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找到工作
“啥，園丁？”秦望差點叫出聲來，剛準備否認，突然手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拿起一看，只見小小的顯示屏上顯示著幾個字“答應他。”
這是什麼鬼？答應你個頭呀！秦望心裡不免咒罵起小美來。你有問過我意見嗎？當園丁？你問過我願意幹嗎，我會幹嗎？我父母不同意怎麼辦？
但不知為何，話到了嘴邊，說出的卻是：“對，我就是您說的園丁。”說完，連秦望自已都覺得詫異，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關管家又看了秦望一眼，點點頭道：“看你的身材還算結實，既然你是那個人介紹來的，我們家老爺地位顯赫，但還是會給些面子的。園丁的活不算辛苦，只要你不太懶，都是可以應付下來的。以後你就住在後面那棟傭人的宿舍吧，按照你的工作職責，沒得到主人的允許是絕對不允許進到主樓的。”
說罷，關管家扭頭往回走，一邊找還一邊問問：“我看你年紀挺小，幾歲了？”
“我14歲了”秦望回答道。
關管家瞄了一眼秦望，埋怨道：“那個人也真是的，雖說政府規定的合法勞動年齡是14歲，你剛好達到，但未免太小了些，不過好在園丁對年齡沒這麼多要求。”邊說著，邊絮絮叨叨道：“你這身打扮也太寒顫了，我看著都受不了，這是什麼搭配？辣眼睛！辣眼睛！等下快去換套傭人的制服。”
關管家帶著秦望，沿著一條石子路來到主樓後面的一棟三層小樓，門口敞開著，旁邊的牆上掛著一塊牌子寫著“工作人員宿舍”。管家朝裡喊了一聲：“老羅，出來！”很快，從門裡風風火火地跑出一位光頭老漢，他穿著棕色的傭人制服，腳穿黑色膠底布鞋，衣服右側的胸口位置印著他的名字“羅勇”。
“關總，您找我？”老羅謙卑地低頭詢問道。
“哦，這是我新招的園丁。那個，你叫什麼？”關管家扭頭看向秦望問道。
“關總，我名字叫秦望，您叫我小秦就行。”秦望回答道。
“哦，那個老羅，以後小秦就跟著你幹活了，有什麼事情就安排他做。還有，你看哪個房間有空位的，把他安置一下，需要什麼東西去庫房領就行。好了，你給他介紹一下規矩，我走了。”關管家說罷，頭也不回地走了。
老羅微笑著目送關管家離開，馬上沉著臉道：“以後我就是你的領導了，你要幹什麼必須先徵得我同意。還有，要當你領導很勞心勞力的，這樣吧，開頭這半年，你發了工資就給我四分一，至少90鼠幣，當做辛苦費吧。”
見秦望沒有明確表示反對，老羅心裡偷著樂，卻仍要解釋道：“這裡可不是尋常地方，我們方老爺是美景市鼎鼎大名的商業巨賈，你能在這裡工作簡直是祖墳冒青煙了，所以就算不給你發工資也是合情合理的。我們老爺和夫人有一個兒子、兩個女兒，都是人中龍鳳，如果你有幸能見到他們，必須要鞠躬問好。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老羅問道。
“對了，羅總管，請問我在這裡的工資有多少？”秦望雖然只要有工資就很滿足了，但畢竟能補貼一下父母，所以總要問個清楚。
老羅聽到竟然有人叫自已總管，十分得意，但見秦望竟然問工資如此“利害”的問題，擔心他是個刺頭，以後不好在他的工資上做文章，於是故意數落道：“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年紀輕輕的，不要光想著錢，要有奉獻精神，你學學我，從來都當錢財是身外物，全心全意為老爺一家人服務，你只有做到這樣才有可能接近我的高度。你的工資，該給你的自然一分不會少。你身上什麼味，多久沒洗澡了？等下好好洗洗。我帶你去你住的地方吧，別！你別這麼靠近我，燻得我夠嗆……”
