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什麼時候開始疼的?”陶該眼裡是止不住的心疼。

“以前在玄靈寺的時候也有,只是最近比較嚴重罷了。”度惡陶該的臉色答道。

“你知道為什麼嗎?”陶該又問道。

“大概知道。我身懷佛骨,命格又陰煞,可以說是難得一遇的容器吧。所以有關佛教的罪孽都會算上我身上。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度惡答道。

陶該聽到這裡,猛地站起來,眼睛一片赤紅,壓著嗓子問:“為什麼?”是啊,為什麼,一個小孩子哪有什麼錯,要承受如此冤孽。

度惡拉著他坐下,笑著道:“我拿了佛骨,自然要承受相應的代價啊。”

陶該再一次掉下眼淚來,他再也壓抑不住自已的感情,哽咽道:“可從來沒有人問過你的想法,你從來都沒有選擇過。你從來都是身不由已。”

是啊,沒有問他想不想當和尚,想不想離開家鄉,想不想要佛骨,願不願意承擔不屬於他的因果和罪孽。

度惡上前抱住陶該,在他耳邊輕輕開口道:“我可以選自已怎樣活著。”

等到陶該情緒緩和後,度惡才鬆開他。陶該擦了一下泛紅的眼睛,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玉佩。

道:“這是我母親給我的,道韻內斂,已經很多年了。自我修道後,一直用道法溫養,你收好,可以助你壓制業障……原本早打算送你了,不過你什麼都不說,我也沒借口送。”

度惡笑道:“我會收好的,放下。只是,你母親給你的,應該是讓你送給未來兒媳婦吧,你這麼給我好嗎?”

陶該震愣一瞬,他記得自已走時,母親說可以送給自已喜歡的人,也沒限定男女。於是惡狠狠的道:“你不要就扔了。”說完就走,沒承認也沒否認。

度惡在身後道:“給我了就是我的,以後要我也不給。”

有了這玉佩,果然晚上睡覺,都舒服好多啊,這個作用也可能是心理的。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度惡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了,陷入了長久的昏迷之中。

業障侵擾,神魂上黑氣環繞,整個人無端害冷,陶該一直守在度惡身邊,看著他遭受折磨卻無能為力。

差不多半個月的時間,度惡已經徹底陷入昏迷了。這期間任憑陶該想盡辦法也沒有用,就只能眼睜睜看著度惡越來越虛弱。

突然有一天,接連傳來好幾件大事。

滅佛運動在諸位大臣的抗爭下結束,為期一個月,但幾乎剿滅的全國多一半的大型寺廟。西天佛家使者在年末進京面聖,商量後續佛教事宜。

年底時,召定安王,也就是陶該的父親回京述職。

國師坐化身亡,陶該任司天監屬官。

接連幾條訊息,砸到陶該眼冒金星,等會回過神來,已經向著皇極觀的方向跑去了。

一路狂奔,來不及,什麼都來不及了。為什麼啊,為什麼沒有不來告訴我一聲呢?怎麼可以這樣悄無聲息的離開。

當陶該氣喘吁吁的趕到皇極觀時,只看到觀中到處白紛紛,不斷有人來祭拜玄陽子。

陶該一臉麻木,不知所措的跪在靈堂前,看著墓碑和棺材。哭聲從牙縫中中冒出來,是壓抑到極致的痛苦。

這是陶該在京城中最重要的人,給了他第二個家的人,就這樣突然不見,連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他好希望這一切都是一場夢,等醒來後,那個老頭依然會笑呵呵的催著他去買酒。

陶該問那些皇極觀的道士,玄陽子是怎麼離世的,前幾天不都還好好的嗎?有沒有給他留下什麼東西?得到的答案無一例外都是沒有,不知道。

陰沉的天空,黑壓壓的籠罩下來,狂暴的風吹起無數的枯葉。路上的人行色匆匆,只有陶該失魂落魄搖搖晃晃的走著,腦海中回憶著與師傅在一起生活的點點滴滴。

一人攔住陶該的去路,是太子趙懷悲的手下。

陶該被那人帶到了一處荒廢的院子,趙懷悲中正坐在院子中,一臉憂愁。見陶該過來後,又連忙安慰他節哀。

陶該雙眼猩紅,死死壓抑著悲傷的情緒問趙懷悲:“為什麼,師傅為什麼會突然離世,是不是因為我?不然皇上也不會突然給我官位吧?”

趙懷悲拉著陶該的胳膊,嘆了口氣,道:“你先冷靜一下,看你這狀態,我說什麼你都聽不進去,還是先緩緩,等過了國師的葬禮吧。”

陶該先不願意了,趙懷悲寬慰道:“你現在我的樣子,我不忍心告訴你。就算告訴你了,依我們的力量,只能徒增煩惱罷了。”

見趙懷悲就是不肯開口,陶該也只能暫時放棄,和趙懷悲一起回城。回到家中以經時,天色已經黑了,陶該去往度惡的房間,度惡還在昏迷之中。

陶該走向床邊,拉起他的手放在臉上,聲音悲慼沙啞道:“我師傅走了,我師傅他走了!”淚水大顆大顆掉落,充滿了無能為力。

突然,他感受到後腦勺處傳來一絲冰冷,度惡艱難的睜開眼睛,坐起身來靠向陶該,將頭枕在他的肩旁上,如同夏日涼風般的聲音從耳邊響起。

度惡道:“乖,不哭,我們終將重逢,不怕不怕。”

陶該順勢坐在床邊上,抱著度惡,道:“別不要我,好嗎?我想爹,想娘,想大哥了。他們什麼時候來接我回家啊?好多年了,真的好多年了。”

度惡輕拍著陶該的背,緩緩道:“就快了,就快了。”

良久過後,陶該總算緩和些了,他向度惡道:“對不起,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度惡道:“今天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舒服多了。只是很累,一直睜不開眼睛。”

陶該思考一下道:“應該是朝廷滅佛運動結束的原因吧。”

度惡看著陶該紅腫的眼睛,又一身的風塵氣,於是道:“應該是,不過你還是把我吵醒了。好幾天都沒怎麼吃東西了,我餓了。”

陶該破涕為笑,答應了。於是兩個人偷溜去了廚房。陶該為兩人做了一碗素面。度惡好久沒有吃他做的食物了,還和以前一樣好吃,暖化了來日的風雪。

夜幕沉沉,黑夜下的人故懷鬼胎。

趙懷悲的屬下問道:“殿下,我們不是要拉攏定安王之子嗎?為什麼不直接告訴他?”

趙懷悲原本在閉目養神,聽完後展開眼,道:“本殿做事,需要向你知會嗎?”

那屬下連忙跪下向趙懷悲請罪,說他不應該擅自多嘴。

趙懷悲重新閉上眼,他道:“那就管好你的嘴,只此一次。”

為什麼不直接告訴陶該那些事情呢?趙懷悲心想:當然是願者上鉤了,釣魚要有耐心,誰會信無緣無故的情報呢?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鬼差日常生活

文歲

神秘的579局

太極以上

多金王爺竟要入贅

憶蘇州

歌宇的雙向暗戀

槐枯杳

城王妃來自中國

悠悠雨季

簡單學生

萬里長城的葉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