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闖入者（上）

十八

闖入者（上）

一處曠野上，狂風呼嘯著，天空壓得很低，看不見一點藍色。原本綠色的草地在黑壓壓的烏雲下顯得毫無生機。

一個白色的身影站在曠野中，膝蓋以下都淹沒在被狂風吹得東倒西歪的綠灰色的野草中，他的身後，衣袍和長髮糾纏相觸，在狂風中啪啦啪啦地響著。離他百步之遠的地方，有暴雨呼嘯而來，而他似乎絲毫不為所動，雙眼直視著前方，瞳孔雪白，與黑暗的天空形成鮮明的對比。

眨眼間，暴雨已經傾灑到他的身上，衣袍與長髮瞬間溼透，和面板粘黏在一起，顯得異常沉重，原本有力的狂風現在顯得心有餘而力不足。雨水在他的臉上匯成幾條奔騰的河流，到了他的下巴處則形成垂直的瀑布。他的雙眼仍然大睜著，雪白的瞳孔忽然放大又驟然縮小。如果沒有瞳孔的變化，沒有人會對他是一尊塑像而有疑問。

但下一秒，遍佈的烏雲突然全部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萬里晴空。男子身上瞬間幹掉的衣袍與長髮，和腳下仍然帶著露珠的綠色草原一起，在時空中靜止著。這時候，男子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白色的瞳孔漸漸轉變為黑色。

靈心，這一次你逃不掉了。

男子向前邁出一步，場景瞬間轉換，他的面前，是一座森林。此時是傍晚時分，森林旁人們來來往往，有人提著籃子，籃子裡裝著一些剛從田地裡採摘的新鮮蔬果，有人在房屋前劈著木柴，汗水從臉頰滑落，有人坐在樹蔭下，與身邊的人嘻嘻哈哈地聊著天。沒有人注意到男子的到來。

男子帶著那抹笑容，靜靜地看著這一切。救世主嗎？毀世主還差不多……男子的笑容加深。

萬里之外的暗城，一位滿頭白髮的老嫗身體突然僵硬不動，金色的瞳孔瞬間變白，又瞬間變回金色。她在這瞬間的變化內變得氣喘吁吁。同一時間，她養的黑色貓頭鷹在樹枝上跳了起來，兩隻翅膀上下撲閃了幾下，金色的瞳孔縮小又放大。

老嫗呼吸恢復正常的時候，走到貓頭鷹的跟前，與貓頭鷹金色的雙眼對視了幾秒，她本來就滿是褶皺的額頭又多了幾道皺紋。

轉過身來的時候，老嫗的眼裡夾雜了些恐懼的色彩。“幻離。”她嘶啞的嗓音響起，緊接著，貓頭鷹幻離飛到她的肩膀上，跟著她出了門。

暗夜宮內，老嫗正向暗族少主——暗夜和少主夫人——異雪述說著自已看到的一切。

“靈心有危險。”老嫗肅穆的表情與站在她肩上的貓頭鷹很像。

異雪和暗夜對視一眼。“去靈異森林？”他們異口同聲地問對方，然後互相點了點頭。

此時門外闖入一位中年男子，肩膀上也站著一隻黑色貓頭鷹。他在門口深深鞠了個躬，說道，“我覺得少主、少主夫人不必著急，”他抬起頭來，金色的眼眸閃了一下，“靈劍持有者自會有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