秦望不好意思地陪笑著，抓緊扯掉了手臂上的塑膠袋塞進兜裡，跟著老羅來到了3樓。老羅走到301房門口，推門而入，介紹道：“我們這裡的規矩，房間是不給鎖門的，不存在什麼私隱，必須時刻全身心地投入服務。來，認識一下，這是房間的房長，也就是房間的頭，他叫徐泰來，以後你們倆就住這個房間。”
秦望跟著走進房間，只見正對門口的牆上貼著好幾幅美女海報，都是豐乳肥臀，布很少的。房間不大，大約3、40平方米，放了兩套組合傢俱，每套都是上層床，下層衣櫃、桌椅。
在一張桌子旁，坐著一位翹著二郎腿還在晃的年輕人，面頰清瘦，眉毛卻很粗厚，制服的扣子幾乎松到胸口。他見了老羅，也不起身，只是象徵性的點了點頭，反而打趣道：“喲，這不是咱羅大總管嗎，怎麼今天有雅興光臨本小店？你又要坑害這位年輕人來打黑工？”
“呸！”老羅手指著年輕人教訓到：“丁旋我告訴你，你不要沒大沒小的，我畢竟是你的領導，你再這樣吊兒郎當的，小心我告訴關管家炒你魷魚、讓你滾蛋！”
”喲，我好怕啊！你去告唄，你不要忘了，你做的那些齷齪事，我都還沒去告呢。要不，我們一起試試告訴老關，看誰先被趕走？“那個叫丁旋的年輕人歪著嘴角，不屑地說道。
老羅立刻像洩了氣的氣球，收回手指，但仍裝腔作勢道：“哼，你不要這麼囂張！好了，反正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計較。這次是關管家讓你管這個年輕人的，我負責傳達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出了什麼問題就是你的事了。”說罷，老羅罵罵咧咧地轉身出門。
秦望沒想到剛來就見到這麼一出窩裡鬥。老羅走了，他只能老老實實的向那個年輕人打招呼：”丁大哥，您好！我叫秦望，以後還請您多指教。我可以用這裡的廁所嗎？我想打個電話給父母。”
那個叫丁璇的年輕人坐著沒說話，只是隨意用手指了指旁邊的洗手間。
秦望點頭道謝，進了洗手間，將門鎖上，撥通了父親的手機號碼。
手機接通，秦望向父親大概講了講找到工作的情況，但對於是按照電話裡女生的指引以及如何進城這些細節，則忽略掉了，免得解釋不清而且又把家人牽扯進來。父親聽了之後，勃然大怒，喝問他為何如此大膽，竟然遠離父母自已找了份工作。母親在那邊也透過擴音讓秦望快些回家，不要一個人在外面工作，他還小太危險了。
秦望知道這是父母在擔心自已，畢竟自已還沒試過長時間離家，自已照顧自已，但他相信自已一定能夠應付過來，於是耐心解釋道：“爸，媽，我現在已經不是一個沒有自理能力的孩子了，日常的家務我都能應付。我在工作前沒能提前和你們商量，這是我的不對，但因為這是一個朋友臨時幫我找的工作，機會難得，當時又催得急，所以我就先過來了。我能在龍騰裡34號這戶人家工作，確實很難得。這裡的生活條件，挺好的，比我預想的更加好。一起工作的傭人很多，管理很規範，你們不用擔心我。況且爸的身體不好，我真的希望能儘自已的一份力，幫補下家裡的收入。所以請讓我試一下吧，退一萬步講，萬一我真的幹不下來，我再辭工回家裡就是了。”
父母親在電話那邊似乎在低聲討論，過了一會兒才聽到父親的聲音：“兒啊，你現在也長大了，我們尊重你的決定。賺錢養家不是你的任務，是我們的義務，所以不想幹了隨時回來就好。一個人出門在外，一定要小心。有事就打我們手機，我們一定會想辦法幫你解決的。我們現在就預約進城號，一輪到就馬上去看你。這段時間你一定要自已保重！兒啊，你還有什麼需要我們帶的嗎？”
“不用了爸，這啥都不缺，衣服用品之類的都會發，我也不用怎麼花錢。到時幫我把手機充電器帶進來吧，還有幫我轉告熊三多和陳寒梅我找到工作這件事。”
母親似乎還不放心，小心翼翼地問：“兒呀，你出門時什麼衣服、用品都沒有帶，突然就要住下了，不會是被人綁架了吧？你是不是現在被人挾持著不方便說話？”
