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難熬的一天啊。——劉雨婷這麼想著。此刻的她獨自走在去補習班的路上,她的臉上並沒有微笑,而是帶著淡淡的憂愁與疲憊。這個十六歲的少女身上有著與同齡人不一樣的沉重氣息,一個人的時候特別明顯,似乎與周遭的世界顯得格格不入。

劉雨婷低垂著腦袋,視線所及之處好像只有腳下的那方寸之間,就在五分鐘之前她是跟在李曉唐身後的,悄悄的,隱密的,揪心的……看到李曉唐那麼平靜的接受了這起“傷害”事件,劉雨婷的心底是抱著慶幸的,可反過來一想她卻也感到害怕,因為李曉唐的反應太平靜了。

平靜大海的背後總是在醞釀著一場驚天動地的暴風雨,這才是自然法則。劉雨婷雖然害怕那些“不良少女”的威脅,但是她更怕的是自已所做的一切被她的母親大人知道。在她媽媽的觀念裡,一切妨礙學習的事情,統統歸類為無用之事。要是李曉唐把這件事情鬧大的話,到最後肯定會追責到她這個罪魁禍首的身上。

如果結局是被她媽媽知道,劉雨婷不禁抖了抖後背上的雞皮疙瘩……

“小心!”身後一道急切的聲音打斷了劉雨婷戰鬥般的混亂思緒,手臂被人抓著有點痛,她抬起頭去看對方,是一張認識的臉,是今天剛轉來的新同學,叫什麼來著?哦,想起來了,他叫呂帆。

“多謝。”回過神來的她已經看清自已眼前是川流不息的馬路,而她剛剛差點義無反顧衝進車流裡,是呂帆拉住了她。

呂帆溫和一笑,鬆開女孩的柔軟的手臂,“不客氣,不過我從剛才就注意你了,你走路是隻看腳的嗎?”

聽出他是為了緩和尷尬的氣氛而故意取笑她的,內向的劉雨婷還是紅了臉,臉頰滾燙的她,急忙躲開呂帆含笑的眼神,小聲道:“謝謝你,我先走了。”說完,趁著綠燈亮起,她急忙順著人流走上斑馬線。

“你彆著急走啊,我又沒有惡意,只不過看你走這條路跟我回家是順路所以才跟上來搭話的,說不定我們不僅是同班同學還住在同一個小區裡,你說是不是又這樣的緣分?”呂帆卻像沒有看到劉雨婷的不自在一樣,緊跟了上去替自已的行為解釋了幾句。

他的這些話果然讓劉雨婷停下了腳步,她看著呂帆小聲問道:“你住在‘香山小區’?”

“是啊。”呂帆露出一個“就是這樣”的表情,依舊嘴角含笑看著她,“你也住在那裡是吧,我就說我們有緣分嘛。”說完,他習慣性的推了推鼻樑上的銀絲眼鏡框,不得不說他這張略顯蒼白的臉搭配上這副眼鏡,安靜、斯文、親切少年郎的樣子,給人留下不少好的印象。

劉雨婷從來沒有被人這麼認真地注視著,她覺得少年隱藏在眼鏡後面的那雙眼睛緊緊的落在自已的臉上,這種陌生的感覺讓她感到不自在,可懵懂的少女心還是忍不住跳快了幾下。

“我要回家了。”她微微垂下頭,小聲說道。

“一起吧,我也要回家。”呂帆走在劉雨婷的身邊兩三步的距離,沒有先走或落後一步的意思,有種說好一起走就一起走的堅持。

劉雨婷的臉頰依舊有點燙,卻沒有之前那麼紅了,傍晚的微風吹在身上,卸去兩人身上不少尷尬的氣氛。

呂帆邊走邊道:“說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

他見劉雨婷低垂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然後接著說道:“我的名字早上的時候你應該就知道了,不過我還是想跟你正式介紹一下自已,我是呂帆,很高興認識你,我的第一個朋友。”

“第一個朋友?”可能是因為他的溫和,也可能是因為他太過主動,劉雨婷總算抬起頭來又看向他。

呂帆道:“我是因為家人工作關係才轉到這個學校的,在此之前我從來沒來過這個地方,這裡對我來說是一個全新的陌生的城市,這裡的人我一個都不認識,所以認識你我很開心。”

少年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似乎他是真的很開心交到劉雨婷這個新朋友,劉雨婷偷偷看了他一眼,在接觸到少年的目光之前迅速收回自已的視線,然後繼續小步小步向前走去。

呂帆並不強求劉雨婷的回覆,他就像一隻正在捕獵的猛獸,用極度的耐心與定力等待獵物一步一步走進他的獵殺範圍。以往的種種獵殺已經不能帶給他任何的情緒波動,這次他想親眼看到獵物是怎麼在眼前一點一點被吸乾血肉,最後變成一張乾巴巴的人皮。完整的人皮注入靈力充沛的活水,乾癟的肉皮吸收充盈的水汽,從死氣沉沉變為水汪汪的晶瑩剔透,這難道不是世界上最偉大的藝術品嗎?

