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鴻良家裡也是窮的叮噹響,他白天和大傢伙一樣,下地幹活掙工分,但是一人之力他難以養活自已癱瘓在床的妻子和七個娃娃,他不敢太明目張膽的進行這項賺錢的事業,因為這個時候會被判定為走資本主義路線,會被批鬥的,搞不好還會被認定為反革命分子,他便晚上悄悄的搞起了自已的“生意”。

也不知他從何處學到的手段,他居然透過日用品研製出了炸藥,並賣到了山西省炸山去了,從事這項“生意”四個多月來,一直靜悄悄的,沒出什麼事,雖然村民們也懷疑過馬鴻良弄那麼多化肥,鋸末,麥糠等幹什麼?但也沒有太在意,畢竟大晚上誰也不會來到他家。等炸藥積攢到一定量,馬鴻良便會大早上四點鐘起來,揹著炸藥去賣了,村裡無人得知他都幹了啥。馬鴻良從“生意”中賺取了不菲的報酬。

不知是否老天紅了眼,對這大把賺著錢財的馬鴻良扔來了一塊“災難”,使原本貧艱的家庭瞬間回到瞭解放前,甚至更加悽慘。這天他的土炸藥出事了。

由於這日雪下的較大,天氣異常的冷了點,雖然即將過年了,但是胡集街上卻是相當的安靜。幾乎所有的鄉民都比往常起的晚了點,反正上學的孩子已經放假,大冷天的不用急著為他們做飯和催促他們上學。不過這似乎對馬鴻良一家沒什麼影響,大早上,馬鴻良有兩件事要做,一是打掃和整理晚上製造土炸藥時的現場,二是給癱瘓在床的妻子和七個娃娃做飯,文藝點來說,就是一邊肩膀撐起事業,一邊肩膀扛起家人,也真是為難他了。

寒冬的大早上,天還沒亮,馬鴻良起床後,走到院子裡,足足呆了有一刻鐘。天啊,這雪來的也太猛了吧,昨晚他研製好炸藥後也就才凌晨的點,那時候還沒下雪,這短短的幾個小時裡竟然下了有二十多公分,小孩子從上面走過,絕對的淹沒膝蓋。

馬鴻良看著鵝毛大雪從天而降,白茫茫一片,分明不像往日黑乎乎的感覺,他沒有去收院子裡東面小屋昨晚剛產的炸藥,而是拿起鐵鍁剷起地上的雪,他得先給家人們剷除這些“障礙”,要不天亮後,孩子們玩起來會把衣服上弄得都是雪,萬一把衣服打溼了凍到孩子,還得花錢看病。

鐵鍁剮地的刺耳聲驚醒了在屋內熟睡的妻子和孩子們。

“良,你做什麼呢?大早上這麼大動靜?”妻子翠雲從東屋裡喊問著馬鴻良。

“下大雪了,我收拾收拾院子。”馬鴻良繼續勾著頭彎著腰打掃雪地。

孩子們一聽下雪了,紛紛起床,吆喝著下雪了。娃娃們最愛雪了,他們會笑呵呵的抓起一把又一把的雪,揉成團,砸來砸去,甚至在雪地上打滾耍鬧,那時候的雪簡直是現在的遊樂園,能讓孩子們忘乎所以。

馬鴻良的七個孩子是一年出生一個,最大的今年十三歲了,叫馬濤,和我小學一班,最小的才七歲。第七個孩子出生以前,馬鴻良並不是像現在這樣作為一個持家好男人的。以前馬鴻良性情暴躁,動不動就會打罵老婆和孩子,是典型的暴徒。

馬鴻良家解放前是地主,新中國成立那年他才十二歲,他爹作為地主頭子被槍斃了,但家裡的土地卻還沒有處理,他便跟著他娘一起指揮著佃農勞作。到了一九五零年六月三十日,中央人民政府根據全國解放後的新情況,頒佈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土地改革法》,該法規定廢除地主階級封建剝削的土地所有制,實行農民的土地所有制。也是在這一年冬天,馬鴻良家的土地被沒收了,只留下幾畝地讓他娘倆自食其力,自力更生。

土地沒收當日,馬鴻良他娘直接喝農藥死了,撇下了馬鴻良一個人掌管這幾畝薄田。這下世道變了,好吃懶做,整日瞎指揮的馬鴻良沒了下人。雖然馬鴻良再沒有佃農為自已耕作了,但是他的蠻橫霸道的少爺脾氣卻沒有變。

不是幹活的料也沒法,這幾畝地在馬鴻良的操作下,雜草叢生,每一年的糧食產量都要比著其他鄉民們的少一大截。到了一九五八年七月第一個人民公社在河南成立,隨後鋪天蓋地的在全國出現了“人民公社好”的口號,全國便掀起了人民公社的浪潮。一切是集體制了,馬鴻良開始了竊喜,反正幹多幹少差不多都是一樣的工分,索性就偷懶吧。

三個月下來,和他在一個生產隊的人受不了了,開始不停地抱怨和責怪,後來大家感覺著是馬鴻良都二十一歲的人了還沒有娶妻生子,缺少對家庭的責任感,便提議讓大家給她找個婆娘,這樣一來有了責任感或許幹活就賣力了,大家也不用老責怪他不幹活了,晚上時他也有暖被窩的人了。

問題來了,這麼一個暴躁耍滑的公子爺,誰敢嫁給他?辦法總比困難多!聽說四川,雲南一帶的難民很多,那裡很多父母會時不時的把子女送給別人領養來換得生存。這馬鴻良聽大家這麼一說,再加上自已確實想女人想得慌,便隻身一人來到了雲南,過年時便領回來了個漂亮的雲南姑娘回來,這讓大家對他豎起了大拇指,這女子也便是馬鴻良的妻子翠雲。

從那以後,在晚上的時候,周圍的鄰居總會時不時地聽到馬鴻良大聲斥責妻子翠雲:“脫了,都脫了,你他孃的哭個球…”

就這樣從一九五九年到一九六五年,翠雲每年都給馬鴻良生了一個兒子,可憐的翠雲挺著大肚子時也避免不了馬鴻良晚上粗魯的趴在自已身上。村裡人也不好說什麼,只好為他們當初慫恿馬鴻良娶妻的事而懺悔。

到了一九六五年馬鴻良的第七個孩子出生後,翠雲卻未能再站立起來,她癱瘓到了床上。大家都說是馬鴻良晚上用力太狠了,把他婆娘的精力耗盡了。此時的翠雲,早已失去了剛來馬尾村的光滑潔白的面板,如今臉上佈滿了油煙的跡象,胸前的乳房也不再高挺,而是鬆鬆垮垮的吊著。

不知是馬鴻良從何處找回了良心,妻子癱瘓後,他居然一改往常,變的謙遜友善,開始了認真對待生活。人啊,就是這樣的讓人不可捉摸,某一個事故,某一個靈感,某一個瞬間都能讓一個人改頭換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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