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金針問世
寧國公主滿懷期待的抬起頭,在看到蘇宛韞後有一瞬時的失望。
倚翠急忙上前拉住她。
“小姐,這可事關皇親國戚,而是人命關天,你何時會醫術了?咱們還是快些離開吧。”倚翠拉著蘇宛韞說道。
小姐雖然我之前說遇事保護你,但是對方人數眾多,倚翠我是真的打不過啊。
“沒事,我先給看看。”蘇宛韞安撫著倚翠。
上前對著寧國公主施了一禮道:“公主,情況也不能比現在更糟了,不是嗎?讓我試試吧,說不定還有一絲希望呢?”
衛雲舒看著蘇宛韞有些懷疑,但是作為母親她還是開口道:“你是大夫?”
蘇宛韞雖然隔著帷帽,但還是鏗鏘有力的道:“學醫多年。”
她這也不算說謊,她之前跟著師傅一直學醫,直到穿來之前已經是國際上著名的外科大夫。
而且師傅一輩子都在專研中醫,如果不是戰爭的時代,他怕是早已隱於市井,做一個瀟灑遊醫。
衛雲舒看著懷裡已經氣若游絲的孩子,咬了咬牙,道:“好!那你就試試吧。”
身旁哭紅雙眼的嬤嬤驚訝道:“姑娘!?”
“再這樣下去,我兒怕是難活今日,還不如讓這位小姐試試。”衛雲舒滿臉悲痛地看著懷中的孩子。
見公主已經點頭同意,蘇宛韞走上前將孩子抱過來,對著醫館夥計道:“麻煩給我拿過來筆墨紙硯。”
然後走向醫館屏風後,將孩子放在躺椅上。
蘇宛韞一邊寫著藥方,一邊吩咐道:“按照這上面的將藥抓好後,伺候崔小公子煎服,要快。對了你們店裡有金針嗎?”
“有的,小姐稍等,我這就去拿。”醫館夥計立馬跑向櫃檯。
夥計拿到金針後連忙交到蘇宛韞手中,然後拿著藥方去抓藥煎藥了。
蘇宛韞開啟包袱,看見整齊排列的金針。
雖比不上自已之前用的,但是也算是齊全。
倚翠看著自家小姐要下針了,緊張的盯著。儘管心裡告訴自已,小姐是不會枉顧性命的,但是自已還是上手抓住蘇宛韞的手腕。
倚翠心裡兩個小人正在爭鬥。
小姐不但亂給人開藥方,還要拿針扎崔小公子。
崔小公子本就誤食劇毒,到時候孩子沒了,蘇家會有大麻煩的。
但是另一面又想,小姐已經變好了,她不再像之前一樣刁蠻任性,作為小姐的丫鬟,她應該選擇相信小姐。
蘇宛韞抬眼看著糾結的倚翠,她之前翻看命書時,看到了倚翠的結局,在自已被白靈珊騙著嫁給雍王——黎澤陌後,因為對自已太過忠心,被人誣陷賜一丈紅。
那時的自已已經被黎澤陌常年下毒而形如枯槁,連床榻都下不了,命不久矣。無法救她。
她明白倚翠是苦心,這次換自已守護這個小傻子吧。
蘇宛韞向倚翠投向安慰的眼神,道:“放心吧,我有分寸。”
“小姐!”
“你去幫忙打盆水來吧。”
倚翠跺了跺腳出去,端著水回來後就看見自已家小姐在崔小公子身上落下一根根金針。
倚翠焦急地看著,隨後便站在屏風與醫館中間。她要以防萬一,萬一小姐失手,她拼死也要將小姐帶出去,只要上了馬車小姐便能逃出生天。
倚翠一邊留意著醫館廳內的眾護衛的神情,一邊轉頭看向蘇宛韞。
片刻後,倚翠見蘇宛韞施完針,便快步走上前。
她看見蘇宛韞額頭布了層細汗,趕緊拿起帕子為小姐擦汗。
另一邊衛雲舒看見蘇宛韞施完針也走上前檢視。
“一炷香後取針。”蘇宛韞看著躺著的崔小公子說道。
這時蘇宛韞已經將帷帽取下,屏風後去病人之前已經被衛國公府中的侍衛請出去了,所以現在就只有蘇宛韞主僕二人和寧國公主和她的嬤嬤。
外面有衛國公侍衛背對著屏風,將之前醫館病人與她們這夥人隔起來。
聞言衛雲舒走到蘇宛韞身後,後者頭上的玳瑁簪閃閃發光,耳邊掛著明月珠裝飾的耳璫,是個十分討人喜歡的姑娘。
蘇宛韞聽到身後的腳步聲,轉過身。衛雲舒看著她的臉有一時的愣神。
像,太像了!