夕陽西下,將兩人倒映在水泥地上的背影拉得很長很長,而呂帆那側的背影歪歪扭扭上下左右鼓動著,似乎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就要衝破黑暗破繭而出。

劉雨婷心裡本就裝著事情,雖然被呂帆攪動了一池春水,但一個人經過十幾年養成的性格並不會突然因為別人而改變,所以越是臨近小區附近,劉雨婷的腳步就顯得越加緩慢、猶豫。

“你是不是有話想對我說?”在劉雨婷糾結的表情中,呂帆大發善心開口了。

劉雨婷嗯了一聲小聲道:“我想說你以後可不可以不要跟我走這麼近,會被人誤會的。”

呂帆暗暗挑眉,“可是我也住在這個小區,放學回家走這條路,碰面是難免的事情,躲不開的。”

“沒躲……只是,我們各走各的,不要說話就好……”劉雨婷小聲解釋。

呂帆深深看了她一眼,隨即說道:“雖然不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不過不讓朋友為難是我的準則,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吧,誰叫你是我的第一個朋友呢。”

被他這麼一說,劉雨婷臉上壓下去的紅暈又浮現出來,她有點不好意思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已家庭關係的複雜性,“我不是那個意思……”

呂帆微微彎腰去看她,“我逗你的,你可別哭了。”

“沒哭……”她並不討厭呂帆的自來熟,反而很喜歡對方的主動,跟自已內向的性格很不一樣,眼看小區近在眼前,劉雨婷抬起水潤乾淨的眼睛看著呂帆,“那就說好了,明天學校見,拜拜。”說完快走幾步,迅速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呂帆看著她快速衝進小區的背影,反而停下了腳步,只見他臉上的溫和消失殆盡,聲音也冷了幾分,“誰跟你說好了……”

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黑透,呂帆看著空無一人的家裡冷漠的走進房間,褪掉身上的衣服走進浴室,很快浴室裡傳來嘩啦啦的水聲,浴室的玻璃上沒有霧氣繚繞,因為呂帆洗的是冷水澡,從很早之前他的身體就感覺不到什麼冷暖了,對於身體的變化呂帆坦然接受,與獲取的力量相比,失去的這一點東西根本無關緊要。

冷水不斷沖刷在身上,讓他本就白皙的面板呈現出一種死白的冷光,呂帆看著鏡面裡的自已,既熟悉又陌生,他微微側身後,從鏡面裡可以清晰的看到自已的後背,後面上一條嬰孩手臂粗大的傷疤從第一胸椎到第一腰椎處從上而下直豎著,疤痕又粗又厚,像是經歷了無數次的裂開與癒合,不斷重疊起來的傷疤,看起來觸目驚心!

清涼的冷水順著醜陋的傷疤流下,呂帆全身的肌肉漸漸開始緊縮,他的身體開始發出不自覺的顫抖,這是身體的本能反應但是呂帆卻極其厭惡這種還沒被馴化的肌肉反應,明明已經經歷過那麼多次的撕裂、癒合,可是他還是擺脫不了這具無用的人類軀殼,他本來以為自已可以像蛇一樣,經過不斷的蛻皮、新生而獲得更大的力量,就目前的成果來看,力量是得到了,但是卻不穩定。

強大的力量需要一個同樣強大的容器來盛裝,但是人類的軀殼太弱了,不過折騰了幾次,就變得破爛不堪,呂帆並不介意自已變成一個破爛的布偶,卻決不允許那股強大的力量離開自已的身體!

很快,脊背上傳來的疼痛使他整個人都戰慄起來,熟悉的感覺正在慢慢降臨,開始是針扎般的刺痛,接著是刀割般的鈍痛,最後是肌肉因為巨大的力量而不斷撕拉崩裂的腫脹灼燒,呂帆感到自已整個身體就像被架在一對濃濃烈火上,可是這地獄般的疼痛卻讓他冷冽的嘴角綻開滿意的笑容,因為他看到了,從浴鏡裡他能看到自已的脊背上裂開一個黑黝黝的大口,大口一點一點張開,一條滑膩膩黑乎乎的軟體舌頭在上下翻滾著、蠕動著……它像是要衝破呂帆的脊背,不斷掙扎著,掙扎著……然後啪啪兩道類似手掌拍打在肌肉上的聲音突然在小小的浴室裡出現,那條黑色舌頭下驟然出現兩隻黑色的小手,小手只有五六歲小孩的大小,但是卻十分有力,它一把壓下不斷蠕動的黑色舌頭用一種使呂帆撕心裂肺的力量要衝破呂帆這個身體的束縛!

看到突然出現的這隻黑色小手,呂帆冰冷的眼眸突然變得炙熱起來,身上的疼痛使他精神十分亢奮,他以一種高傲的神態對著倒映在浴鏡裡的自已命令道:“我們血脈相連,是最親密的存在,你永遠也別想從我的身體裡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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