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我們被送到了孤兒院,收養我們的那個院長看上去是一個很好的中年叔叔。
一開始確實對我們挺好的,也許是顧及於警察叔叔。
以至於我們沒有注意到其他孩子們畏懼的眼神,不過也是,當時的我們愚蠢又弱小。
如若不是,或許我們不會經歷最後的一切……
但是我們無法改變,我們也將為自已的無知和愚蠢付出代價。
地獄降臨了……
那個院長有暴力傾向,是個變態。
他在明面上是一個和藹可親的模樣,但在私底下,卻對孩子們拳腳相向,最終,我們也未能倖免。
恐懼日復一日的折磨著我們的內心,疼痛是當時唯一感受到的。
我的精神有些恍惚,在這樣的“生活”中,我和哥哥相互依託,那個護著我又溫柔的哥哥,成了地獄中唯一的救贖。
在此期間,我們不是沒想過逃離,然而,逃跑的代價卻是更為嚴重的毆打。
久而久之,這種想法被麻木所替代。
而且那個時候因為太小,沒有想過,如果真的逃離那裡,他們該怎麼活下去?
沒有想過,但那個時候總覺得離開那裡總比當下的生活要好的多。
……
時間逐漸流逝,我們本以為會持續同樣的生活,可到底還是低估了人類貪婪的慾望。
他們永遠不會滿足,只會縱容慾望的增長,將慾望施加在他們眼中的獵物——一個無辜者的身上。
我被猥褻了,是那個院長。
他痴迷的看著我,然而他的目光讓我感到噁心至極,身上游走的大手令他反胃,所有的反抗都是徒勞,大腦有些絕望。
好惡心,
好痛苦,
好想死……
誰來救救我呢……
哥哥……
我拼命的呼救,也拼命的反抗,可沒人能救的了我……
那次之後,我開始沉默不語,因為他威脅我說,如果我說出去,後果不是我可以承擔的。
我答應了,因為他又盯上了哥哥,我看到他看哥哥的眼神,噁心又反胃,然而,我的內心既憤怒又無能為力。
不!
不能!
我要保護哥哥!
所有的都讓我來承擔,哥哥不能被那個人渣看到 。
我知道那個人渣肯定不會放過我們中的任何一個人,包括那些孩子們。
……
他再一次來到的時候,我將哥哥藏進櫃中,用幾乎哀求的語氣對著他說:“哥哥,求求你……在我回來之前你千萬不要出來,也不要發出任何聲響 好不好……”
南辭第一次看到弟弟這樣子,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他知道他不會害自已,欲言又止,最終看著他點了點頭。只是他的心好難受,為什麼會這麼不安。
猛得緊緊握住他的手,\"小安,你會回來的對吧……\"
我笑了,看著他目光溫柔,
\"放心,哥哥,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回來、因為哥哥是我最愛的人啦…….\"
所以你不應該,也永遠不會知道這不堪的我。
笑著拉開哥哥的手,在他的注視下關上了櫃門,他們誰都不知道,這一次的放手,註定了某些命運,只能留下許些悲哀。
但渺小的人類本就無法窺探命運,也不可逃離,只能在一次又一次的絕望中始向即定的終點,
最終,我與那個院長達成了某種協議,唯一的條件就是不能傷害哥哥,真是可笑又噁心的嘴臉。
我的心中已沒有什麼起伏,只是在重複同樣的人生。
人在黑暗中絕望的太久,沒有什麼可期望的,會發現你所希望的都是徒勞。
我仍在黑暗中掙扎,我也知道自已無法離開,也不期待被人拯救。
所幸我的哥哥不必承受更加悲慘的事情,對於我來說,這就可以了。
……
從那之後,我越來越沉默,我也不再期待,那讓我厭惡的容貌被我掩蓋起來。
長大之後的我明白,容貌驚豔者在某種程度上,本身就是一種罪、當美麗無法被自身所保護時,美就會成為殺死你的最鋒利的武器,美至成罪。
我感到了自已的空洞和麻木,但無法掙脫,外界於我即為虛無,只有哥哥才能讓自已有所波動。
……
說到哥哥,
我的哥哥南辭是個善良到有點愚笨的人,但他很溫柔,即便他所經歷的會令他產生痛苦,但他好像也能找到自我調和的界點,和我是不同的。
但我也很依賴他的懷抱,被他用力擁在懷裡的那一瞬間我能感受到他的擔心和心疼。
這讓我一度覺得這個世界上其實沒有特別壞,至少還有可以讓我安心的人存在。
我這樣安慰著自已。
其實我能夠感受到哥哥每天那欲言又止表情,是那種想要說些什麼,卻又沒能問出口樣子,但我無法訴說,我無法向我最愛哥哥坦白這不堪的經歷。
我也不希望他知道這些,如果可以,我希望哥哥他永遠不會知道……
雖然如此,他不會去逼問自已身上發生的一切,包括我身上的傷痕,只是默默地用他笨拙的方式安慰著自已,\"小安、別怕,哥哥在……\"
因為他知道就算問了自已也不會說,索性用自已的方式來安慰自已。
我聽著他哭著說:“小安,疼不疼啊……我給你找藥……”
真傻,明明自已身上也滿是傷痕……
然而,他同時也很懦弱,自卑,也更加的愚蠢。
否則也不會認為,死亡可以抵消一切!
甚至以死亡的方式逃離不想承認懦弱。
可我很悲傷。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我忘記了,
只記得從某一天他就開始負傷,我問他\"哥哥,你怎麼了?這傷……\"他摸了摸我的頭,有些虛弱。
\"沒事,哥哥不小心摔倒了了……\"我看出他那勉強的笑中的疲憊。
但也沒有再問……
我不會表達,所以只能默默的為哥哥找傷藥。
他開始頻繁的帶傷回來,我不知道他究竟發生了什麼導致他這樣,他變了,我知道。
因為他實在是太疲憊了,以至於他日復一日的消瘦下來。
可我只能當一個局外者,沒有插足的資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