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佘戀合

四

佘戀合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這是佘族的族語。身為佘族人，從小到大一直以這句話作為指標和驕傲，不僅每個佘族人都因此堅持強盛不息，對待他族人更是如此。因為能說出這句話，也說明本身有著一定的強大，否則只能成為順從他人的人，或違逆了他人而死亡的人。而要接受佘族人對待違逆者的死亡懲罰，是非常需要勇氣的，至今為止，沒有一個人不是尖叫著表情扭曲地死去的。

而那場戰役佘族卻全軍覆沒！這兩百年間佘族一直戰無不勝，現在只是多了個靈劍持有者就這麼不堪一擊！難道靈劍真的就那麼厲害嗎？傳聞中靈劍可以結束一切戰爭真的是真的嗎？不，父親說了，傳聞只是傳聞而已。看看這兩百年來我們所創造的成就，靈族的靈境被毀了，異族的異界也被毀了，木子族和天族也差不多了，石族和雪族已經歸順佘族旗下，還有誰能阻擋佘族一統天下的腳步？

看著眼前這兩個殘兵敗將，我心中的怒火一直在往上升，為什麼回來的不是我大哥？！佘族人才有資格活下來，而不是他們兩個他族人！

“不峰，帶他們兩個下去好好休息。”父親的聲音平穩無波瀾。

“父親，就這樣嗎？我們不派人出去找大哥嗎？”等那兩個他族人出去後，我極力忍著自已難以平復的心情問父親。

父親抬眼看了我一下，站起身來。“戀合啊，知道你的名字為什麼叫戀合嗎？”

我想起那個長老們總是津津樂道的祖先，那個歷史上唯一一個統一了天下的一代霸主，現今幾乎所有的佘族人都是他的後代。“父親希望有一天像那位祖先一樣統一天下。”

“而要統一天下，你知道要付出多少代價嗎？”父親眼神平視，望著大堂門外一抹印在地面的橘色夕陽。

“有可能失去身邊所有的人……”我的聲音越來越小。統一天下的代價父親從小就有說，長老們在給我和哥哥們授課的時候也會說到，但我從來沒有想過所謂“身邊所有的人”包括哥哥們和父親。

“你也快要成年了，”父親將視線落到我身上，“也將會登上戰場，戰場上有生有死，戰役有勝有敗，你會是倒下的那個，還是站立著回來的那個？”

父親視線的重量讓我有些喘不過氣來，他接著說，“如果遇上你大哥這次的戰役，你會如何抉擇？”他停頓了一下，“事實是，你不會有時間做抉擇。生，還是死，只是一瞬間的事。猶豫了，下一刻死的可能就是你。很多人會和你說，能活著回來是因為幸運，但我不相信幸運，你的性命掌握在你自已的手裡，即使那把劍正在向你落下。”

父親說完轉過身去，我知道那是他想一個人待著的意思，便半俯身鞠了個躬，退了出去。

父親的偉大理想我能理解，但那是大哥啊，從小教我騎馬射箭的大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