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阿姐!”
八歲的陛下秦戎稷正在被沈漵留的比他還高的功課困住,煩惱不已。
長公主剛從外面回來,又被弟弟纏住,姐弟二人足足花了兩個時辰才寫完。
秦戎淑打著哈欠:
“下回我和他說少留些。”
秦戎稷吐槽:
“你說有用嗎?”
秦戎淑故作神秘地在他耳邊悄悄說:
“我說沒有用,但有人說話管用。”
“阿嚏!”
岑金聲被冷醒了,一看天色不過寅時,正準備繼續睡覺的時候,門突然被撞開。
“小姐!”
“梅冬你下次可不可以不要撞門…”
梅冬摸了摸鼻子,隨即說道:
“長公主生病了,請所有候選者過去。”
女官考核項也包含應急,簡單診治和陪護,唯全能者方可入選。
岑金聲睏意全無,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已。
即將上馬車前,她卻突然頓住,牽過身旁一匹駿馬疾馳而去。
徒留梅冬在原地著急。
大殿裡檀香環繞,岑金聲跟著隊伍站在一旁。
前幾天下雨,末夏的季節有些寒冷,她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身旁一人卻身形挺拔不動如松,岑金聲偷偷看去,只見她衣衫簡單,甚至有些補丁。
不冷嗎?
岑金聲心生疑慮。
並未質疑她如何來到這裡。
畢竟女官制度寬容,只要家世清白品行端正,無論貧富都可報名。
大門緩緩關閉,簾幕這才徐徐展開。
岑金聲從小養在深閨,爹爹怕她闖禍,又怕她受欺負,不敢領她進宮。
後來長公主遇刺,她更沒有機會一睹芳容。
故前世她只在別人口中聽到過,並未親眼見到。
今日才算第一次看見長公主的長相,雖不清晰,但心中仍不禁感慨驚為天人。
難怪沈漵對她念念不忘。
“長公主身體抱恙,容顏不佳,還請諸位勿竊竊私語。”
說話的是站在床邊的玳瑁姑姑,她的品級屬女官一品,也就是主考核官。
她一說話,宮殿裡悉悉索索的聲音瞬間消失了。
岑金聲甚至能聽到香柱燃燒的聲音。
長公主淡淡掃視了一圈,定格在遠處的一抹藍色身影,嘴角泛起笑意。
身為女官,你們會被派往朝堂各處,和男子一樣被平等對待,但也必須承擔對應的責任。
“身為女官,你們會被派往朝堂各處,也會和男子一樣被平等對待,但也必須承擔對應的責任。”
“諸位能在天未亮之時抵達這裡,就已經透過了第一項考核——隨時待命,考核表裡都已經加了一分。”
玳瑁姑姑拿起筆,劃了一項。
“接下來是第二項。”
“宮醫處需要一名醫官,長公主心善,願以自已的身體為考題,請各位醫治。”
“能看出病症者,加一分,能緩解診治者,再加一分,能根除總結者,再加一分,另有一道隱藏題,能解答者,再加三分。”
“最終以分數高低,和個人意願評判安排。”
岑金聲站在隊伍較遠處,只能看見一個一個人上前去,和長公主交談探脈,聽不清具體內容。
倒是每個人下來後,玳瑁姑姑都會宣佈得分,一直到了隊伍中部,仍沒有達到三分者。
身後傳來簌簌的聲音,岑金聲轉頭看去,卻見剛才那衣衫簡樸的姑娘拿出一塊小炭筆在紙上記東西。
“嘿,你在寫什麼?”岑金聲低聲問。
那姑娘不想搭理她。
好吧,應該的…岑金聲自討沒趣。
“記長公主的病症。”
正當她準備放棄時,後面突然傳來一聲微弱的回答。
“哦…你能看得出來?”
“略懂一二。”
岑金聲佩服道:“你好厲害。”
卻見那姑娘羞紅了臉,她木簪挽發,面容清麗,此刻就像一朵嬌豔欲滴的牡丹。
“岑金聲。”
輪到她時,岑金聲滿心忐忑,手心是汗,亦步亦趨地走到長公主面前,差點被臺階絆倒。
秦戎淑輕笑一聲:
“不必緊張。”
岑金聲應聲,按所學之法依次望聞問切,抬頭間恍惚看到長公主眼下有一抹淡淡的淤青,心下立即明瞭。
長公主沒有明顯病症,只是精神欠佳,脈象較弱,應是睡眠不足又勞累過度所致。
她知道怎麼醫治。
但又有些恍惚。
因為前世,沈漵有段時間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