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總是答應了，但是實際上事情還是張副總在處理，高潔不管心裡如何討厭張副總，他們倆之間的關係還得維持，不能事事都來麻煩趙總。
高潔怎麼去和張副總修復關係，先不去管，等辦公室裡就剩下我和趙總時，趙總突然問了我一個問題：
“程總，你和吳副總認識多久了？
這是我沒有想到的，趙總為什麼會突然問起這個，我回答道：
“我剛進興業公司時，吳副總就是我的主管，那時她是業務部經理，我是她一手帶出來的，在進興業公司之前，我什麼都不懂。”
趙總“哦”了一聲，若有所思，做銷售的腦子就是反應要比別人快，看著趙總的樣子，不會平白無故問我和吳澤的關係，我馬上問了一句趙總：
“趙總，您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那你和吳副總是怎麼認識的？”
趙總看了我一眼，沒有馬上回答，點上了一支菸，抽了一口，等把煙全部撥出後，才說：
“我和吳副總是在日本認識的，我們是校友。”
趙總的這句話，讓我吃驚不已，吳澤留過學，而且去的是日本，怎麼從來沒有聽她說起過，我想知道她一些過去的事情，我問過她，她一筆帶過，或者，她會用其它的話題給差開。
高潔從來沒提過留學日本的事情，她是刻意隱瞞，還是簡單地不想跟我說起她的過去，這個想法是成立的，因為她基本不講她的過去，那留不留學也沒有什麼好講的。
仔細想想，也有不合理的地方，我在吳澤家裡沒有發現她留學日本的任何蛛絲馬跡，這不符合常理。
還有另外一個問題，吳澤讓我來跟進永大，是沒有料到趙總會跟我講他們怎麼認識，還是說抱著順其自然，不說就不說，說了也無所謂的態度。
因為事實上，要不是為了高潔的事情，我今天來了永大，趙總才跟我說，之前和他來往這麼久，也沒有聽趙總才提起這件事。
“哦。”
於是我只應了一聲哦，不置可否，我不想讓趙總知道我連吳澤留過學我都不知道，作為吳澤的心腹，理應知道才對。
趙總接著說：
“所以呀，程總，一是我和吳總的校友關係，二是和程總你聊地來，無論如何，我得照顧一下興業，還有一點是，我剛才說的，A系列產品之前是被日本壟斷了，現在我們國內有人研發出來了，而且產品質量過硬，我得支援一下國產。”
“上次我老闆找我問起這個事情，我跟他實話實說，他也不置可否，算是預設了，可是就在前一段時間，他又改主意了，要我們多向日本進貨，所以，我也沒有辦法，其實我打電話給吳副總跟她說了這個事情，但是我沒想到張副總沒有按照開會時要求的那麼做，而是私自將訂單全部轉移了。”
趙總的一番話，讓我知道了這裡面還有這麼多彎彎繞繞，
我跟趙總說道：
“日本的技術確實過硬，但是我們也不甘落後，其實我們只要有人潛下心來研究，技術不是問題。”
“我們興業的原來的幾個老闆，他們不就研發出來了嗎，關鍵還在於人心，都過去這麼久了，我們很多人滿腦子裡還是拿來主義，總想著可以買，為什麼要花錢去研究，總想著投入資金了，努力研究了，如果半途而廢，投進去的資金就打水漂了，他們從來沒有想過如果人家不賣，那會是個什麼樣的情況。”
趙總點點頭說：
”是的，我在日本待了幾年，雖然從民族情感上來說，我們都恨日本人，但是我們反過來想，我們為什麼會恨他們，是因為他們強大起來後入侵過我們，那麼他們彈丸之地為什麼會強大起來。”
“你看過走向共和這部電視劇沒有，為了強大海軍，日本天皇每年拿出他十分之一的財產劃入海軍，而當年慈禧太后為了修頤和園，大興土木，有大臣建議暫緩修建，她說有誰讓她過個生日不舒坦，她就讓誰一輩子不舒坦。”
“當然，這個只是電視劇，不過從這裡面也反映出了一些差別，推而廣之，我們有待努力。”
我笑著說：
“哦，趙總看過這部電視劇，我也看了，我還記得電視劇裡面當時李鴻章還說過一句話，說日本這彈丸小國，現在是我們心腹之患，在一百年之內還會是我們的心腹之患，小日本亡我之心不死啊。”
趙總說：
“日本人並不可怕，可怕的我們國人，我們國人沒有思危思想，只有到了民族危亡的時候，才會體現出我們民族的凝聚力。”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提到這個嗎，不瞞你說，在我們和興業公司合作之前，無論是他們上海的公司還是日本櫻花公司，他們很少主動聯絡我們，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面孔。”
“呵，訂單減少後，他們放低了姿態，聯絡我們也頻繁起來，他們在擔心興業公司進一步蠶食他們的份額，張副總會將單子全部轉給到上海公司那邊，估計也跟他們做了工作有關。”
趙總剛說地這番話，讓我有了很深的感觸，我向趙總說了聲謝謝，他的這番話是跳出永大公司來說的，如果是作為永大公司的總經理，他壓根不會跟我講。
趙總擺了擺手，說：
”我們對日本人同仇敵愾，我是一職業經理人，雖然我不應該跟你講這些，但是這也沒有損害公司的利益，說說也無妨。”
“倒是你，我覺得吧，你現在經營這家公司，不僅是因為你是吳副總的老部下，還有可能是你們興業公司的股東們，想擴大市場份額，才會允許向你供貨。”
“要不然整個華東地區沒有必要有你公司存在，他們的業務員就基本上可以全覆蓋，當然，每個人的側重點不一樣。”
我點點頭說道：
“興業公司再厲害，也有他們觸角伸不到的地方，我小，沒有什麼人關注。”
趙總說：
“的確是這樣，商場如戰場，就像我剛才說的，日本上海公司也好，日本生產商也好，他們肯定不想放棄華東這塊地盤，興業公司目前雖然處於成長期，但在未來，國產和日產難免有一場惡戰，或許，戰端早已開始。”
我點頭表示贊同，說：
“的確是，就像趙總剛剛說的，日本上海的公司已經方放低了姿態，就很說明問題了。”
趙總看著我說：
“程總，說心裡話，我倒是希望你能將你的公司發展起來，替興業開疆拓土，佔有了市場的絕對份額，日本公司也無能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