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先別走，面試也結束了，我們順便討論一下今年的人選。”趙一鳴將桌面上凌亂的打分表擺放整齊，“誰給許睿衡發個微信讓他回來。”
“他不是說不參加了嗎？”第二排有個男生說道。
“他說不參加就不參加？他說的算我說的算？”趙一鳴依舊在整理桌面，頭也沒抬。
“我去找他。”還是剛才那個男生，一方面是為了找人，另一方面是想出去活動活動，畢竟面試了這麼久，屁股都坐麻了。“可是這上哪去找啊？都不知道他跑哪去了。”
話音剛落就聽見樓道里許睿衡鏗鏘有力的聲音，“蕭雨！”
“他怎麼還追著難為人家姑娘啊，快去，把他喊回來。”趙一鳴給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語氣中透露著無奈，但仔細觀察便會發現他正很努力的憋笑。
坐在離門口最近的那個人開啟門，只把頭探了出去，一手拉著門把手，一手扶著牆面，好讓自已保持平衡，“睿衡！回來！咱們還要開個會，就差你了。”
“我有事，你們先開。”許睿衡伸長脖子探視前方，生怕目標會離開自已的視線。
“是部長叫你，趕快回來吧。”
趙一鳴作為自已的部長又是直系學長，即便再不情願，他的面子還是要給的，許睿衡故也只好作罷，便一步三回頭地回到教室，只能眼睜睜目睹目標離自已越來越遠。
許睿衡一隻腳剛邁進屋裡，就聽到趙一鳴再一次帶頭調侃自已：“許睿衡，你這太不對勁兒了，那姑娘表現的就是再不好，你也用不著私下追著批評說教人家吧，咱們不錄取她就是了。”
“為什麼不錄取？”許睿衡沒有坐原本的位置，而是隨便找了個椅子坐下，翹起二郎腿，面無表情地反問道。
“你不是感覺她表現不好嗎？”趙一鳴抬眼看了一眼許睿衡，然後繼續在簽到表上勾勾畫畫。
“我什麼時候說她表現不好了。”許睿衡一下坐直，挺起腰板，整個身體都好像都在反駁趙一鳴剛才說的話，“表現的多好啊，穿著得體，而且該回答的問題也都回答出來了。”許睿衡很少說違心的話，這算一次。
“那面試的時候你怎麼那麼反常？”
“我只是覺得她很有潛力，但沒有完全發揮出來，替她著急而已。”許睿衡聲音越說越小，看來違心的話能光明磊落地說出來也不容易。
“但我感覺她當著眾人的面不太敢說話，而且問題回答的我也不是很滿意，不是我想要的答案。”這次趙一鳴臉上沒有了嬉笑玩鬧，取而代之的是嚴肅認真的表情和語氣，他用筆桿敲打另一隻手的手背，似乎還準備繼續說什麼。
“至少她的回答很真實，有的人本身就慢熱或者不善於表達，況且一次面試並不能代表什麼。”許睿衡恢復了原先的坐姿，臉上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樣子。
“那你的意思是？”
“我覺得她可以在我們的考慮範圍內。”
趙一鳴點點頭，但這並不表示他同意許睿衡的說法，接著他看向在座的幾個人，“其他人呢？都來說說自已的看法。”趙一鳴終於停下手上的事情，雙手十指交叉搭在桌子的邊沿。
“我倒是覺得那個······叫什麼來著？就那個戴眼鏡的男生，那姑娘的同學。”說話的這個男生閉著眼，用大拇指的關節處輕輕敲擊自已的腦門兒，看樣子是在很努力地回憶。
“劉遠哲。”這個名字已經深深刻在許睿衡的腦子裡，這三個字只要湊到一起就會讓他產生不可控的負面情緒。
“對對對，是叫劉遠哲。”
“我也覺得他不錯，不怯場，問題回答的有邏輯性也很流利，而且小夥子長的也挺精神的。”說話的是‘纖瘦學姐’。
即便大家都表示同意，許睿衡卻對他們的觀點表示不屑一顧，還唱起了‘反調’，“一聽就是從網上找的現成的答案。”
“那至少證明人家用心準備這場面試了。”
“不帶有自我思考，而是固化的照搬照抄這樣即便用心又有什麼用。”許睿衡據理力爭。
趙一鳴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瞅了一眼許睿衡，沒再反駁，而是直接做出了初步決定，“簽到表上名字前打三角的是我感覺比較合適的人選，你們看一下還有沒有什麼異議。”
簽到表在兩排人中間傳遞，其實大家基本上都是象徵性看一眼，既然是部長定下的人選即便有異議，變動性也不是很大。許睿衡最後一個拿到簽到表，他的眼神帶有目的性，直接看向最後，見結果如願以償，他抬眼見趙一鳴正衝自已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沒什麼問題吧，沒有的話就這麼定了。散會。”趙一鳴離開前丟給許睿衡一句話，“人是你要招進來的，以後她，你負責。”
這對於許睿衡來說求之不得。
“睿衡，你是不是和那個姑娘認識？”不得不承認有時候女性就是有一種天生的直覺。鄭書丹全程都沒有說話，但不代表她沒有想法。
“跟你有關係嗎？”許睿衡的反問，讓鄭書丹對自已的猜測更加確定幾分。
“衡。”聽見鄭書丹這樣叫自已，許睿衡整個身體一顫，自已已經好久沒聽到這個稱呼了。
“以後你不許這麼叫我，我不喜歡。”許睿衡的聲音不大且還有些發抖，但態度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