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抓蛤蟆
蛤蟆這個稱呼其實不嚴謹，它本來應該指的是癩蛤蟆，也就是蟾蜍，但張秀芝要抓的不是這個，而是青蛙，各地的叫法不一樣，有的地方還叫科瑪（ma,一聲）。
青蛙可是好東西，肉質白嫩，富含豐富的蛋白質，好吃土腥味少，這時候可沒有三有保護動物一說。
曾旺財趕上張秀芝，走在她身邊：“你就這樣抓蛤蟆？沒有工具？”
“抓蛤蟆還要工具？”張秀芝反問。
曾旺財看到張秀芝光著腳丫子：“起碼穿鞋吧，遇到蛇怎麼辦？”
“你......”張秀芝蹬了曾旺財一眼，“用你們的話說，這叫矯情，田裡就算有蛇也是水蛇，沒有毒的，要是遇到了水蛇更好，抓來吃，賣錢也行......”
呃，你沒有害怕的東西嗎？
曾旺財愕然，他從骨子裡就害怕蛇，哪怕知道無毒也怕。
“其實，你可以把我說的話理解為對你的關心。”
“嗯？”
輪到張秀芝沒話了。
這時候的天空很乾淨，不是烏雲滿天的天氣，可以看到很多很多的星星。
今天晚上天氣不錯，不是很熱，有風，月光灑下來，能看清路面，地裡的玉米等作物影影綽綽，在微風中葉子摩擦的嘩啦啦響。
倆人沉默走向河邊，他們要抓蛤蟆就要去水田，要去河邊，水田裡面種的水稻，這時候水稻快成熟，晚上還有民兵巡邏，不過民兵巡邏的重點在地裡，水田這邊少。
這個時候的蛤蟆正是肥美的時候，一隻能長到二兩，個別大的能達到三兩，四五隻就能湊足一斤。
曾旺財和張秀芝路過一片玉米地，忽然看到地裡一片玉米在有規律的搖動。
“野豬？”曾旺財站住了，緊緊盯著那片玉米地。
可惜沒帶槍，要真是野豬來破壞莊稼偷吃，一槍打死就是開葷。
“可能是野豬，我去喊人，讓小虎小豹過來吧。”張秀芝低聲道。
曾旺財側耳聽了一下攔住張秀芝：“等等，我先投石問路。”
他在腳邊摸了一塊土疙瘩，瞄準那片玉米，使勁扔過去。
“哎呦！”
“誒......”
草，不是野豬，是人，還是兩個人的聲音，一男一女。
曾旺財連忙拉著張秀芝跑路，一直跑到河邊才停下來喘氣。
“剛才，剛才好像是村長的聲音......”張秀芝喘著氣說道。
村長？曾老三？
曾旺財大致明白了，估計是偷人辦事，大晚上不在家辦事去玉米地，準沒好事。
“村長大晚上在玉米地幹啥？還有個人是誰？”
“別問了，就當沒有發生過。”曾旺財摸著下巴回道。
曾莊的村長曾老三，在家排行老三，上面有兩個哥哥，下面還有一個弟弟和妹妹，屬於人很多的家族，他不僅當著村長，還兼著生產隊大隊長的職務，算得上在曾莊位高權重。
別小看這兩個職務在農村的權力，大得很，他說讓你幹啥你就得幹啥。
曾旺財不打算揭穿曾老三，不是怕他，曾家在莊上也不是好惹的，他不過是不想多事，最主要的是，他日後有用得上曾老三的地方，送上門的把柄不要白不要。
而且，曾老三除了好色，在治理村子方面口碑還不錯，曾莊在公社地位不低，村民的日子比別的村過得也強些。
繼續往前走，到了水田邊上，到處是蛙鳴。
曾旺財懶得卷褲腿，乾脆的脫下長褲，他裡面穿著大褲衩，所以不怕。
張秀芝噗嗤一笑：“你也下去抓蛤蟆？莫要讓蛤蟆抬走咯，你會抓蛤蟆嗎？”
抓蛤蟆有學問，看似簡單，人人都可以來抓，但能抓到多少，那就是另外一個問題了。
蛤蟆動作敏捷，兩條大腿力量大，對聲音十分敏感，一有動靜就蹦走了，而人在水田裡行動不便，根本不可能追，而且你越是追，鬧出來的動靜越大，最後附近的蛤蟆都蹦走了。
“會一點，其他的不敢說，比你多抓幾斤是肯定的。”曾旺財笑道。
張秀芝以為曾旺財吹牛，笑的直不起腰：“吹牛不上稅，我可是我們村抓蛤蟆能手，一晚上最少抓五六斤，運氣好抓十斤也是有的。”
“這樣，你要是不信，咱倆打個賭，賭今兒晚上誰抓的蛤蟆多。”
“我肯定贏你，但我不賭錢，我也沒錢。”
“賭什麼錢啊，那玩意多沒有意思。”
“那賭啥？”
“你要是輸了，後面賺錢的事兒就得聽我的。”
“憑啥聽你的？你個哈兒......”
“我輸了我聽你的，你要是不敢就算了。”
“賭了！”
還是年輕啊，不吃蔥不吃蒜，就吃薑。
賭約說定，曾旺財和張秀芝擊掌，他看著張秀芝不服氣的臉蛋嘿嘿直笑。
“笑啥子喲，你真是哈兒，未必你覺得你贏定了？”張秀芝沒好氣說道。
“誰是哈兒一會兒你就知道了。”曾旺財沒有解釋，順著田埂下到了田裡。
張秀芝見他信心十足，有點吃不準了，聽著蛙鳴的聲音，在他身邊兩米處下了田。
下了田，腳底下就是軟軟的泥巴，空氣被擠出來的時候發出響聲，這一下會驚動附近的蛤蟆，引起蛤蟆亂跳。
趁著這個機會，張秀芝很快鎖定了目標，一隻成年的綠皮黑斑蛤蟆趴在淺水裡鼓著腮幫子鳴叫。
天上有一些月亮，但照在水田裡的光線卻不多，水稻的葉子和穀子會遮擋大部分的光線，其實這個時候抓蛤蟆，最考驗的是眼力。
張秀芝雙腿不動，慢慢彎腰，伸出手順著蛤蟆的背摸過去，然後閃電般下探，然後一隻蛤蟆呱呱叫著到手了。
“怎麼樣，你看看要不要反悔，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張秀芝衝著身邊看自已抓蛤蟆的曾旺財揚了揚手，給他展示戰利品。
曾旺財見到了張秀芝小姑娘的心態，玩心大起，故作驚訝道：“好厲害，但是男子漢大丈夫，答應的事情就要算，你別得意，我也抓一隻給你看看。”
說罷他彎腰低頭，一手摸下去，蛤蟆沒有抓到，抓了一手泥巴，還被田裡的水濺了一臉。
“哈哈，哈哈哈，你個哈兒......”張秀芝開心大笑，小聲驚起一片蛙鳴。
小半個鐘頭過去，張秀芝腰間的竹簍變得沉重起來，但曾旺財的竹簍卻很空，到現在他才抓到兩三隻蛤蟆。
再次被張秀芝笑話之後，曾旺財動用神器，他伸手進入工具人揹包，拿出一個不長的圓柱形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