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惡點頭答應,兩個人向外走去。走出陶該視野後,度惡停下來問道:“前輩可是有什麼想說的?”

玄陽子道:“還是你聰明啊,不像陶該那個傻子。小友身懷佛骨,有受業障之氣侵擾,依貧道看,還是儘早離開塵世吧。至於陶該,他有他自已的命數要走,莫要強求才對啊。”

度惡道:“多謝前輩指點,我與他之間,您可是看出什麼來了?”

玄陽子道:“這麼明晃晃的紅線,也就是你們本人不知道吧。你們佛家不是說‘緣起性空’嗎?聚散離合莫強求啊。當然我不是讓你現在離開,只是希望,契機到來之時,別讓那小子覺得他對不起你。”

度惡行禮一個佛禮,示意他明白了。

到門口時,玄陽子又忍不住叮囑道:“你和他都是好孩子,只是命數牽連太深,你是他的破局之法,可你的我不知道。只能最後告誡你一句:應無所住,而生其心。”

送走玄陽子後,度惡回來,看見陶該在等他。陶該追問,玄陽子也沒有對他說什麼話。

度惡道:“前輩說了很多,不過我不想告訴你。”

陶該看度惡的神色,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

他其實很擔心,按照自已師傅想一出是一出的性格,會不會突然向度惡提親,不過看樣子倒是還好。

度惡看著陶該鬆了一口氣的表情,覺得好笑。他道:“你就沒有想過,皈依我佛門嗎?”

陶該笑著道:“現在這話可不能亂說啊!可是要砍頭的呢。”

態度、答案都藏在不經意的玩笑中。度惡道:“看來病是好的差不多了。”

陶該道:“還是要感謝你辛苦照顧我。”

度惡眼底帶著一絲笑意,道:“病不是我看的,藥也不是我煎的,就連銀子也不是用我的,我辛苦什麼啊,道謝不用對著我。”

陶該露出一副受傷的樣子,道:“原來,你這麼沒用啊。不過這麼說的話,我只能感謝你不辭辛勞陪著我說話了。”

“包吃包住的報酬。”度惡道。

晚間,度惡回到自已的房間,靠在門上緩緩滑坐在地上,此時的度惡,早已面白如紙,渾身止不住的虛汗。

細微的喘息聲從牙縫中滲出,他不斷壓抑著想要大聲喊叫,緩解疼痛的衝動。

此時的他,感覺到身體的每一寸,都像被密密麻麻的針扎過,萬蟻啃食般難受。全身像被泡在三九天的冰水裡一樣,但是脊骨卻冒著灼熱的溫度,彷彿要燒穿五臟六腑一樣。

良久過後,度惡才從這冰火兩重天的折磨中緩過神來。他緩步挪到床邊,然後沉沉的睡了過去。

等到他再次睜眼的時候,便看見陶該一臉深沉的坐在他床邊。

暖洋洋的陽光從窗戶裡溜進來,照在書桌上,染亮了陶該垂在地上的一點衣襬。心想:看樣子好像還挺早的,應該能糊弄過去吧。

陶該看見度惡醒了,將他扶起後,道:“餓了嗎?飯菜已經備好,你和我一起去吃飯吧。”

說完後,轉身離開,掩飾住眼底濃烈的傷感,他怕他再看一眼,就真的要忍不住了。

度惡換好衣服後出門,看著天邊的晚霞,才意識道,原來這麼晚了啊。

來到餐桌上,度惡驚奇的發現今天的飯菜不一樣了。一邊桌子上擺著幾道色香味俱全的葷菜,旁邊則擺著一盤青菜,一碗白粥和一個饅頭。原本在玄靈寺裡說過的話,今天總算實現了,只可惜桌上的雞應該不是山雞。

度惡看著這一幕,不禁笑出聲來,看來這場陶該是真的很生氣啊。要知道,自從陶該到玄靈寺後,都是和他一起吃素的,就算回王府了也是。

陶該端正在主位上,看著面色蒼白,但還能笑出聲來的度惡,沒好氣的說到:“還不過來吃飯嗎?是在等我請你嗎,以前可以,但現在沒可能了。”

兩個人開始各自吃飯,看得出來,陶該是沒什麼胃口。但度惡的胃口倒是不錯,慢條斯理的動作,優雅好看。

陶該隨便吃了幾口就放下筷子,面色專注又不善的看著度惡。

就這樣,度惡就著對方灼熱的視線,吃完了屬於他的專屬套餐。陶該見他胃口不錯,暗自放下一點心來。

度惡吃完後,直直對上陶該的視線,無奈嘆口氣道:“你要一直這麼看著我嗎?我臉上有東西嗎?”

陶該道:“你白,比我死三天都白。你出門都不照鏡子的嗎?最近好些天,都像剛從地裡面爬出來的冤死鬼。”

他說話時緊皺眉頭,能夾死蒼蠅的那種。

度惡震驚,他還是第一次聽陶該說這種話。陶該看著度惡微微睜大的眼睛,離開了這裡,到一處涼亭吹風冷靜去了。

度惡跟著他出去,一起坐在石桌上,兩人又是久久無語,在不知道陶該第多少次嘆氣後,度惡伸出慘敗的手,輕輕按在他的眉心處,慢慢撫平他緊皺的眉頭。

一瞬間,陶該眼睛中的寒冰融化,彷彿心臟漏跳了一般,裡面是漸漸亮起,怎麼也壓不下去的星光。

度惡道:“再皺眉頭,就要成小老頭了。”

陶該眼中盛滿淚水,強撐著不掉下來,聲音中夾雜了些許哽咽,他眼神真切,又帶著哀求看向度惡。

道:“你真的打算什麼都不告訴我嗎?我在你眼裡,就是如此不堪嗎?我一直在等你,等你願意告訴我你的事,可是我啊,真的好怕等不到。”

說完後,一滴淚水重重的砸下來,滴落在度惡的手背上,滾燙的溫度,讓他的心頭為之一顫。

之前陶該的每一次試探過問,全被度惡打哈哈糊弄過去了。久而久之,陶該也知道度惡不願意提及,他便就不問了。可不問不意味著他什麼都不知道。那滿身濃重的業障,一個人幾輩子都沾不上,最後只剩下一腔的心酸。

一般的道士和尚,看見這種重的業障,一定會出手除了他的,因為一般來說,這樣的人就是作孽了好幾輩子的混蛋。

佛教有淨化的能力,度惡在玄靈寺待了那麼多年,為什麼會有愈演愈烈的趨勢,這讓人很難不懷疑。

度惡長嘆一聲,不知道從何說起好。

陶該問道:“你身上的業障多久了?”

度惡答道:“記不清了,應該是出生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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