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那名為石靖的漢子手掌一揮,身體四周便出現一幅似以乾枯黑紅血液潑灑而成的畫卷。

內容為遠古戰場遺址,殘刀斷槊,屍如群山,血為江河,山野怪鴸奔走其中。

唯一古怪就是屍山最高處,有位金甲英靈持刀而立,俯視戰場。

畫卷一出,莫青祀就好像處於無法之地一般,修為和靈氣的調動都受到阻礙,攻伐殺力,神通運轉都大大的被限制住,還得時刻面對那股滔天煞氣的侵蝕。

被嘲諷的道人古明一跺腳,一幅太極陰陽圖顯化綿延,直至覆蓋整座海平面,陰陽萬物、古往今來、生死之機、皆可以一圖算之。

用來圍殺最好不過。

面對這些莫青祀神色漠然,只是想著該如何重塑陳祇經脈及周身竅穴,改變其資質。

突然畫卷內一陣陣地勢翻滾變化,又一座座屍山大嶽鎮壓莫青祀。

於此同時,最後一人雙袖鼓盪。敕令山海,形成山水相依,天海相沖的局面,反覆磨損莫青祀修為道行。

殘晦伸手一拽,扯出一條由無數萬裡江河大瀆煉化而成的長鞭,狠狠甩了過去。

整個畫面就像天河扭轉,將所有水路河床從人間大地搬離,運往高空。

莫青祀身形無所定,帶著陳祇穿梭於天河之間,持劍將那些攻伐手段悉數碎之。

“身受重傷,連晦溟牢籠都用不出來?讓我來會會你這‘劍術第一’好了。”

這次是站在殘晦左側,喚做曹空之人,只見他單手扣訣:萬神朝禮,五氣騰騰,役使雷霆。

直接開天二丈,光芒如電,勢要以雷霆鞭撻莫青祀。

又有雷矛降真,曹空頓時顯化雷尊,持殺生之矛衝向莫青祀。

凡夫俗子喝口茶的功夫,局勢就完全偏向殘晦這邊,三人輔佐,兩人強殺。

忽有劍光生起,一道道雪白光柱砸落下來,橫奔激盪不停,整片空間頓時如同萬劍插地的劍林一般,與石靖神通相撞時激起無數滄海巨浪。

另有劍光如橫江鐵索,隔斷曹空殺生之矛的同時貫穿雷尊真身,硬生生阻止了開天之勢。

霎時間發生的大道異象,讓四周天地靈氣紊亂不堪,憑空颳起的氣機風暴,直接排開海水如簾幕懸掛高空。

獨屬幾人的大道氣機更是讓海水如沸,以極快的速度下降,被打散的水運不斷聚往高空,又以雨水姿態重回大海。

緊緊幾個照面便強行改變了一地氣節,說不定未來百年內此地都要暴雨不停。

莫青祀身形一閃,再一劍遞出,劍光如天風委火,橫貫曹空與殘晦,將其打落高空的同時把對方身軀連同海底一併鑿穿。

此舉雖打傷對方二人,可莫青祀自已情況亦不樂觀,嘴角血液流淌,人身山河都因此佈滿裂紋。

也正是因為修道根底與天地道起了衝突,莫青祀先前才會一味避戰。

現如今有了新打算,他便全然不顧自身,只為到後面能將一切交給陳祇。

廝殺場景華光滿溢,氣機風暴攪動一切,就算是被護著陳祇都感覺道心不穩。

敕令山海之人名為凜至,眼見天水相沖的心相不起作用,他便稍加更改,使天地間起刮骨陰風,暴雪凍殺萬物。

飛雪化利劍,不知幾千萬把飛劍撕裂著漠青祀二人。

“借天時變化作劍,以心相顯化,這個本事只能說一般。”莫青祀搖了搖頭道。

被威壓震懾,道心飄搖的陳祇艱難開口道:“前輩這樣說,那肯定就是了。”

這等術法,陳祇哪曉得個好壞,睜開雙眼,努力看清就已經是極限,更別提看出些什麼來。

莫青祀握實長劍,抖摟劍花時斜劈而下,讓所有異象消散一空。

全都散成靈氣後,再被老人帶來的劍氣風暴攪成虛無。

“以後練劍,借天地練,觀千劍練,只能作為劍術之上的錦上添花,明白嗎?”

