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陶該一直都在處理玄陽子的喪事。趙懷悲也沒有出現,但是臨近過年,京城中各批官員審查和定安王回京種種事宜,已經有很多人蠢蠢欲動了。

國師頭七後的第一天,趙懷悲便將陶該叫來了一處密室。

陶該心下了然,看來要商量大事啊。如果是逼宮篡位的話,自已要好好想想,這麼多年過去了,不知道父王是怎麼想的。

趙懷悲道:“最近這些天,過得還好嗎?原本是應該早來找你啊,不過讓一些事情給絆住了,不要介意。”

陶該道:“有勞太子殿下掛念,臣一切都好。過幾日就要去司天監任職了。”

趙懷悲道:“那該恭喜,只可惜我這個東宮太子位要坐不長了。”

陶該疑惑道:“殿下何出此言?您在民間素有威望,又得皇上寵愛。”

趙懷別舉起一杯茶,道:“今日邀你來此,我們不是君臣,是兄弟。但是有些話,我卻不得不得不說了。”

在陶該略顯詫異的目光中,趙懷悲接著道:“告訴你父王,不要進京,會很危險。我父皇這次是鐵了心要殺他!”

陶該道:“為什麼?就算要削藩也要有正當理由吧。”

趙懷悲道:“我母后被囚禁了,連我都允許探望。”當年皇帝登基之時,地位不穩,便娶了大將軍的女兒為妻,算起來是陶該的姑姑,同他父親一起長大。

陶該道:“就算如此,也不見得皇上要置我父王於死地吧。”

趙懷悲繼續道:“西北蠻人已經被打退,預計十年內不會有戰事;近來城外西郊打營的兵力盡數調往城內;你所收到的每一封家書,都是經由父皇過目過的……太多了,你們家是他眼中的一根刺。”

陶該道:“就算如此,想必我父王也有自已的想法。”

趙懷悲繼續道:“想來你還不知道吧?你哥哥陶然的兒子,今年剛滿三歲。這是我從你們西北定安軍退下來的老兵處得到的訊息。陶然世子軍事才能不輸你父親。現在是不是明白了,你已經是一個棄子了,你父親是來救你的。”

這些事情,他確實不知道。他所收到的家書,全然是被人替換過的資訊。看著有些頹然的陶該,趙懷悲繼續放了一記猛料,他道:“國師大人的事,沒能幫上什麼忙,我很抱歉。”

陶該一驚,連忙問道:“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趙懷悲道:“父皇下令嚴厲封鎖此事,並非不想告訴你。那日早朝,玄陽子帶領道家先輩,要求父皇終止滅佛,沒想到代價竟然是自已身死。具體的內容我並不知道,只是那日,有人看到一輛馬車上下令一個人,看穿著打扮,像宮裡的太監。我派人核查了一下,是父皇身邊的掌印太監。”

陶該神色有些恍惚,呆呆的坐在石椅上,感覺隨時都要掉下去。陶該道:“即便如此,我也不能致天下黎民百姓於不顧。再者,現在的皇上容不下我們家,您繼位了,便能容得下我們嗎?”

趙懷悲撫著面露痛苦的陶該,堅定緩慢的道:“我能。我所做過的所有事,都是為了這天下的黎民百姓,你當真全然看不見嗎?父皇猜忌眾人,識人不清,他為了手中的權力,屢次置黎民於水火之中,你不是都看見了嗎?再者,你覺得你還要別的選擇嗎?重新回到棋盤,才是你下去的唯一道路。”

陶該認真思考了良久,道:“此事,我會與父王商定。不過結果如何,我說了不算。”

趙懷悲道:“沒關係,無論如何,我都會自已走向那把椅子。也會讓你活下去。”

今日的天空,還是黑沉沉的一片,看來晚間說不定會下雨。陶該離開後,趙懷悲收斂起所有的情緒,他知道,自已的這一番遊說,陶該背後的定安王一定會站在他這邊,接下來就算另一番苦戰了。

陶該在路上走著走著,拐進了一家鐵匠鋪,這是他父親留給他的後手,這裡可以直接聯絡到定安王。

陶該寫好信後離開,一回到家中,管家就急匆匆的跑來,道:“少爺不好了,宮裡來人帶走了度惡大師,怎麼推脫都不行。老奴只能等您回來,現在已經過去近半個時辰了。

怎麼會這樣?陶該心中無比震驚,連忙騎上馬,快速向著皇宮方向趕去。心裡不斷思考著,皇帝到底為什麼要見度惡。

陶該站在宮門外焦急的等待著,進去通報的人遲遲不見歸來。之前皇帝對打的敲打來看,明顯不知道度惡,今天卻強硬召他進宮,難道是西天佛教那邊有什麼?

陶該騎馬過來時,出了一身的汗,現在突然停下,風一吹便直達寒噤。等了大概有三刻鐘的時間,那個太監才姍姍來遲,說皇上讓他進去。

四周安安靜靜,陶該能聽到的,只有自已鼓動的心跳。緊張,慌亂,他從未像此刻一樣不知所措。等走進御書房,看見打坐的度惡後,才稍稍安心一點。

陶該跪下,向皇帝行禮。神色如常,將一切漩渦都隱藏在平靜的水面之下。

皇帝讓他起來,隨後笑意盈盈的問道:“賢侄怎麼來了?就這麼捨不得這個和尚啊!朕不過是叫他來講經,你這麼慌慌張張過來,難不成怕朕殺了他嗎?”

陶該道:“小侄不敢,這不是您賜臣官職,臣還沒來謝恩嗎?”

皇帝道:“這樣啊,還以為這官,你不樂意當了。這麼些日子了,連個人影都沒有。”

陶該道:“師傅離世,做弟子的,自然要盡一份孝心的。”

皇帝看著陶該波瀾不驚的臉就煩,像他父親一樣討厭。他道:“度惡大師佛法精深,朕想留他在宮中些時日。”

陶該道:“度惡前些日子大病一場,身體不好,留在宮中恐怕對皇上不好。再次,天下滅佛剛結束不久,便有和尚進宮講經,屬實不太好。”

皇帝道:“大膽,你這是在公然忤逆朕。”御書房中所有人都跪下去了,天子一怒,浮屍百萬。

陶該則盯著皇帝不動,作揖道:“臣不敢,臣都是為了皇上好。”

度惡站起身來,走到陶該身邊,道:“阿彌陀佛,若是皇上想聽經文,隨時召小僧進宮便可,至於住在皇宮,就不必了。”

皇上身邊的大太監連忙打圓場,讓皇帝消消氣。皇帝道:“陶該,朕是不是對你太寬容了?”

陶該拱手道:“臣承蒙皇上厚愛,只是父王不日回京,他就在戰場,身上殺氣眾,自然要找高僧度化一番。皇上放心,度惡大師住在臣府上,臣一定會盡心招待的。”

皇帝詫異,平時小心翼翼,有點唯唯諾諾的人,今天怎麼突然這麼硬氣了。皇帝有些戲謔道:“可你不是同朕講,你喜歡度惡大師嗎?”

陶該有些氣急,真的是什麼話都往外說啊。他道:“真正的愛是成全。”

皇帝氣急反笑,讓他們兩個都滾了,畢竟小不忍則亂大謀。怕什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就不信,這麼真能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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