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下,陳一星用力踩著腳踏,動力使腳踏車的車輪飛速向前滾去,在一圈又一圈的滾動中,陳一星的心情如失去線頭的毛線一樣,亂成一團!

周琴琴是誰?她為什麼會一眼就認出他隱藏了這麼多年的秘密,她為什麼那麼強勢的要拿到他口袋裡的那顆“糖果”?她為什麼會認識林姨?一個個難以解釋的問題纏繞在陳一星的心頭,越是想不通就越是執著,這份執拗的心情快把他逼瘋,以至於他的氣力全部發洩在騎行這項有氧運動中。

後來,他不知道自已騎到了哪個方向,等他消耗大半體力、氣喘吁吁的時候他才認真的環顧了四周的環境,一口氣之下他竟然騎到了葫蘆山腳下的葫蘆溪畔。葫蘆溪源自葫蘆山頂,雨季時湍湍雨水沿著四通八達的水路匯入這條小溪,早年兩岸沒有設定防護欄,後來為了人民的安全,在兩岸加上了護欄。此時正值夏季,一場雨下來,雜草如雨後春筍般爆發出旺盛的生命力,很快這些高出人一截的芭蕉樹就佔據了兩岸的土壤。

陳一星一身大汗淋漓,他扔下腳踏車,雙手撐在護欄上,終於還是忍不住對著靜靜流淌的溪水發出一聲煩躁不安的吼叫,“啊!!!”

“是哪個小子大半夜在這裡大吼大叫的?”一道不滿的譴責聲毫無徵兆的出現,深更半夜、月色慘淡、人跡寥寥的小溪邊,饒是走慣了夜路的陳一星也不由得吃了一驚,他今天心情起伏太大,來的時候竟然沒有察覺到這裡已經有人了。

一個高大健碩的肌肉男踏著月光走到陳一星的面前,陳一星的耳力很不錯,但是他卻發現自已竟聽不到這個男人一路走來的聲音,隨著男人走到跟前,陳一星在高處自已一個男人且肌肉健碩的男人面前不得不後退了一步,他打量著對方,一時判斷不出對方突然出聲的用意。

曾亮在周琴琴出門後不久也出門閒逛,他是真的把這趟出門當成是飯後散步,一方面市瞭解街道地形,一方面是認識一下這個城市的味道,每個城市都有一股獨特的味道,他每到一個地方感到最新鮮的就是這一點,都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他的工作說刺激也夠刺激,畢竟每次出任務都像在懸崖峭壁上走鋼絲,一步踏錯就落得個粉身碎骨的下場,但是你要是適應了這種工作節奏後,某一個瞬間也會突然覺得人生極其乏味無聊,進而會出現厭世的念頭,所以為了給自已找到一個努力活下去的理由,很早以前曾亮開始給自已找樂趣,從瞭解妖、瞭解人、到了解一個城市……慢慢的他也從中找到了樂趣,不管是人還是妖,神奇的都擁有七情六慾,只不過這七情六慾在人、妖之間的情感上所佔據的成分卻五花八門、各不相同。

漫想著一些生活碎片,曾亮閒庭散步般走在葫蘆鎮的大街小巷裡,然後他發現自已的心情是舒暢柔和的,說實話這種感覺這些年很少出現,一次是去南海一個海邊小城市出差的時候,那也是個奇怪的城市,一年365天有360天都在下雨,但是陰雨連綿的天氣卻沒有造就一城頹廢輕生的市民,大家反而舉著傘在雨中高歌、跳舞……那是一個給人帶去歡樂的城市。第二次就是在這裡了,明明是深山裡的一個小鎮,放在古代就是蠻荒之地,可就是這樣一個本該是瘴氣橫生的地方,卻給人一種人傑地靈的感受。

帶著好奇的感受,曾亮繼續向前走著,可走著走著他又感受到不同的感覺,是一種壓抑、城門、帶著濃濃戾氣……這種感覺只出現了一剎那,他還來不及接收這股戾氣的傷害就被它悄悄溜走!