“更不能借此熔鑄劍道之長,否則即是承天地之情。”

莫青祀意味深長的說道:“想要以劍登臨極巔,就只能依靠自已。”

似乎為了證明這個手段確實很一般,老人身旁出現四座龐然劍道天地,稱四象御極。

此方天地凜然,萬物失色,劍氣殺意更甚,眾人就像身處一幅尚未彩繪的黑白畫卷中。

數十條水運龍魂凝聚顯化,龐然身軀圍困二人,騰殺之姿就像連線天海的漩渦龍捲撞碎礁石。

失色天地中,御極伐道,劍光衍虛無;劍術現,則水運龍魂消融不復見。

見法術被破的殘晦傳音石靖道:“想法子抵消御極天地,我以秘法針對他二人命格。”

畫卷屍山最高處的那位金甲神人一步跨出,來到此方天地的同時手中戰刀凝聚無窮殺意。

一刀斬劈砍而下,從上方雲層,再到海面,直接撕裂出萬丈溝壑,整個空間都像是被割裂開來。

處在最中心的莫青祀被擊退近百里,但下一刻身形閃爍,一劍釘死金甲神人。

此曰:御極無傷,摶兵止戈。接著帶陳祇一線墜下,身後劍氣光柱入海,逼迫曹空等人現身。

“這個場面算不得多宏大,但有個特點你得記住,之後不管無論如何都得想起來。”

莫青祀就像一位老學究,不厭其煩的叮囑稚童,時不時還要擔心聽不懂,不願學。

陳祇雖然聽得一臉不明所以,但還是將這些話牢記在心。

看著這一幕的古明發現有些不對勁,按照這個打法,莫青祀該早點結束廝殺才對,哪來的閒情逸致說這些?

心中忽有不安的古明以莫青祀大道氣機為根本,推演戰事結果的同時傳音曹空。

“事有蹊蹺,待會兒現身時做了那個年輕人再說。”

萬一莫青祀拼死他們幾個,再來個“託孤”的話,自已等人的所做所為就成笑話了。

話音落下的古明手掐道訣,使得太極陰陽圖開始吸收殘留道韻與莫青祀那股劍道真意。

他打算推演出方才那一劍,打碎對方兩人軀體,拘押其魂魄。

莫青祀揮動衣袖,青霞洲天外之地,恢宏道氣降臨,直接打消對方所有圍殺壓制手段。

此時海底金光閃爍,萬雷肆虐於海底,將碧清萬里,水運滔天的大海早蒸發殆盡,使整個海底支架都裸露出來。

圍住莫青祀與陳祇的雷池讓遠方水域不等流動過來就被煉化打散,而大陣落成形的瞬間,曹空亦是消失不見。

石靖主持畫卷,神通運轉到極致,以修為凝聚的金甲神人舉起手中長刀,濃重殺意凝聚刀鋒,傾力劈砍而下。

“我知道了,”陳祇開口說道:“前輩方才所說的特點。”

砍碎刀光雷影的莫青祀點了點頭:“腦殼轉得挺快。”

