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靈心2

三

靈心

“請坐。”白衣白髮女子微笑著伸手輕輕一揮，示意我在她對面坐下。

我輕輕入座，等待著。

“你好像一點也不驚訝。”白衣白髮女子仍然微笑著，打量著我。

我也笑。“反正你會告訴我的。”

“不愧是幻夢的女兒。”女子聲音中掠過一絲欣賞，接著說，“我是當下幻族的族長，你可以稱呼我為幻斂安。雖然我比你小了近兩百歲，但你別指望我用敬語稱呼你。”

說我活了兩百多歲的到處都有傳言，但這還是第一次聽到別人提母親的名字。“我們看起來也就差不多年紀，我還不想被一個差不多大的人叫祖輩。”

“哈哈哈哈。”自稱幻斂安的幻族族長很爽朗地笑起來，長白髮在她四周柔順地飄動著。她揮了揮手，只見原本是山水畫的畫布上出現了那頭白犀牛。“大家都傳言說你失去了二百年前的所有記憶，這頭白犀牛與你共生共死，你也忘了自已給它取的名字了嗎？”

“我知道它是五大白靈之一。”

幻斂安研究地看了我一眼，又揮了揮手，“他呢？”

“木子棋，木子將軍。”

“除了這個呢？你們從小一起長大，不記得了嗎？”

“是嗎？”我搜尋了一下記憶。那天我從睡夢中醒來，發現四周環境陌生，走出房門來到院子中，沒有一處熟悉的景象，當時還在思考到底是怎麼來到這個地方的，忽然就聽到一聲驚呼，和碗碟打碎在地上的聲音。我轉身，只見一個身穿青色羅裙的女子張著嘴愣在原地，雙手還保持著端盤子的姿勢。後來知道她叫異雪，是當時暗族少主的妻子，而我醒來的地方是暗族少宮的一處幽靜的居所。至於我為什麼會在那個地方，異雪說是木子棋送我過去的。

“那她呢？”幻斂安看著我的眼神裡有些沉思。

我重新抬頭看了看畫布，“異雪，暗族少主夫人。”

“她和你也是一起長大的。”幻斂安認真地盯住我的雙眼。

“這個我聽她說過。”我平靜地與她對視。

幻斂安終於放棄似的轉向畫布，此時畫布上顯示出一對夫妻，身上錦衣華服，端坐在某個高堂之上，“你對他們的印象有多少？”

他們是我的父母親，父親靈長安，母親幻夢。腦中出現我在族譜裡看到的兩個名字，這兩個名字底下，是異雪、木子棋他們稱呼我的，我的名字——靈心。我望向幻斂安，“我應該記得什麼？”

幻斂安安靜地與我對視，右手輕輕一揮，站起身來。“也許你還沒準備好。”

“準備什麼？”我仍然坐在位置上，輕輕地問道。

“天下紛亂，民不聊生，只有你能結束這一切。”說完，她拂袖而去。

“天下紛亂，民不聊生”，這是我跟著木子棋離開暗族後這一年來的所見所聞，但是否真的只有我能結束這一切，我就不得而知了。“只有你能結束這一切”，幾乎所有人都這麼說，似乎這是什麼不爭的事實，而我卻心平如水，沒有一絲壯志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