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蘆鎮,某公寓。

從學校回來後周琴琴就直挺挺躺在沙發上,她一動不動的樣子讓見慣了她另一張暴躁面孔的曾亮覺得脊背發涼,在廚房裡忙活了一陣後,他繫著一條圍裙的壯碩身體從廚房探出來,“幫你做了義大利麵,過來吃吧。”

……

回應他的是寧靜的空氣,面對周琴琴如死人般的安靜狀態,曾亮只能硬著頭皮說道:“其實你只要看開點就好,你不是已經成功入學了嗎,這就說明你的偽裝非常順利,為了任務你就別再抗拒了。”

“我的身體接受了這個設定,但是我的精神還沒有……”周琴琴生無可戀的聲音從沙發上傳來,“我就不應該把吳子符的話聽進來,不然也不會把自已搞成現在這個鬼樣,要是被熟人看到,那可真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曾亮給自已煮了蕎麥麵以及一小碟涼拌黃瓜,他見周琴琴終於不再殭屍躺了,就倒了一杯溫水拿去給她,並道:“你還要不要吃麵了?”

“吃,怎麼不吃,天塌下來都阻止不了打工人乾飯。”周琴琴幹掉水杯裡的水,瞬間如魚得水般一個鯉魚打挺從沙發上跳起來衝向廚房。

相比自已公寓廚房裝置,曾亮覺得這個臨時租來的房子還是差了點,他看著有點破舊的一室一廳不由嘆道:“有必要這麼省嗎,這種程度的任務費用給的應該不少吧。”

正在乾飯的周琴琴頭也沒抬回道:“去商業街近,最主要是樓下有直達學校的公交。”

一聽這語氣就是這裡住定了,沒換的可能性,曾亮也不強求,想了想只道:“早上送你去學校的時候看到路上不少學生自已開著小電驢上學的,要不你也去整一輛?”

周琴琴回道:“我連腳踏車都不會,你讓我騎小電驢?”

啊……原來還有這個原因。曾亮看著她說道:“你說了算,我就提一意見罷了。只不過我沒想到考慮到最後你還是接受了吳子符的建議。”

不管真接受還是假裝接受,發了一頓脾氣後,周琴琴還是老老實實扮演起高中生的角色,畢竟這是她的本職工作,她道:“我知道,本來我還在顧慮吳家的人情哪是那麼容易給的,這次要是欠了債,下次不知道要用什麼樣的代價才能還回去,不過後來我偷偷問了明溪,她說幫咱們指路的這一卦是吳子符私下裡算的,跟吳家沒關係。”

原來是這樣!曾亮向她豎起拇指,讚道:“膽大心細、有勇有謀,厲害厲害、佩服佩服!”

“少奉承我了,你要知道這起案件雖然惡劣,但也不至於被吳子符看上,他手上那些從明溪那裡看到的檔案,那一件不比這件影響更大,性質更惡劣?”周琴琴一邊往嘴巴里塞食物一邊斬釘截鐵的說道:“這個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他一定另有所圖!”

“你的分析不無道理,那你接下去打算怎麼辦,要去跟林麗春接洽嗎?”曾亮不是沒有自已的思考方式,只不過他在周琴琴這個有著七竅玲瓏心的算計人面前,他的那點腦子根本不夠用,所以乾脆做個人肉武器,指哪打哪就是了,省心省力、分工協作、合理配置。

提到林麗春,周琴琴神色明顯沉重了起來,她道:“我暫時還不想去見她,你說她這些年為什麼不解決掉這件事情,是她的能力不夠?還是有什麼特殊的原因導致她根本就不想解決這件事情?”

曾亮道:“你在懷疑她。”

兩人是搭檔也有足夠的信任,所以周琴琴並不想瞞他,“對,妖性狡詐多變,我不能不懷疑,這麼多年我們的人死在他們手上的並不少。”

曾亮沉吟片刻,說道:“站在客觀的角度來說,林總作為閩東區的老大這些年並沒有越矩的行為,這裡在古時候就是人煙稀少的蠻荒之地,比起現代人類的介入他們反而才是這裡的主人,要是你在自已的家裡還束手束腳被人各種約束的話,任誰都會爆炸的。”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他們要是在自已的家裡發瘋就算了,可要是出門發瘋害人那就是兩碼事了,他們要是能控制自已的本性,老老實實待著,不興風作浪,各自過著平安喜樂的生活,哪還有千百年來的各種紛爭糾葛。”

身為現代人類的周琴琴比起老一輩妖即惡的刻板觀念已經改善很多了,她自認為能以平常心看待兩個種群之間的差距與不同,可是當她親眼看到自已的同伴、前輩被失控的妖類撕裂身體、支離破碎的時候她還是說忍不住燃起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的怒火:她也要殺妖取丹,替失去的朋友報仇雪恨!

