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笑著說：
“高潔，你這個銷售當地不稱職啊，你看我們倆幹嘛，交貨順利不順利難道你不瞭解情況？”
高潔應該是聽懂了我的話，我的意思是交貨順利不順利跟貨物質量和數量多少還不是同樣一個問題，既然趙總都問起了，還不如直接說。
高潔是這樣說地：
“趙總啊，我們興業公司在業內是出了名的保證質量和保證服務，有什麼問題，我們都會及時和客戶溝通，然後反饋回公司，去做改善。”
“我也不知道，我們公司目前是不是哪裡沒有做到位，有疏忽的地方，貴司給我們的訂單量相比較之前有減少了許多，我今天來是想了解一下貴司需求的，以便後續能更好地配合永大。
趙總聽高潔這樣一說，對高潔的來意，他猜到八九不離十了，於是他打了個電話，不一會兒採購張副總過來了。
張副總推開門進來，看到我和高潔，他也馬上明白怎麼回事了，滿臉堆笑地向我伸出手，有句話說地好，寧願得罪君子，也不要得罪小人，跟這種人我也不想計較，我客氣地伸出手和他握了握，像是老朋友見面一樣寒暄著。
張副總又向高潔伸出了手，高潔猶豫了一下，也隨即伸出了手，她拉著高潔的手，眉開眼笑。
我看出來了，這斯笑地好假，因為他知道高潔不是來服軟來的，高潔如果服軟，她就會和興業公司的人一起來，而不是和我一起來，我已經離職了，然後帶著高潔來找趙總，是希望趙總能出面來說這個事情。
其實趙總和張副總都知道永大和興業公司合作地前因後果，他們應該都很納悶，我怎麼會幫著高潔來當說客，按理說我和高潔的關係就算不是反目成仇，但是至少也應該是老死不相往來。
張副總正是看到這一點，才會逐漸減少乃至敢於停掉興業的訂單，他是個聰明人，沒等趙總開口，便搶先說：
“我們永大公司和興業公司合作這近一年來，總體上還是很愉快的，我們也希望和興業公司合作，你們產品的質量和進口產品沒什麼區別，這點我們是放心的，只是呢，你們在服務上還是有一些欠缺，比如產品交期啊，配合度啊，還有問題改善和反饋的及時性等等。”
張副總喝了口水，接著說：
“你們也知道，我們原來用的A系列產品，是從日本進口的，他們在上海設了點，幾個高管都是日本人，他們秉承著日本的先進管理理念，誠意為客戶服務，我們也滿意，一直以來我們和他們合作一直很愉快。”
“但是他們有個缺點，就是價格高，所以當時趙總從公司利益岀發與你們興業公司商談合作事宜，公司也是歡迎的，你們自已研發自已生產，實現了國產化，價格也有優勢，於是興業進入了我們的供應鏈，開始了合作。
張副總停頓了一下，然後說：
“前段時間，日本公司有派人來我們公司，有他們上海公司的人員，也有他們日本工廠的高管，經過幾輪商談，他們同意把價格降一降，降過之後，雖然他們的價格仍然比你們興業公司高一些，但是還是還那句話，我們合作時間長，有默契，相互更信任，我們沒有理由不跟他們購買。”
趙總這個時候，也點點頭，說：
“這個事情我是知道的，我代表公司接待了他們，待他們走後，我們也開會研究了，我們一致傾向於還是要增大與日本公司的合作，但是張副總，上次會上不是有提到說，我們雖然要繼續和日本工廠合作，也還是要跟興業公司購買國產產品的嗎？所以還是會繼續下單給興業，只是量會減少，你們採購部門現在下給興業的訂單有多少？
這時，高潔看了張副總一眼，替他回答趙總：
“基本上已經沒有了，停單了。”
高潔真不是蓋的，做銷售就得這樣，真正的場合就沒有必要遮遮掩掩，實話實說最好，這個時候如果由張副總來回答，他要是沒有說實話，再由高潔去反駁，那效果就很不一樣了。
趙總聽高潔這樣說，便對張副總說：
“張副總，這樣不行，在會上之所以決定還要買進國產產品，還有一個原因，你想啊，之前我們所有的A系列產品全部跟依賴日本產品。”
“你剛才也說了，他們價格高，而且他們雖然是我們的供應商，從表面上看，他們的服務的確好，但是，你看，前些年我們和他們合作，因為產品被他們壟斷，我們沒得選，在合作中我們沒有話語權，他們斷貨我們沒辦法，上調價格我們也沒辦法，他們卡住了我們的脖子，我們沒得選，只能向他們購買。”
趙總停頓了一下，繼續說：
“不買他們產品，我們Q產品事業處不能正常生產了，以前A系列產品由日本人壟斷，國內做不出來，現在興業公司可以生產了，有競爭是好事，對於永大來說有更多的選擇權，張副總，之前下給興業的訂單，最多時量是多少？”
張副總老老實實回答趙總：
“最多時點到了七成左右，三成還是跟上海公司購進。”
趙總聽了張副總說了資料後，沉吟了一下，對我說：
“我有問過工程技術部門，興業公司的A系列產品確實與日本產品沒什麼差別，不存在質量問題，但是我們永大也要考慮自已的長遠利益，這樣吧，程總，以後我們給興業的量四成左右，六成左右的量還是買日本產品，這樣可以吧？”
沒等我回答，張副總連聲說好，我能說什麼呢，趙總這樣說，已經做了很大的調整，高潔也高興地點點頭。
張副總這時看著我，問我：
\"程總，你不是從興業公司離職了嗎，現在在哪裡高就？”
我知道張副總想說什麼，我說：
“我現在自已開了個小公司，因為好久沒有見到趙總，我說我一定要來看看趙總，今天跟趙總約好，到了你們公司門口，正巧碰到了高潔，於是我們倆就一起進來了。”
張副總將信將疑，但也不好說什麼，我猜，張副總是不滿意趙總這個分配的，但是他是總經理，在這樣的場合他也不好說什麼，於是將矛頭對準了我，意思是我都離職了，還多管閒事。
所以，不管張副總信還是不信，我都要跟高潔撇開關係，對高潔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張副總見事情已經談完了，跟趙總點點頭，就退出去了，我給高潔使個眼色，高潔會意，也跟著張副總一塊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