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是謀殺
九龍村警察局。
走進警察局後，中年警察讓人開啟電腦，然後播放了一段影片。
“這是行車記錄儀拍到的，林素妍跳樓自殺的畫面。”
“你看看吧。”
他說完就走到一邊，拿起資料夾，翻看起一些檔案。
在年輕警察金尚旭的陪伴下，王閻走到了電腦前，看著螢幕裡頭的影片。
影片畫面是在某條街道上，車輛正在行駛，但速度不快。
從畫面角落的時間不難看到，事發時是早晨五點左右，畫面裡的天空灰濛濛的，太陽還沒有出來。
這時從街道另一邊的大樓上，突然有人影落下，砸在一輛轎車上。
砸得那輛轎車報警器響了起來，擋風玻璃都碎了，安全氣囊已經彈出。
穿著黑裙的柳如煙走到電腦前，看著螢幕，然後望向王閻。
“你可真是個掃把星啊。”
“跟你扯上關係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王閻移動視線，看著她：“閉嘴。”
旁邊金尚旭望了望電腦旁，那裡什麼也沒有，他再看向王閻，心想林素妍這個養父可真瘋啊。
“看完了嗎？”
中年警察又走了回來：“接下來我們去認屍吧。”
停屍房。
一張冰冷的驗屍床上，當中年警察揭開一張白色殮布時，王閻就看到了養女林素妍的臉。
那張曾經在陽光裡紅潤，充滿朝氣的臉孔。
現在蒼白，嘴唇發紫，死氣沉沉。
中年警察拉了下金尚旭：“讓他自已待會。”
兩個警察就離開了停屍房。
王閻站著一動不動，卻看到柳如煙走了過去，在林素妍的屍體上這裡按按，那裡摸摸。
似乎在檢查著什麼。
辦公室裡。
“餓死我了，大清早的就得起來幹活，大韓民國警察真不好當啊。”
中年警察抱怨著，並從他的桌子下摸出一碗泡麵。
金尚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突然他看到停屍房裡的監控畫面，連忙叫道。
“前輩，你過來看一下。”
“幹嘛？”
剛撕開外包裝的中年警察，不耐煩地走了過來。
看向監控畫面。
只見停屍房中，王閻繞著驗屍床走動，不時停下來，按捏著自已養女的屍體。
甚至將屍體翻過來，在頭部和背部又摸又按。
“前輩，他這是在驗屍嗎？”金尚旭說出這話時，連自已都覺得荒唐，一個瘋子也會驗屍的話，那他警察專業怕不是白讀了。
中年警察把泡麵一扔：“胡說什麼，他一個瘋子會驗屍，那我就能去青瓦臺當總統了。”
他衝進停屍房裡，指著王閻叫道：“你做什麼！”
金尚旭也跟著進來，就見那個九龍村瘋子看了旁邊空無一人的角落一眼，然後說道。
“素妍不是自殺。”
“她是被人殺死，再從樓下拋屍下來，造成自殺的假象。”
中年警察不怒反笑：“你這瘋子倒是挺有想象力啊，我說，大叔你平時沒少看偵探電影吧？”
“半島的警察都這德性？”
“看來這個國家快完蛋了。”
王閻旁邊，一身黑袍的柳如煙抱著雙手，冷笑起來。
“剛才外面那記錄儀影片上顯示，林素妍跳樓的時間是早晨5點左右，現在是6點不到。”
“也就是說，從林素妍跳樓自殺，到路人報警，再到我們在這裡看到屍體，只有短短一個鐘頭不到。”
“什麼時候，半島警察有這樣的辦事效率了？”
“這其中，倒是給我一種匆促佈局的感覺，布這個局的人可能手法很爛，但一定有權有勢。”
“否則，就算是貧民窟的警察，也不會如此配合。”
“再者。”
“跳樓時間是一個鐘頭前，可屍體上卻已經出現屍斑。”
“人死後2到4個鐘頭後，才會出現屍斑，才剛死了不到一個鐘頭的人，是怎麼會出現屍斑的？”
聽著柳如煙的話，王閻看著那兩個警察扼要地說。
“素妍跳樓時間是早晨5點，現在是6點。”
“死亡時間最多一個鐘頭。”
“可她身上出現了屍斑，人死後2到4個鐘頭才會出現屍斑，這點你們怎麼解釋？”
兩個警察莫名震驚，四目相望，不敢相信，這是從一個瘋子嘴裡說出來的話。
此時的他，說話條理，甚至知道屍斑這樣的專業知識。
這個叫王閻的男人，真的是一個瘋子？
柳如煙又走到了屍體旁邊。
“另外，素妍的胸口上有菸頭燙傷的痕跡....”
金尚旭抬頭看去，只見王閻站在屍體旁邊，指著屍體的胸口位置。
又拉起了屍體的左手。
“還有，她的手上有推注過藥物的痕跡，由於注射的手法過於粗暴，使得針頭穿過多個血管或角度不正常，從而導致血管破裂，形成淤青。”
金尚旭嚥了下口水，視線落在屍體手臂上的淤青。
接著看見王閻又走到了床尾，揭起斂布一角，用手按壓著屍體的小腿。
“還有這裡。”
“素妍的小腿，遭受了外力的衝擊，造成了骨折變形，這樣的粉碎性骨折，是不可能在跳樓的過程中形成。”
“因為剛才你們播放的影片裡，素妍是頭朝上落到汽車上，也就是說，當她砸到汽車時，是腿肚子承受了衝擊。”
“而那個部位，是不可能造成腿骨粉碎性骨折。”
“結合上面種種情況，我有理由相信，素妍是被人殺死後，再佈置成跳樓自殺的假象。”
“警察先生，請你們一定要認真調查，捉到兇手。”
兩個警察目瞪口呆，半晌說不出話。
過了片刻。
中年警察才支支吾吾地說：“也有可能，是死者在跳樓前就摔斷了腿，然後再自已跳下來。”
一身黑裙的柳如煙走到這個警察後面，看著王閻。
“笑話。”
“正常人誰會在摔斷腿後，還特意跑到天台，再自已跳下來。”
“就算有，那屍斑怎麼解釋？”
“還有燙傷，手臂的淤青，這些要怎麼解釋？”
但這時，中年警察卻走了過來，粗暴地把王閻往停屍房外推。
“行啦，大叔。”
“別給我們添麻煩了。”
“快把《遺體認領書》給簽了，我才能給你開死亡證，你也不想孩子就這樣放在停屍房裡吧。”
“聽我說，別搞那麼多事，稍後會有人找你談賠償問題。”
“只要你合作，至少可以拿到1億韓元作為賠償。”
“尚旭，把認領書拿過來。”
當《遺體認領書》放到眼前的時候，王閻搖搖頭。
“我是不會籤的。”
“除非你們調查清楚。”
中年警察撓了下腦袋：“該死，你這個大叔怎麼聽不進去人話呢。”
“我們每天的工作很多的，沒空給你調查，你只要簽了名，就能夠拿到賠償。”
“你幹嘛跟錢過不去呢？”
王閻看向停屍房。
“因為她叫我爸爸，叫了三年。”
“因為我讓她離開，可是她不願意走。”
“因為她說過要攢錢帶我一塊搬出去！”
“因為她應該站在陽光裡，而不是躺在那張冷冰冰的床上！”
他突然衝向中年警察，揪起對方的領口，大吼道：“所以，你們必須給她一個交待！”
“查清楚，究竟是誰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