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章 小石頭
蔚藍天空，金色陽光透過石窗灑進屋內。
照亮四周陌生的環境，牧川愣住了，目光所及，舊石屋、爛木桌和褐色泥瓦罐，牆角處，石床鋪著某種不知名野獸的皮毛。
“這是哪裡？”牧川喃喃。
抬頭看向石窗，金色光束照進來，照亮石屋裡不大的空間，冰冷的手腳，彷彿在這一刻才有了些許溫度。
“我沒有死！”
牧川湧起一股酸澀，他記得自已目睹一場驚天之戰，那些人有翻天覆地的能力，彷彿要將天地撕裂。
他被波及。
原以為必死無疑，卻沒想到自已奇蹟般的活了下來，錯愕之後，牧川逐漸鎮定下來，既然沒有死，那就努力活下去。
當他起身時，全身上下傳來錐心的疼痛，每一寸肌肉無比痠疼，骨骼也好似經歷千錘百打，提不起半分力氣，隱隱的，可以看到毛孔之間有金色光暈流轉。
是那株石花？
想不明白，牧川索性搖搖頭不去想，艱難撐起身體。
就在這時，石門突然被推開，一個身形佝僂的老人走了進來，老人看上去六七十歲的樣子，身高足有一米七八，身著青色長衫，外面還套了一件獸皮，肩上扛著一隻青狼，手中則提著一張漆黑的大弓。
“你醒了？”
牧川點了點頭，試圖回答，卻發現自已的聲音有些沙啞，清了清嗓子艱難開口，“謝謝老人家的救命之恩。”
“同為人族，不必如此。”老人微笑著擺了擺手。
“這裡是哪裡？”
“黑石部落。”
……
黑石部落，位於人族北部大荒之中，是一個有數千族人的小部落。
此時，正值清晨時分，部落里人聲鼎沸、熱鬧非凡，空曠的場地上，幾個糙黑漢子帶著一群少年族人練拳。
拳法剛猛有力、氣勢如虹。
一拳一腳之間，空氣炸響，聲勢如虎嘯震動雲霄。
“狗剩子，你特孃的出拳要有力，像你這般修行怎麼保護部落，怎麼和諸天萬族征戰。”糙黑漢子鞭子抽在一個少年身上。
“疼疼疼，阿叔…”
經過一個月的時間，牧川也知道些東西，黑石部落在廣袤無垠的大荒之中，只是無數小部落中不起眼的一個，屬於最低的下級部落。
大荒中，人族不敬仙，不信神。
仙神都是人族的敵人，與諸天萬族一樣，企圖染指人族地域。
糙黑漢子們口中的“修行”，是人族獨特的修煉方式，也是人族與萬族抗衡的底氣，鍛體、燃血、衝脈。
鍛體，是人族修行的第一個境界。
貫通周身三百六十五處穴竅，成就無垢之身，為日後的修行打下堅實基礎，不過，牧川從部落的老人那裡聽說，貫通穴竅的難度極大，人族中只有天驕才能做到，大多數人族只能貫通一百零八處穴竅。
而燃血境，整個黑石部落也沒有幾人。
至於更高的境界，牧川也沒有聽到部落的族人提起，想必只有更大的中級部落中才有那樣的強者，中級部落擁有十數萬人，其上有上級部落，再往上便是天地玄黃等更大的部落。
有時候，牧川不禁懷疑自已是否是回到上古時代。
亦或者是跨越星空，來到了宇宙的另一端，
因為這個世界太遼闊，大得讓人難以想象，根本不像是在地球。
人族大地分為東南西北四部州。
除此之外，還有特殊的中部神州，就拿牧川所在的北部荒州來說，即便是御空強者，一生也不過探尋一隅之地。
“阿叔，我的腿好疼，能不能讓我歇歇？”
少年苦著臉求饒。
糙黑漢子瞪了他一眼：“哼，我看你是屁股疼才對，男兒自當頂天立地，連這點鍛體的苦都受不了，將來怎麼帶領部落在這無垠的荒域中生存？”
少年見狀，趕緊求饒：“阿叔，我知道錯了，你快把棒子放下吧……”
看到這一幕，牧川露出淡淡的笑容。
沒錯，在這片大地上，即使是三歲的幼童也要跟隨部落長輩修行，他曾親眼目睹一個七八歲的孩童，竟然能舉起千斤巨石，而成年人更是能夠力舉萬斤。
體質之強，簡直駭人聽聞。
相比之下，他這百來斤的力氣連部落三歲孩童都不如。
烈日當空。
牧川緩緩抬手，學著部落中人的樣子展開拳腳，一直練了一個時辰，便感體力透支，全身痠痛無比。
但是，此刻他心中卻無比暢快，全身的毛孔都舒展開來，金色的光暈噴薄而出，體質每時每刻在變強。
“牧哥！”
稚嫩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小石頭。”
牧川回過頭去，只見一名十一二歲的少年朝他跑過來。
少年雖然年紀尚小，但身姿不凡，已經有一米八的身高，與他相差無幾，少年身穿灰衣，腰間繫著一張獸皮，背後背了一張大弓，手上拎著一杆黑色鐵槍。
“牧哥，你果然在這裡。”少年露齒而笑，“我待會要和虎叔去打獵，爺爺採了草藥熬煮，讓你回去喝藥。”
牧川點點頭。
“好，你小心些。”
少年沒有大名，部落中的孩子們都叫他小石頭，是冥老的孫子，牧川因為暫住在小石頭家裡，所以有些交情。
“小石頭，你怎麼又跟在他一起？小心他把病傳染給你。”
兩人剛挪動腳步，冷漠的聲音便傳了過來，開口的也是一個少年，大約十四五歲的年紀，渾身氣血強橫無比。
小石頭擋在牧川前面。
“你放屁！牧哥才沒有病！”
那少年不屑撇嘴，“力氣還沒我六歲的弟弟大，不是有病是什麼？”
“你…”
小石頭不禁啞然，牧川的體質孱弱，他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懟。
那少年手持闊刀，背後同樣揹著一張大弓，在部落裡，不僅要鍛鍊拳腳，兵器和弓箭也是必不可少的課程。
“我有說錯嗎？他這把力氣，在外面連荒兔都抓不住，撿柴火也只能撿細枝條，你跟他混在一起，那就是在……”
“你閉嘴！”
少年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小石頭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