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店內的人潮湧動,學子們紛紛湧入,外堂頓時變得熱鬧非凡。他們的討論聲此起彼伏,雖然林逸起初並未太過在意國子監生員們的閒聊,但隨著話題越來越集中,聲音愈發洪亮,他不禁將目光投向了那邊。

只見一人半坐半靠在椅子上,儼然一副說書人的架勢,周圍圍滿了聚精會神地聆聽的生員們。那學子清了清嗓子,高聲道:“各位,你們可知最近國子監附近發生了一件大事?”

國子監的生員們平日裡不是沉浸在經典之中,便是忙於抄書編排,生活頗為單調。此刻聽聞有新鮮事,紛紛湊上前去,想要一探究竟。隨著人群越聚越多,那學子開始搖頭晃腦,講述起國子監的陳年往事。

“咱們這國子監,自東吳大帝孫權時期便是求學問道的聖地,奇聞異事不勝列舉。遠的暫且不提,就說前朝至正二年,有一讀書人……”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一個熟識他的生員打斷:“柳生,別扯這些陳芝麻爛穀子了,直接說這次是怎麼回事,我們可沒心思聽你講前朝往事!”其他生員也紛紛附和。

柳生見狀,只得尷尬地笑了笑,開始言歸正傳。他低聲對眾人說道:“好吧,好吧,各位,事情確實有些離奇,既然大家都這麼好奇,我就直接說了。”說完,他示意大家湊近一些,眾人紛紛向前傾身。柳生神秘兮兮地說道:“這國子監,最近,竟然鬧起了鬼!”

林逸轉過身,目光落在自已這桌上。只見徐風和鄭靈也放下了筷子,全神貫注地傾聽著柳生的講述。尤其是徐風,此刻他雙手緊握,臉色蒼白,彷彿被柳生所述的故事深深吸引,又似乎被其中的恐怖所震撼。

柳生並沒有繼續賣關子,他的聲音低沉而詭異,緩緩道:“各位同窗,你們都知道,上元縣學與我們南京國子監僅有一街之隔。而我要說的這件事,就發生在這短短的一街之間。不久前,有一位新拔貢的生員,嚴生,他正忙著從縣學搬到國子監來。不知為何,或許是行李太多,或許是其他什麼緣由,他竟忙到了深夜子時還未結束。”

他頓了一頓,聲音更加低沉:“就在嚴生準備最後一趟從縣學搬運東西時,夜幕已深,街道兩旁的人家早已關門閉戶,唯有月色清冷地灑在青石板路上。他拖著重重的行囊,走在空蕩蕩的街道上,心中不禁有些發毛。突然,一陣冷風吹過,街角處傳來了吱吱嘎嘎的怪異聲音,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在緩緩移動。”

眾人聽到此處,都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彷彿能感覺到那冷風穿過自已的身體。

柳生繼續道:“嚴生壯著膽子望去,只見一輛沒有馬牽著的囚車,緩緩地從街道東側向西側移動。那囚車上,拷著一個雙手被銬的人,他滿身傷痕,雙眼中流出鮮紅的血液,直直地盯著嚴生看!月光下,那人的臉色慘白,雙眼中透出的寒意讓人不寒而慄。更詭異的是,那囚車似乎沒有受到任何外力,就這麼靜靜地、緩緩地向嚴生駛來。”

徐風和鄭靈此刻已經聽得入神,臉色蒼白如紙。林逸也感到一陣強烈的心悸,彷彿那恐怖的場景就在自已眼前上演。

柳生描述得更加細緻:“嚴生哪裡見過這種陣仗,頓時嚇得魂飛魄散,他大聲呼喊,但街道上除了那囚車的吱吱嘎嘎聲,再無其他回應。他轉身就跑,但感覺那囚車似乎一直在他身後不緊不慢地跟著。他跑得越快,那囚車跟得越緊,彷彿有什麼力量在牽引著它一般。”

他頓了一頓,聲音更加顫抖:“不知跑了多久,嚴生終於看到了應天府的巡查差役。他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拉著巡查的就往那街道跑。可是當他們回到街上時,卻發現那裡空空如也,連一點囚車經過的痕跡都沒有。街道兩旁的房屋依舊緊閉著門窗,彷彿一切都未曾發生過。”

林逸見整個大堂裡的人都被這故事深深地吸引了,甚至連店小二和門口掌櫃都聽得入了迷。他不禁感嘆,國子監真是人才輩出。這個柳生,就算是考不上科舉,就憑這講述功底,混個說書先生也是易如反掌。

柳生似乎還意猶未盡,繼續講述道:“那嚴生自從遭遇了那件事後,便大病了一場,在病榻上躺了多日,嘴裡依然不停地念叨著‘不可能’。而那條街也開始變得詭異起來。每到晚上子時,靠近街邊的生員們都能清晰地聽到街上有人的說話聲和馬的嘶吼聲。有些膽子大的生員嘗試著開啟偏門偷看,卻發現街上空無一人,連一絲風都沒有,彷彿那些聲音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的。”

柳生的聲音愈發低沉,彷彿真的在講述一個恐怖而又真實的故事:“更奇怪的是,有些生員還聲稱在月色朦朧中看到了那輛無馬自行的囚車,在街道上緩緩行駛。而那嚴生所描述的滿身傷痕、雙眼流血的囚徒,也似乎若隱若現地出現在街角,靜靜地注視著過往的行人。整條街似乎都被一種詭異的氣氛所籠罩,讓人不寒而慄。”

隨著柳生的講述,大堂裡的氣氛變得越來越緊張。每個人都彷彿能感覺到那股詭異的氣息正悄然蔓延。林逸也不禁皺起了眉頭,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好奇心,想要知道這件事的真相究竟如何。

柳生最後總結道:“各位同窗,你們說這事情奇不奇怪?國子監附近一向太平,從未聽說過此類詭異事件。但自從嚴生遇到那輛無馬囚車後,整條街都變得詭異起來。我們是不是應該上報應天府,派人去調查一下,看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林逸聽得有些倦了,感覺這故事三分真實七分虛構,正打算起身付賬離開。突然,他聽到身邊有人低聲議論:“那條街的東側有一條石子路,直通臬司大牢啊,莫不是臬司大牢的冤魂無處伸張,所以到處遊蕩?”

林逸心中一震,立刻轉身看向說話的那人。只見一個個子不高的生員,身穿素色袍,頭戴布冠,並無特別之處。但林逸卻覺得他的話裡似乎隱藏著某種真相,於是他毫不猶豫地走向那生員。

那生員見一高大之人朝自已走來,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林逸卻上前一步,從袖中掏出應天府令,沉聲道:“在下應天府門下差役,聽到您剛才的話,有些疑問想要請教。能否進一步說話?”

那生員呆在原地,顯然被林逸的突然出現和身份所震驚。他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點點頭,答應與林逸進一步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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