這是她的婉兒?不!不對,婉兒年少時長這樣,可已經過去了十年之久啊。自已都已經不復當年的容貌。這不是婉秋。衛雲舒快速整理好自已的情緒。
蘇宛韞並沒有看到衛雲舒失神的模樣。
“這便好了嗎?”衛雲舒開口道。
“不,現在只是將毒性封起來,保護五臟六腑,還沒有清毒。”蘇宛韞走向另一邊拿起一把把精巧的小刀道。
“小姐,藥煎好了。”
蘇宛韞聞言點點頭,道:“現在喂崔小公子下去。”
外面的百姓並沒有散去。
“這姑娘行不行啊?”
“我覺得是逞強,無非就是看到小公子身份不凡,想要攀龍附鳳罷了。”
“就是,老頭我活了七八十年了,還沒有太過吃了烏頭還能救回來的。”
“可不是,衛國公的小外孫都要去了,還得因為這人的利慾薰心遭罪。”
“你們說,想當年要不是衛國公,我們怕是都沒命了,這老天怎麼忍心將他的小外孫帶著呢?”一位年邁的老人家哽咽地說道。
聽到這話一時間大家都記起了當時的場景,儘管有些年輕人沒有親身經歷,但是家裡老一輩已經不知說過幾遍了。
那一場戰役並不容易,更可以用慘不忍睹來說。
三萬大軍最後只剩下不到五千人,而在敵軍有九萬人的情況下還能苦戰一個月。
衛國公府功不可沒,衛家六子上戰場只有第六子歸來。
衛國公與敵國將領同歸於盡在城門前。
最後一戰衛家所有的女眷也上了戰場,就連當時年少的衛雲舒也領兵出征,衛家女眷全都是巾幗不讓鬚眉的女英雄。
有些眼淚溝子淺的已經痛哭流涕起來了。
氣氛一時間沉到了谷底。
屋裡,蘇宛韞和倚翠幫著崔小公子慢慢喂他喝下去藥後。
崔樂軒突然開始掙扎,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著。
“這是怎麼回事?”衛雲舒慌亂的看向蘇宛韞問道。
“正常現象,我要給他催吐,還請公主將小公子交於我。”蘇宛韞冷靜的說道。
蘇宛韞走到躺椅旁,仔細的醒著針。
突然孩子頭一歪,‘哇’的吐了一地。
“我的孩子!啊!”衛雲舒大喊。
外面百姓聽到了衛雲舒的大喊。
一些還在為崔小公子祈福的人,再也繃不住的跪倒在地。
“大部分毒吐出來了,但是還有部分餘毒未清,我需要開刀放血。”蘇宛韞邊說邊將手中刀放於沸水中。
衛雲舒哭的淚眼模糊,在看到孩子臉色不再那麼青紫後,手中握緊手帕朝著蘇宛韞點點頭。
蘇宛韞將金針都起了後,拿起在沸水燙過的刀,將孩子的手指割破。
倚翠拿起盆子接著流出的黑血。
片刻後蘇宛韞將手指包紮好,上前把脈,道:“沒有性命之虞了,我再開個方子後期好好調理身體便好。”
其實,這毒並不難解,只是毒發時間太快,沒有人用針阻斷毒的蔓延,這套針法還是師傅自已獨創的,自從師傅去世,她已經很久沒用過了。
一想到那個獨愛吃雞的可愛老頭,蘇宛韞微微一笑。
嬤嬤照顧著崔小公子,轉頭跪向蘇宛韞說道:“謝謝小姐,你是我衛國公府的大恩人。”
衛雲舒走向著蘇宛韞作揖道:“小姐救下犬子,便是救了我衛雲舒一命,今日大恩,我衛雲舒銘記於心,日後若有用得著衛國公府的地方,儘管吩咐。衛雲舒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是以衛國公府立下誓言。
蘇宛韞扶起衛雲舒道:“公主言重了,不過是舉手之勞。”
兩人移到木桌前坐下,因為崔小公子的情況還需再觀察一下,蘇宛韞便和公主坐在一旁看著。
“小姐是哪位府裡的,我回去後好命人提上厚禮去登門道謝。”衛雲舒給蘇宛韞倒了一杯茶說道。
蘇宛韞接過茶盞,道:“小女名為蘇宛韞,大理寺卿正是家父。”
衛雲舒聽到她說的話,手中正給自已倒茶的手一抖,茶水灑出不少。
蘇宛韞假裝並沒有看到這一幕,轉頭看向現在正在躺椅上睡著的崔小公子。
“原來是蘇小姐,久仰大名。”
就原主之前的名聲怕是久仰她的花痴名聲。蘇宛韞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