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闖入者（下）

十九

闖入者（下）

老嫗聞言，眼中閃過一道憤怒。“你知道那是誰嗎？”

“你指那個闖入靈異森林的白衣男子嗎？當然了。”中年男子不動聲色地瞥了她一眼，說。他重新看向異雪和暗夜，“恕我直言，難道靈劍持有者不就是為此而存在的嗎？兩百年前，幻城騎著他的赤血馬，扇動整個佘族試圖為他奪得天下，因為靈劍持有者的出現，他失敗了，銷聲匿跡了兩百年。如今，他重現人世，赤血馬卻不見蹤影，也許它早就在這兩百年間死在了某個角落，就算他想要再次扇動佘族，還有什麼資本呢？”

“憑他一出現就闖入了靈異森林！”老嫗怒道。

“那又怎樣？在過去兩年間一蹶不振的佘族不也曾經毀滅了靈境和異界嗎？”

“你的意思是，就任由他接著毀滅新建成的靈異森林，任由所有生活在靈異森林的百姓死去？”

“靈異森林的統治者會找方法應付的。”

“應付？如何應付？他們都不知道危難來臨了。”

“靈劍持有者曾經阻止了他，將來也會阻止住他的。”

“你的意思是，讓靈心與他同歸於盡吧。”

“有何不可呢？如果換來的是天下太平，犧牲她一個靈劍持有者，又有什麼大不了的？何況，這本來就是她的使命。”

老嫗想要繼續開口反駁，但被暗夜抬手阻止了。

“好了。”暗夜渾厚的聲音響徹殿內，他抬眼看了看聚集在殿門口的一群巫士和巫女，“無論換得天下太平是不是靈心的使命，我和異雪都會在今日出發前往靈異森林。靈心是我們的朋友，我們無法置之不顧。”暗夜低頭與異雪對視了一眼，“走吧？”

異雪點點頭。“走。”

老嫗向他們投以感激的眼神。中年男子則不置可否。他們身後的巫士和巫女往一旁站了站，分開一條道路，異雪和暗夜十指相扣從中間走過。

此刻的暗城外，隱身人正仰頭看著暗城圓形的城牆。五百多年了，他這是第一次走出暗城。他想起當時來到暗城的場景，他也是這樣仰頭望著暗城古老的城牆，以為今生就此隱沒在這裡，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孤獨一人在這時間靜止的孤獨的城牆內孤獨地生活，遺忘曾經擁有的世間，遺忘曾經在乎的人，同時被世間的人們所遺忘。

再見了，暗城。

隱身人在心裡說完這句話，轉身踏入暗示著“生命”的綠草地中，他驚訝地發現，自已的臉上竟牽動起一個笑容。

再見了，暗城。

他在心裡又說了一遍。

他的左邊，天空呈現出一抹橘紅色，幾隻海鷗在遠處的海岸線上空飛行，墨藍色的大海看起來很平靜的樣子。

靈心，我來找你了。

隱身人忽然發現自已的心在急慌慌地跳動。他感覺自已又活過來了。

他感受著自已內心的緊張與興奮，好似小時候得知要出門遊玩，整個人都有點輕飄飄的，一直跳一直轉，想要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