這是周琴琴幾年前的生活重心,直到三年前她在追殺一隻鼠妖的時候,在她重傷鼠妖打算取丹的時候,那隻奄奄一息的鼠妖卻像是得到了解脫似的對她說: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吃掉那個落單的小孩,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已怎麼了,當時看著那個孩子心裡只想著‘吃掉吃掉吃掉’,我覺得自已像是瘋了一樣,根本控制不住對血液的渴望,然後我就失控了,我變回了醜陋的本體,一口就把那個孩子吃了進去……

遲到的悔恨伴隨著死亡來臨,那個時候周琴琴才知道原來是妖性在作祟,強大的妖力如果沒有一個強大的軀殼承載的話,失控只是遲早的事情,所以修身飛仙才變成了那麼遙不可及的天塹。

曾亮從周琴琴那裡聽說過鼠妖的事情,所以他也只能站在相對客觀的角度看待問題,畢竟千年都沒能解決的問題,也不是一個、兩個人能夠解決得了的。

“妖力失控果然還是最終原因。”他道,“那如果是基於這個原因反推回來的話,難道說林總是因為忌憚那個“吸血狂魔”的力量才遲遲沒有下手的?”

周琴琴搖頭,“不知道,所以才要調查,而且還有另外一種可能性,就是就連林麗春也沒有摸到對方的底細……”

聽了周琴琴的分析,曾亮覺得自已好像被搭檔扯進一個看不見路的黑夜,可能一不小心就迷了路把自已的小命給搭進去。這麼想著,他看著即將跟自已並肩作戰的朋友直說道:“情況不是很樂觀啊。”

吃飽喝足的周琴琴靠在椅背上,沒心沒肺道:“別那麼小氣,這個地方山清水秀的,這條小命留在這裡也算有了個好去處。”

曾亮哼了一聲,“去你的,這世間多美好,我還想多享受幾年。”

周琴琴瞥了一眼他餐盤裡的蕎麥麵拌黃瓜淡淡道:“吃素也算享受生活的話,那你死後一定能去哪裡。”她豎起食指往上點了兩下。

曾亮不理她的調侃,而是把她拉到制定計劃的事情上,兩人商量了一陣,確定了初步計劃。周琴琴表示晚上要去酒吧逛一圈瞭解這個小鎮的基本情況,曾亮則表示自已要去拜訪一下這片地區的山神,“咱們初來乍到,打聲招呼比較有禮貌。”

周琴琴則認為曾亮是在白費功夫,“這世間哪還有什麼山神,真不知道你為什麼沒到一個地方對尋找當地山神有那麼大的執念,更何況九局的檔案庫裡並沒有關於葫蘆山有過山神的記錄。”

曾亮人高馬大、肌肉健碩卻是個十分虔誠的佛教信徒,不然也不會自願吃齋這麼多年,對於周琴琴的懷疑,他固執表示:“反正不耽誤計劃,我就是要去找找看,你別管我。”

周琴琴無奈,“好好好,我不管你,不過你是真信啊?神佛存在心中不就好了,不用親眼驗證吧。”

“你沒見過並不代表它不存在。”曾亮道。

“還說我,你不是也沒見過。”周琴琴倒不是反對他,只是怕他徒勞無功罷了,“人間早就沒有神佛庇佑了,只有人妖殊途。”

“就有!”曾亮淡淡反駁,他語氣不重卻十分堅定的糾正周琴琴的錯誤觀念。

對這個比牛還倔的搭檔周琴琴也沒有辦法,她舉起雙手投降,“好了,結束這個話題,反正誰也說服不了誰。”

過了一陣,周琴琴出門逛街(打探訊息)去了,獨自留在家裡的曾亮出門後沒有下樓,而是走上通向樓頂天台的樓梯。

黑夜中,曾亮站在高高的樓頂,晚風有著來自葫蘆山的草木之息,有一絲清涼,更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幽寂蕭冷。如牛般壯碩的身影此刻卻靜如幽魂般,毫無存在感,卻在該動的時候如古劍般鋒利出鞘!

晚風很美妙,給他帶來了一份奇妙的禮物,他不著急去尋找,在等待恰當的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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