這場戰事中,不論殘晦幾人手段如何宏大,莫青祀只有一劍,或是以劍光對殺術法神通。

結果就是一場廝殺下來,手段盡出的幾人連莫青祀衣角都沒摸到,也難怪古明會感到不安了。

談話期間,細微雷芒遊走天地,試圖藉助雷池異象來混淆視聽。

等莫青祀還劍石靖的瞬間,雷芒擴大百倍,變作千百道雷柱碾碎陳祇護體道法。

突然出現的曹空持紫電金矛透過雷柱,直奔陳祇所在方位。

古明既然說出某個可能,那就錯不了,他絕不會留下任何變數。

千鈞一髮之際,莫青祀突然和陳祇換了一個身位,速度之快,就像曹空眼花看錯人。

結結實實一劍斬下,琉璃道骨證天仙的曹空人身天地頓時滿目瘡痍,只能主動崩碎軀體,變為遊雷逃離。

“結陣這麼慢,真想死這裡嘛!”石靖也在這時候感覺不對勁,開始朝著另幾人大喝起來。

劍意混合天地靈氣,大道氣機皆是莫青祀劍道真意,此地都要被道化了。

好像這個時候,圍殺設局之人才想起老人“劍術第一”的名頭來。

但莫青祀可不會管他們想沒想起,此刻的他才算認真:長劍御極,天地有傷。

身形同光影交錯,持劍摧壓萬法;劍碎古明乾坤圖、斬凜至心相天地、刃化曹空大雷池、破殘晦造化命格、挫石靖金甲刀鋒。

天地靈氣徹底成虛,光陰長河的暴動讓萬物幽咽啜淚,宛若天地崩塌一般。

陳祇眼神渺茫,所有思緒都被牽引而去,神色恍惚間……如見神人。

五道流光橫貫而過,聚攏散去覆成形,到底是圍殺一人,還是一人圍殺?

石靖經脈斷折近百處,可仍是選擇以鋒破刃,近身和莫青祀廝殺在一起,加上凜至的列戟心相,頃刻就有無數刀光劍影炸碎。

“他孃的,得虧用不出本命極兵,”曹空穩固人身山河,有些不可思議的盯著那道出劍身影。

莫青祀那把極兵的威勢和神通,不論是親眼所見還是有所耳聞之人,都知道是怎樣的霸道無理。

收回思緒,曹空重新將金色雷池匯於腳下,再次以雷尊之姿入局廝殺。

莫青祀右手持劍,手掌撫過劍身:劍有百殘,太和消竭。

雷池瞬間被捅穿,劍光抹過天地,對方三人直接被斬入虛無,就連暗處那兩位都未能倖免。

莫青祀正打算追擊分而破之,下方不知從哪裡竄出條龐然鯨鯢,吞噬曹空殘餘雷池後就往自已身上撞來。

“皮糙肉厚的狗屁膏藥。”現在反倒是莫青祀有些無奈了,怎麼就打不死呢?

面對雷鯢出世,莫青祀不躲不避欺身而近,雙手劍意如天河洩洪,剎那間使其消散一空。

陳祇被道意影響,整個人沉浸其中,見幾人突然消失,他有些愣了愣。

莫青祀不知何時來到陳祇身邊,拍了下他腦袋,“身陷局中,別隻顧著眼前如何絢麗,要曉得暗處如何。”

“好比那道人,他就在暗地裡吸食你我氣運,佈下絕魂煞神,削去你我性命。”

又說道:“包括桃花眸子那人,雖說藏匿海底,卻同樣試圖以改命之法為後續做打算。”

殘晦與古明二人心思最重,一開始就在妄想靠命理之法爭先,奪取莫青祀死後的遺山傳承。

說罷,莫青祀一個閃身,躲過凜至以心相打造的虛無牢籠,並還給對方一道劍光。

而被那股無匹劍光擊退的凜至頓時灰頭土臉,所敕令山海都有些不穩固。

絲毫沒注意剛才暗殺的陳祇非但不後怕,反而逐漸進入狀態開始問答。

他本想問一句還有呢?卻驚駭的發現莫青祀半個身子都已被黑色裂紋覆蓋,彷彿下一刻就會碎落一地。

“這種事你應該看多了才對。”

莫青祀看出陳祇心中想法,打斷他道:“來去自由,無甚遺憾,你就別替我擔心了。”

接著老人又說道:“還有那個罵罵咧咧的漢子,看似他最兇,實則留手最多。”

