離開御書房時,天空已經染上了些許墨色。連日不見太陽,氣氛都有些壓抑。走到宮門時,管家已經等在了外面,兩人坐上馬車回家,一路無話。

陶該不敢看度惡,因為皇帝最後說到話,讓他和度惡之間無比尷尬,他不想否認自已的感情,但也不想承認與度噁心生間隙。

愛是成全,他知道自已隨時可以放棄道法,但度惡永遠不會放棄佛法,否則,他會死。

回到家中後,度惡一直跟在陶該後面,見陶該一直在躲。度惡坐在一旁,道:“你知道皇上今天為什麼要召我進宮嗎?”

陶該道:“不太清楚,可能與佛教有關。”

度惡道:“一半一半,這皇帝看樣子,是想問我的佛骨。”

陶該震驚,問道:“這事情他是怎麼知道的?”

度惡道:“我身懷佛骨的事情,知道的人並不多。有可能是西天使者那邊提了一嘴,皇帝一查便知道了。如說佛骨有什麼作用,他一個帝王想要,限制佛教發展的可能能不太。”

陶該道:“最大的可能就是,他想透過佛骨來修仙。”

度惡感慨道:“果然啊,九五至尊的最終願望都是長生久世。”

陶該道:“下次召你進宮,裝病推掉。……好像不太行,你說你要閉關行嗎?”

度惡笑道:“當然信了,等西天的那些人來了,我在出來。但是,你今天很不對哦。平時的你,都在儘可能藏拙,今天卻為什麼硬氣了?”

陶該笑道:“我就不能為了你衝冠一怒嗎?”

度惡道:“還是小心腦袋吧。”

陶該告訴度惡今天他與趙懷悲的談話,看來雙方要正式合作了。兩隊人馬都各懷鬼胎,為了各自都能活下去的終極目標。

度惡道:“權力鬥志我不懂,但還是萬事留個心眼,此時萬分兇險,務必小心。”

陶該道:“你放心,我會與父親仔細商議。”

度惡略顯冰涼的手握緊陶該,他們身上有各自的枷鎖,各自的重擔,所有有些話,在當前身份中,永遠不可能宣之於口。

第二日一早,陶該便來到司天監任職,大家看在國師的面子上,相處起來也都相安無事。定安王回信,確定與趙懷悲合作。

身處絕境,也要有孤注一擲的勇氣。

臨近小年之時,定安王和兩位西天使者使一同抵達京城。一場潛藏在黑夜之下的腥風血雨即將開演。

皇帝設宴,款待眾人,這是時隔八年後的,父子雙方再次見面。

在陶該的印象裡,父親是威嚴的,魁梧的。但是現在已經雙鬢斑白,為了他這個兒子,再次踏進這個波詭雲譎的權力爭鬥場。

陶該穿著朝服坐在一處,看著父親那雙飽經風霜的眼睛,又一臉欣慰的表情,他的心中充滿了酸澀。漠然想起那天,最後見玄陽子的場景,也是一樣的決絕。

好不容易熬道宴會散場,陶該帶著父親回到自已現在居住的定安王府,可那兩位西天使者也要和他們一起回去,要見現在在閉關躲懶的度惡。

回到家中後,度惡單獨見了那兩個和尚,自已則和父親待在一處。許是父子多年未見,如今相處,倒是多了些許尷尬和不知所措。

陶該問母親如何,定安王答:一切都好,只是時常掛念你;陶該又問兄長如何,定安王答:一切都好,只是時常掛念你。陶該再問小侄子如何,定安王答:一切都好,只是時常掛念你。

看來閒聊是聊不下去了,只能先說正事,從皇帝近些年來對定安軍的打壓來看,皇帝想要除之而後快的心思已經昭然若揭了,這一點趙懷悲沒有說錯。

陶該問父親:“為什麼要來赴這場鴻門宴?”

定安王答道:“因為你老子現在還不想謀反。咱們家裡的這些人啊,也就行軍打仗還行,你說這官場上的勾心鬥角,可真不行啊。”

陶該掩下眼底的悲傷,道:“也是,父王一路舟車勞頓,早做休息,孩兒就不打擾了。”

定安王應道:“大年三十,真是一個好日子啊。”

陶該來到院外,此時明月高懸,只是夜晚寒涼,吹亂思緒,讓人無法欣賞這良辰美景。

度惡一從房間出來,就看見明月皎皎之下,映照著一翩翩少年君子。月光灑在纖長的睫毛上,在眼底投射出一片陰影,所有的情緒的收斂其中。

陶該聽見一身門開的聲音,隨後微微轉頭,看見同樣籠罩在月光下的白衣和尚,心還是忍不住顫了顫,妖冶的紅痣,在月白下又給周身的氣度,添上幾分他可以褻瀆的美夢。

兩人進屋,圍爐取暖,度惡道:“今日見你,好像不是很開心。”

陶該答:“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會因為時間而沖淡,父子也不例外。”

度惡道:“那也不一定,我看王爺是一個深沉內斂的人,只是不善於表達罷了,你也一樣。就像這些話,說給主人公聽,效果不是更好嗎?”

陶該答:“我可是一個大男人,這樣不會顯得我很矯情嗎?”

度惡笑道:“你可是他的孩子,偶爾撒個嬌也未嘗不可。”

陶該搖頭,道:“過兩天再說吧,先讓我老爹適應適應我。”

度惡正色道:“正巧,我也有正事同你講。我想離開了,去西天,修佛法。”

陶該微微怔愣,隨後從嘴角扯出一抹慘白的笑,問道:“想好了嗎?決定好了,可以趁早離開,過些時日,我可能會護不住你。”

度噁心中猛然一抽搐,傳來些許鈍痛,他道:“想好了,若是不去西天,我這一身業障遲早是個禍患。不過,你真的希望我儘早離開嗎?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答案,好嗎?”

陶該被拉著與度惡對視,漂亮的眼眸,在火光的映襯下熠熠生輝,眼底充滿的陶該不想懂的情緒。那一刻,他想,他大抵也是喜歡的吧。

陶該內心不必掙扎,片刻後,他道:“是的。”

度惡聽到這個回答,微微嗤笑道:“那看來不能如你所願了!紅塵事不了,會影響我修大道的。我會等這裡的事瞭解後,和西天來到那兩個和尚一起離開。放心,你只要好好活著就行,我可是一個行走的火藥,沒人想要我死。”

陶該聽到這個回答,不由的鬆了口氣,他真的怕度惡突然一下就走了,雖然不是像玄陽子那樣的離開,但也應該好好道別的。至少他還有時間,同度惡好好相處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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