秦望一頭黑線，無可奈何道：“媽，您想象力太豐富了吧，哪有笨賊會選擇綁架貧民區的人？難道為了勒索一袋舊塑膠瓶嗎？您看這樣可以不？我這臺舊手機只有傳送影片片段的功能，不能影片聊天，我發段影片給您可以不？”
“那萬一你是被別人挾持著拍這段影片怎麼辦？也不能證明安全呀！”母親的提問輕易擊中了秦望的漏洞。秦望十分頭疼老母親突然名偵探附體，提出的問題不是能輕易解釋的，只得另想辦法。
對了，能否請他幫幫忙？秦望心裡想道。不管了，為了讓父母儘快放心，他只能臨時想到這個應急的辦法。
秦望開啟門，探頭出去想看看丁旋在不在，誰知門一開啟，只見丁旋就站在門口，一邊把手伸過來一邊說道：“電話給我，我和你父母說清楚。”
秦望有些愕然，不知丁旋為何知道自已要找他說電話，但為了消除父母的擔心，只能硬著頭皮將手機遞給丁旋。丁旋倒是不客氣，接過手機直接說道：“阿姨，我是小秦的同事，沒錯，我們這裡是龍騰裡34號的方家大宅。小秦真的是被留下來工作的，和我住在同一間宿舍，您不用擔心，一切有我照應著。對，絕對不是打黑工，有工資的。阿姨，你要真的擔心，我用我的手機打影片電話給您吧？沒關係的，舉手之勞而已，真的不用嗎？那好的，我把電話給回小秦。”說著，丁旋將手機遞迴秦望。
秦望感激地看看丁旋，聽母親繼續講道：“兒啊，你們同事人真好呀，又有禮貌又大方，你就安心工作吧，家裡的事情你勿念。”
秦望聽了，感到有些晃神，這就算解釋清楚了？老母親也真算是個奇人，懷疑人起來明察秋毫，相信人起來卻也稀裡糊塗。
“你自已出門在外，萬事都要自已多小心“秦老太繼續說道：”老頭子，你還有什麼話要和兒子說的嗎，沒啦？那好的。兒呀，先說這麼多，咱們下次再聊吧？“
“好的，爸媽，您兩老多保重！”秦望聽著手機那頭傳出的結束通話電話的聲音，兩眼一酸，溼潤了眼眶。這既有對父母親和好朋友的思念，也有對未來不確定性的不安。但為了不把父母親牽扯進手機這件事，他覺得自已無論如何都必須堅持下來。況且他也迫切地想幫父母承擔支撐家庭的責任，而不僅是一個被父母親呵護和保護的孩子。雛鳥終究要飛翔，接受暴風雨的洗禮。
秦望見丁旋接電話後，又坐回了他的椅子，正想感謝他幫忙向自已的父母解釋，沒想他卻搶先開了口：“你不要介意呀，我沒有偷聽，只是你說電話的聲音直接傳到門外來了，我想聽不見都不行。你剛才不是聽過介紹在這裡不存在私隱，不能鎖門嗎？所以這裡的房門都是沒有鎖的，只能虛掩上，而且門板專門製作得很薄，如果你在廁所裡偷偷幹什麼事情，或者打不見得光的電話，門外的人很容易聽到，所以說在方家大宅工作是不存在私隱的。不過話說回來，你作為新人，我還不瞭解你，暫時無法完全信任你，所以對你的事情會比較關注，畢竟是同住一間房。我向來信奉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的，所以只要你不做些違法犯罪或者背後放冷槍的事情，我想我們是能夠好好相處的。好了，我是有話直說的人，不喜歡藏著掖著，所以今天先向你交個底。”
秦望聽了這一番話，有些目瞪口呆，心想社會上還真是什麼人都有，不知道城裡人是誠實得嚇人還是現實得嚇人。不過也不好多說什麼，一方面是新人乍到又是寄人籬下，同事之間需要好好相處。另一方面，丁旋這一席話和小美說的很有些異曲同工之妙，社會就是複雜而殘酷的，沒有人會無私對你好，起碼丁旋是當面把冠冕堂皇的偽裝都撕了，將事情挑明瞭講，而不是從背後捅刀子。所以，秦望對丁旋的話並沒有反感，反而多少有些理解，並將這作為自已離開父母獨立後學到的第一課。而要儘快適應環境，則必須繼續向丁旋學習。
“丁大哥，能麻煩您給我大概介紹一下這裡各方面的情況嗎？”這不，秦望又準備開始學習新的一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