金甲神人持刀出世,砍得天地溝壑,但那石靖本人一直沒親自持刀。

陰陽相撞,雷電激盪,主萬物生滅,下方金色雷池散去一地造化,不斷釘殺莫青祀二人。

言行合一,為陳祇解釋完的莫青祀就要讓石靖吃點苦頭。

繞過雷池,打散殘晦以自然氣運相撞的同時以手摺斷金色刀鋒。

再手持匯聚碎鋩而成的長劍,一劍將其打入畫卷,筆直劍光落下,繪有無數屍山血海的遠古畫卷直接分為兩半。

“老不死的好好去死不行嘛!”本命法寶被斬,早已傷及根本的石靖臉色有些猙獰。

莫青祀淡淡道:“自討苦吃。”

五人早已是強弩之末,可莫青祀的狀況更差,事到如今也沒有任何退路留給他們了。

於是各自傾力施展手段,再不敢保留絲毫。

不斷更換心相的凜至結合古明的太極陰陽圖,將所有卦相推至“既濟”。

絕亡氣息爆發,凜至雙手結印,鬚髮狂舞道:“陷仙!”

霎時間,一股宛若天劫命理刑罰的威勢圍繞莫青祀二人,流光寂滅萬物。

殘晦以生化死,森羅大陣籠罩整個海平面,漸漸的於下方金色雷池融為一體。

曹空自海底蓄勢,等到森羅、雷池兩座大陣融合後,將之變化為牢獄煉殺莫青祀。

而古明那吸收劍道真意的一劍也推演完成,更有那斬斷天涯的刀光撕裂著一切。

莫青祀淡然的看著這一切,緩緩抬起右手,以橫掃之勢揮劍,天地光明驟起。

一劍生,清濁分,劍光起始,莫青祀目光所及之地,所有恢宏氣象頓時一分為二,整個青霞洲直接被分為上下兩個橫截面。

劍氣餘韻遮天蔽日,將要恢復如常的天地截面強行分開。

虛無的極致便可切割刃化一切生靈死物。

天地間唯劍光一色,連同殘晦在內的五人已是死得不能再死。

劍光消逝,這場巔峰廝殺在此刻塵埃落定,而做成這件事的老人並無任何情緒變化,好像一切都是情理之中。

三域寰宇自有其意志,待豪華落盡,青霞洲及周圍天地又恢復如初。

莫青祀散去長劍,回頭看著身後這位年輕人。

此刻陳祇內心翻江倒海,在他的認知裡,這根本不可能是人的達到的境地,老人最後那一劍好像劈開了天地。

陳祇回了回神,然後問道:“前輩待會兒打算做什麼?”

莫青祀並未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道:“腳下道路泥濘不堪,確實不太好走,可長久被心魔影響而不自知,你是不是傻?”

陳祇眼神一凝,“以晚輩目前的境界,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東西?

雖然聽上去有些吃驚,但就如種子生根發芽,花開結果一般,很多事情的結局很早就確定下來了。

陳祇這顆種子的結果,就是最年幼的心魔。

“常人夜裡都會做個春夢噩夢,何況是修道練氣之人,這種事還分境界高低?”

時間寶貴,莫青祀也懶得多說,日後陳祇自然會明白,然後以手指抵住他的眉心。

剎那間,一股浩如煙海的青黑色文字湧入陳祇腦海,使得頭顱筋脈寸寸斷裂,竅穴震盪如擂鼓,心臟鳴金之聲隨之而來。

陳祇瞬間處於入定狀態,如頑石聽法。

就在筋脈竅穴盡數斷裂塌陷,達到陳祇所能承受極限時,心臟鼓動人身天地,如撞洪鐘大呂,一個個青黑色經文重塑其竅穴為祂邸,碎其筋脈為青道。

莫青祀手指自眉心移至山根處,一條光線在陳祇腦海劃過,頓時一聲巨響傳出,如斬開眇莽,化萬古之初,一片凝寂恢宏的識海開闢於陳祇神魂之中。

原本一個個青黑經文皆是道化而生,道賜其形,此刻直接顯化為顆顆豔霞極星,盤桓扭轉於識海,一座座神邸聚攏無數星辰環繞四周,一條條青道將神邸連線。

方寸之地盡顯造化,眇莽太虛,大道萬化其主而成;此身所學毫無留私,傳道授業,如上古聖人法天地。

做完這些,莫青祀才顯露疲態,此刻他已是油盡燈枯,成了個真正的耋耄老人。

他不知道這麼做到底對不對,但比起死後將一切散去歸還天地,他寧願如此。

“不知道能不能撐到這小子醒來,也不知道個姓名。”