在繼續前進與停下腳步中,曾亮選擇了繼續前進,他放大五感去追捕那股狡猾的戾氣,儘管是剎那間的照面,曾亮以多年入行的經驗發誓,藏在戾氣背後的不僅僅只是這點,它只會更強更難對付,只不過它很聰明,藏得非常深,正如一滴雨水掉落大海里一樣,輕易不能找到。

當一個人的聽覺被放大許多倍後,很多原本聽不到的細小聲音都會清晰可聞,更不用說剛剛陳一星那中氣十足的一聲大吼。遠遠的曾亮就看到有個修長的人影,本以為是哪個跟家裡鬧翻了的青春期男孩,走進跟陳一星打了個照面後,不由暗讚了一聲“好俊的孩子!”接著把陳一星上上下下認真打量了一篇,才欣喜的點頭,“不錯不錯,骨相上乘,可塑性極強!”

對方的眼神跟在酒吧裡周琴琴看他是一個模樣,無禮又放肆,不僅這樣,嘴裡還淨說一些陳一星不愛聽的內容,不過剛才那聲大吼也不是全沒用處,至少讓陳一星的頭腦清晰了不少,雖然有點荒繆,但是他的第六感告訴他這人跟周琴琴必定關係匪淺,既然如此他更要儘快擺脫這個關頭男人,武力方面有周琴琴前面那個教訓在,陳一星不想再次自討苦吃。

所以他立刻不假思索道歉:“抱歉。”說完他微微側身要從曾亮的身邊走過。

曾亮不知道陳一星跟周琴琴之間的誤會,他只是在想難得遇上這麼一個好苗子,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放過,所以他長臂一橫,攔在陳一星的胸前,“等一下小朋友,咱們需要聊一聊。”

九局裡的人平常接觸的都是一些妖魔鬼怪,很多時候只是單方面表達自已的意願,而沒有顧及到對方的感受,放在九局人的眼中曾亮這句話很正常,但是誰叫陳一星才剛剛經歷過被周琴琴單方面武力威脅事件,所以曾亮這句看起來稀疏平常的發言,聽在陳一星的耳朵裡簡直就是宣戰發言的水準了。

老虎看起來軟綿綿的像只可愛的大貓,可是當他被惹毛的時候,也會張開利爪撲向敵人。陳一星後退幾步跟曾亮拉開一段自認為安全的距離,警惕道:“你要幹什麼?”

對於陳一星的敵意曾亮覺得有點莫名其妙,不過他本來就對眼前的男生很感興趣,便起了試探的心思,這麼想著他主動後退了幾步,緩緩解釋,“小孩,火氣別這麼大,我沒有惡意,就是想認識一下你。”

陳一星並不相信一個突然出現的大叔會有什麼好意,他斷然拒絕,“可我不想認識你。”

曾亮有點頭痛,他並不擅長用言語說服他人,長久以來因為自已的長相而造成太多誤會,這次他也誤以為陳一星是看見他兇狠的長相才面露敵意,對於這天大的誤會,他連忙解釋道:“我真的不是壞人,別看我長這樣,我平時吃素的,更不打人。至於想認識你,主要是因為我們公司人才緊缺,急需你這樣有天賦的人才加入,你放心我們是正規國企,不是傳銷組織,你要是想要知道更多,咱們可以找個地方好好談一談,而且我們給錢的。小孩,我再次誠心邀請你,加入我們吧。”

陳一星見曾亮並不像周琴琴那樣咄咄逼人,就想到關於“口袋糖果”這件事兩人還沒透過訊息,想到這一點,謹慎的陳一星已經大著膽子收起刺蝟般的氣勢,冷靜開口,“今天太晚了,先留個電話,我回去考慮一下,不管成否都會聯絡你的。”

