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在紫荒邊境一帶,各式各樣的人都有,其中有一類人無論在何處,皆是如同過街老鼠一樣被人人喊打,就是臭名昭著的劫匪。不過由於大量邊境駐軍駐紮的原因,再加上堪稱銅牆鐵壁的城牆作為屏障,劫匪也不敢太過逾越雷池,平常時候絕對不敢入境劫掠,被迫放下屠刀本本分分做人,甚至一旦偶遇邊境駐軍,就會做賊心虛的逃跑。

只有隨著戰亂爆發、邊境駐軍自顧不暇的時候,劫匪才會趁火打劫,可事無絕對,總有一些亡命之徒膽敢在太平盛世挑釁朝廷威嚴,最終結局可想而知,但是除了他們之外,還有更加膽大包天的亡命之徒,被東陽國取名為‘鐅’族。

鐅,是一個極其古老的文字,含義也充斥著一股野蠻,所以就別指望他們溫文儒雅了,各個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貨色,只是東陽國出乎意料不太討厭他們,更不會將他們視作心頭大患,原因很簡單,因為鐅族很少犯境,並不會威脅本國利益,事實上,鐅族根本看不上邊境城池上的小惠小利,真正吸引他們的是內圍資源。

鐅族早在東陽國建國之初就已存在,來歷極其神秘,大概是靈域大地上最早一批遷入紫荒邊境的戰亂流民,那時因為沒有邊境駐軍圍剿兇獸,外圍區域上兇獸瘋狂繁衍,數量積攢到了一個極其可怕的數字,危險程度自然而然水漲船高,踏入外圍區域,無異於自尋死路,還不如留在戰亂之中的靈域,起碼死後還能築京觀,待在紫荒外圍,那是被兇獸吃得連渣渣的不剩的下場!

可這最早的一批踏入紫荒的戰亂流民,不僅頑強地生存了下來,還獵殺了無數兇獸,而且幾乎是到了趕盡殺絕的地步,一時間外圍區域的兇獸數量大打折扣,效果簡直要比東陽國的邊境駐軍更好。時至今日,仍舊無人知曉鐅族是如何完成這件壯舉,更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後來靈域易主,鐅族割據一方自立為王,甚至有資格繼續逐鹿天下,但是因為治國無方,僅僅只是曇花一現,很快就被諸侯討伐,無奈退回紫荒邊境。

但這成就仍是令人歎為觀止,即便是名留青史的梟雄也難以望其項背,後來有人費盡心思研究鐅族,甚至出入邊境親自尋找,最後才發現鐅族不過幾千人而已,但整體實力足以媲美十萬大軍,曾有人推測鐅族是得到了某位獸王或者妖帝的傳承,才會如此厲害,不過近年來鐅族的行蹤愈加神秘,近乎到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程度,有人得出了一個讓人難以置信的結論:鐅族坐大,強大到和獸王共同爭奪內圍資源,已經看不上靈域的大好河山了!

事實上確實如此,在獸潮爆發的前一天,鐅族之王站在萬仞神山之巔,雙手負後,傲然俯視這座要比靈域浩瀚廣闊千萬倍的紫荒,嘴角勾起,無盡江山映入眼簾,億萬兇獸甘心俯首,淡然道:“靈域算什麼,鐵騎是什麼,兵卒是什麼,炮兵又是什麼,那四大王者又算什麼?本王遲早要率領鐅族戰士,成為紫荒與靈域的共主。”

但是獸潮爆發後,這位鐅族之王來不及施展心中的雄才大略,甚至連託孤都來不及,就葬身於獸潮之中了。

死無全屍。

死法要比先前那位死在馬槽邊的中年人悽慘百倍。

鐅族之王身死,但鐅族戰士還不至於如同一盤散沙,可是獸潮實在太過強悍,人人自危,自顧不暇,以至於滿打滿算幾千名鐅族戰士,連聚集商量的機會都沒有,再加上事發倉促,只能作勢一盤散沙,然後惶惶如喪家之犬各自逃命,其中有六人結伴而行,突圍到了此處。

鐅族雖然處於紫荒深處,但並非與世隔絕,每一個年滿十二歲的孩童,都會被長輩帶入靈域遊歷,為期三年,可他們對於靈域不會有任何好感,因為從小在他們的認知當中,靈域就是他們遲早打算入侵的領土之一,東陽國的百姓財產,對鐅族來說更是完全不值一提,不過是他們的戰利品而已,性情暴虐的鐅族人只會把他們當做玩物一般搓捻。

眼下六名鐅族戰士遇到了許年財帶領的隊伍,直接與其刀刃相向、大打出手。原來這六名鐅族戰士想要進入東陽國避難,正好搭上許年財的隊伍,只是他們態度不佳,渾身上下透出一股暴戾氣息,本就心情極差的許年財當然不會大發慈悲收留六人,反而驅使手下將他們趕走。

六名鐅族勇士惱羞成怒之下,決定殺死許年財一行人,然後耍一出金蟬脫殼的好戲,假冒他們的身份進入東陽國避難,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了,這場獸潮可怕得令人髮指,起碼有數千頭獸王參與其中!再不找個地方避難,這六名鐅族勇士就要去見雄才大略的鐅族之王了!