寂寥長夜,廣袤海域此刻就剩兩人,老人雙手負後,似上古海客俯仰滄溟。

步履踏虛,月下獨釣,有白龍吟;素手摺桂,斧斫玉株,不在人間。

天上大風颳過,吹起莫青祀的滿頭白髮,他想起了千秋和某位摯友,神色有些悵然,“會很傷心的吧。”

思緒紛飛,這位歸攏天下劍術的作古道人破天荒有些替自已難過。

此等人間,很快就要和自已毫無關係了,該如何才能完成心中所想呢?

待到天明,海面萬頃金光綻放,耀眼日光垂落,不知是接引,還是恭送這位老人。

也是這個時候陳祇總算睜開雙眼。

此刻的他雙眸瞳孔邈然深邃,時而轉為紫金光彩,時而變為赤紅湛藍,下一刻又金光流離不定,變化動人心魄。

道意氣象巍峨,與自然相始終,與先前判若兩人。

莫青祀笑道:“臭小子還愣著做什麼?”

深知大恩無以為報的陳祇跪下磕頭道:“弟子陳祇見過師父,昨日所見,今日所得,實為榮幸。”

“陳祇啊,祇,地祇,萬物提出者,為師再送你個字好了。”

莫青祀想了想後說道:“就叫‘詮言’怎麼樣,是那言說萬物的意思。”

此刻跪地的陳祇眼眶通紅,他知道眼前的老人已經是彌留之際了,因為此刻和他說話的是老人陰神。

“謝過師父。”

莫青祀想要將陳祇拉起來,但壓根接觸不到。

他無奈道:“起來說話先,方才講過,你又忘了,我如何來去自由?。”

陳祇只好站起身來。

“不錯啊,金丹大道將滿未滿,似太陰高懸,盈而不損。”

莫青祀說道:“劍之術,道之理,這些感悟如何?是不是還孕育了件本命物?”

陳祇說道:“術與道,會在徒兒手裡變成一條路的。”

隨後手掌虛握,一把攻伐殺氣絕巔的本命長劍出現在手中。

莫青祀接過手來,看了會兒後笑呵呵道:“這品秩有得耍,以後多替為師氣氣某個老不死的。”

接著又覺得有些可惜,“要是你早些醒來的話就好了,為師那把本命極兵可以送你耍耍。”

識海淬鋒、神祇養意、道意流轉劍脊。劍柄存神、劍鍔即術、長劍鋒芒無匹。

陳祇搖了搖頭,嘴唇微動想說些什麼,但還是沒能開口。

得了眼前老人的一切,他才真正瞭解他這堪稱再生爹孃般的師尊。

莫青祀實在受不了,苦著個臉說道:“臭小子搞這麼傷感做什麼?為師都無所謂了你還有所謂?”

聞言後陳祇說道:“那五人所在的宗門勢力,徒兒日後一定會親自走一趟。”

“這些都隨你,以後別再心存死志了,大千世界,千奇百怪,你怎麼可以是這個境地呢?”

想到眼前老人即將長逝,陳祇臉色哀慟,只覺心中悽苦。

莫青祀說道:“知道你有些問題,可為師當下時間不多,註定無法為你解惑了。”

“不過日後你肯定都會明白,不用有任何負擔,那些記憶看看就好了。”

陳祇抹了把臉,雙手行禮道:“徒弟理所應當該做之事,有何負擔可言。”

相顧無言。

東方初暉的照耀下,師徒二人的身影被越來越長。

“真是漫長的一生啊。”

莫青祀沒有不捨,更無悲憤,只是有些感慨。

隨後便緩緩消散天地間,唯餘細微靈光,融入陳祇長劍。

莫青祀,太真洲人氏,修道歲月一萬八千載,於青霞洲神符王朝,大德十七年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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