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靈心7

七

靈心

“我不需要任何儀式，謝謝。”我試圖反抗，“所有人都看到了我的靈劍，不是嗎？難道這還不夠嗎？”心裡想的卻是，受禮儀式上一定會有萬千隻眼睛盯著我看，而我覺得平時那些目光就已經夠讓人難受的了。

但很明顯，其他人並不這麼看。

“成為族長是關乎一整個族的事情，”異族族長嚴肅地說道，“儀式是必須要有的，這是自古以來的規矩。”

而我最討厭的就是規矩。我很想大聲地告訴他們，我並不關心一個族會怎麼樣，我很自私，我只想好好地過我自已的生活，我想所有人都停止對我的存在抱有任何幻想。我不是救世主。我只是碰巧被一個白靈選中了，然後被你們以為我擁有某種超能力，被你們奉為“靈劍持有者”，被你們稱為“戰爭的終結者”，而實際上，恐怕你們都沒有意識到，即使意識到了也都不在乎吧，我只是一個棋子，用來終結戰爭並與戰爭一同消亡的棋子。如此而已。

但我識趣地沒有再說任何話。我望了一圈站在我面前的人，從族長到長老，再到將士，心想，“這就是他們想要的，而我，已經逃脫不了了。”

我冷著臉聽著某個長老講著繁瑣的受禮儀式的步驟，然後有點慶幸地想，幸好儀式過程中不需要我講任何話。

“好了，記得，兩日後，第一道光照到地面前，你必須出現在靈異木堂內，正午之時，受禮儀式將按時舉行。”異族族長像是叮囑一個孩子一樣嚴肅地盯著我說。我看了他一眼後點頭的同時，心裡默默地說，你的孩子一定非常不幸，有你這樣一個人作為父親。

他應該是極其討厭我吧，不然就是，完完全全地將我看做一顆結束戰爭的棋子而已。他眼神裡的蔑視絲毫不加遮掩，可能和他族長的身份有很大的關係，有人是倚老賣老，他是以強恃強，似乎無時無刻不在說，“我做的決定沒有人能反抗”。

最終從他們的目光中退出來後，我微微仰起頭對著藍色的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也隨之舒緩開來。這樣的生活如同命運一樣搞笑。

“哞啊~”靈犀輕聲的叫喚聲在身旁響起。我轉頭看了它一眼，笑了。作為靈劍持有者我並不反感，被靈犀選中我一直懷帶感恩，我不喜歡的，是人們的反應和態度。

我就這樣，一邊討厭著一些人，一邊又喜歡著一些人，和獸，然後又想到，喜歡著一些人的同時，我又不喜歡著他們的某些樣子，然後又笑了，我啊，還真是矛盾呢，一如一邊認為大部分人都是愚蠢的存在，一邊又滿心熱血想要拯救他們。

我不是救世主啊。

我只是我，而已。

沒有人能拯救你們，只有你們能拯救你們自已。

但你們太愚蠢了，無法意識到這一點。即使我大聲地反覆地告訴你們，你們也一樣仿若未聞。

那怎麼辦呢？難道就眼睜睜地看著你們因戰爭消亡？

我做不到。如果是我剛醒來那會兒，還沒意識到自已是誰的時候，在不清楚自已的能力之前，不理他們是輕而易舉的事，而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