他裝出被金錢迷惑了的學生模樣,既有狐疑,又有對金錢的渴望。一條筋的曾亮愛才心切,就怕錯失了一棵好苗子,哪裡會想到這是陳一星的迂迴之策,在聽到陳一星願意聯絡他後,他就高高興興拿出手機報上自已的名字,“我叫曾亮,你的體質真的很適合我們這一行,看你的年紀應該是高中生,我們公司下面的教育機構,從幼兒園開始到大學應有盡有,只要你願意加入,我們這邊會幫你辦理好轉學手續,以及後續的一切課業費用都是免費的……”

曾亮倒豆子一般快速說著組織的好處,就為了給陳一星留下一個好印象,可是陳一星卻全程垂著眉對他的話視若罔聞,快速交換了電話後他騎上腳踏車就要走人,可用力使勁卻不見車輪動彈一分,他冷冷回頭盯著曾亮那隻巴拉在他後座上的手,“放開!”

曾亮手上一動不動,只腆著笑說道:“我都自報家門了,公平一點,我總得知道你的名字吧。”

陳一星暗暗咬牙,他忽視不掉那隻看似雲淡風輕實際上卻死死把他的車扣在掌心的大手,不得已,他只能說出自已的名字,“陳一星!”

“陳一星……陳一星……真是個好名字!”曾亮愉快的記住這個名字,卻被陳一星催促道:“現在可以放開你的手了。”

曾亮哦了一聲,才鬆開手,就見陳一星用盡全力踩著腳踏,風一般的腳踏車帶著他的身影快速消失在越來越深的黑夜。

陳一星一口氣衝出去好遠好遠還是覺得後背發涼,他總覺得曾亮的那隻眼睛還牢牢地所在他的身上,而他就像一隻被狩獵者打上標誌的獵物,在劫難逃!今夜接二兩三的發生一件件常理難以解釋的現象,陳一星卻覺得自已其實是能夠接受這種詭異現象的發生,他所不能接受的是改變目前這種平靜生活的狀態。

他在害怕,害怕小心翼翼守護了十幾年的情感會像泡沫一樣,隨風而散。越是這麼想,他的心就像要爆炸了一樣,一股難以自禁的衝動帶著陳一星來到林淇家。

街道上很安靜,後巷黃橙橙的路燈靜靜看著陳一星滿頭大汗站在林淇家的後門,此刻站在這裡他卻猶豫了,一路以來滿心的衝動在常年等待的門檻上讓他停下了腳步。

想見林淇的心最終被遏止在一扇門後,衝動最終還是被冷靜打敗,他看著林淇還亮著燈光的房間最終選擇了打電話來平復自已五味雜陳的心情。

電話接通了,卻一直沒人接……陳一星頓了頓,往客廳的座機打了一個電話過去,還是沒人接……但是,樓上的燈卻是亮著的。

這是為什麼?

危險!林淇遇到危險了!陳一星被自已的這個猜測嚇到,他毫不猶豫地開鎖開門一股腦衝上樓梯來到林淇的房間門口。

房間的燈依舊亮著,房門卻是虛掩的,陳一星小心地推開房門,入眼就看到林淇難受地蜷縮在床上,他一驚,失聲一叫,“林淇!”

“嗯……”回答他的是林淇虛弱地睜開眼,此刻的她正守著仙妖兩種力量的衝擊,她一直知道活著不容易,卻沒想到真他嗎的難!回來之後她把一片狼藉的樓下收拾完後就上樓躺著了,她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她只知道身體像被列車碾碎了一樣,酸到骨子裡,痛到骨子裡,而她卻只能逼自已接受這個漫長的過程。

生命延續的第二次機會她是自已求來的,就算打碎了身體重新組建一個新的身體她也得認了。所以,陳一星進屋就看到她渾身高熱,燒得幾乎失去意識的鬼樣。

“你病了,我帶你去醫院!”陳一星小心翼翼的抱起幾乎不省人事的林淇堅定地向外走去。此刻的他哪裡還有猶豫,他只怪自已沒能及時整理好複雜的心情及時來到她身邊,照顧她,陪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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