許年財顯得有些不明所以,因為他沒有想到這六人會如此膽大包天,竟然想殺死邊境駐軍!許年財看向氣勢洶洶的鐅族戰士,六人皆是二十出頭的模樣,但戰力不似尋常劫匪,反而要比習武人家的孩子更加厲害,許年財心中的戒備頓時拔高到了頂點,明知已經沒有迴旋餘地,可仍是不願與其開戰,沉聲道:“哪裡來的劫匪,竟敢對邊境駐軍動手,難道不怕一家都被剝皮?”

一名臉龐狹長的鐅族戰士冷笑道:“你們邊境駐軍全是酒囊飯袋,平日裡連內圍都不敢踏入,也配威脅老子?”

許年財咬了咬牙,放聲道:“所有人列陣,禦敵!”

邊境駐軍雖然滿打滿算有五十名,但是還要分心保護隊伍其他人的安全,眼下的處境無比兇險,哪怕是遇到了獸潮,他們也可以四散離開、近乎無底線的退讓,但面對六名鐅族戰士,五十名兵卒只得浴血死戰,因為他許年財丟不起這個臉!

區區六名劫匪,如何能讓一名長官落荒而逃?即便這是大名鼎鼎的鐅族勇士,許年財也絕不會後退一步!

六名鐅族戰士雖然實力強悍,但和家中長輩比起來,卻差了十萬八千里,外界傳言沒錯,鐅族確實在一次機緣巧合下得到了一位妖帝的傳承,而且不僅是妖帝的神通功法,還有遺留下來的精血,兩者配合之下效果最佳,不過精血卻是愈用愈少,功法則是鑽研得越來越深,只是到最後鐅族勇士只能修行功法而無精血幫助,戰力無疑會急劇下跌,可這也是百年之後的事了。

這十年本是鐅族歷史上最輝煌的一代,但是因為獸潮的原因,不知葬送了多少鐅族勇士,代價之大,直接讓鐅族整體戰力暴跌,可以想象這個強大部落將會從此一蹶不振。

其實鐅族之所以能在內圍區域自封為王,只是依賴幾名有限的高手而已,鐅族少年少女遠遠沒有外界傳得那般嚇人,可仍是不容小覷,放在東陽國內,可都是天驕一般的存在。

一名十七歲的鐅族少年獰笑道:“老人男人全部殺掉,其他都是我們的戰利品!”

六名鐅族少年面對五十名邊境駐軍,竟然只是當做尋常打獵?

不可理喻!

這他娘是普通劫匪?

其實六名鐅族勇士沒有想象之中的鎮定自若,反而有些緊張,因為事發倉促,來不及佈置陷阱,只能與邊境駐軍拳拳到肉的搏殺!六名鐅族勇士都是打獵的好手,反應迅速,出手狠辣,一位不著寸縷的鐅族勇士一馬當先,他怒吼一聲,迅速遞出一拳,這一拳沒有造成殺傷,只是將撲面而來的箭矢砸碎,他手掌隨之血肉模糊,氣急敗壞一跺腳,將地面踩出一張龜裂蛛網,齜牙咧嘴道:“有本事別放箭!”

邊境駐軍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徒手碎裂箭矢,尋常劫匪絕不會有這個本事!

許年財眯起眼睛,要知道他這支隊伍中有一半都是大富大貴之人,家財萬貫,為何在這種關鍵時刻,還會遇到劫匪,難不成是有人有意為之?畢竟生擒這些商人,將其綁為人質,可以與他們背後的家族換得多少萬兩黃金?

商隊外出行商,都會攜帶戰力出眾的護衛,其實並不是為了防禦兇獸,更多的害怕那些蟄伏在邊境中的劫匪,要是栽在他們手裡,雖然不一定會有生命危險,但是劫匪幾乎都是獅子大張嘴、人心不足蛇吞象之人,動輒就要“人質”的親朋好友,拿數不勝數的珠寶玉器,來換取人質的安全,就算不至於傾家蕩產,也和扒了一層皮無異。

甚至辛苦十年全白乾,一夜回到從商前。

可剛才這六人出手,絲毫不在乎是否會傷到人質,甚至就地打殺了幾名商人,難不成他們還沒綁票,就迫不及待撕票了?

許年財百思不得其解,嘴唇都抽搐了一下,喃喃道:“為何偏偏是我們這支隊伍遇到了匪人?難不成是有人洩密,如此一來的話,那匪人也應當做了萬全準備,沒想到最安全的一支隊伍,反而是變成最危險的了,他孃的,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險的?古人誠不欺我!”

許年財吐出一口唾沫。

六名鐅族少年卻也沒有狐假虎威,直接就與邊境駐軍短兵相接,廝殺得你死我活,許年財勃然大怒道:“你們到底是誰?”

沒有回答,六名鐅族少年只是擦拭染在兵器上的鮮血,還露出了洋洋得意的神情。

然而下一幕更加驚人:六名鐅族勇士打亂邊境駐軍的陣型之後,齊齊後退,最終只有一名鐅族少年留在戰場之上,其餘五名沒有絲毫靠近的意思。

許年財眯了眯眼睛,敢情這名少年打算以一打五十?

剛剛六名鐅族少年殺入許年財一行人的隊伍中,氣勢洶洶打了一波拉扯,有甲冑護身的邊境駐軍一個沒死,但是不少商人已經死於非命,其中還有程虎這個紫血流民,此時錦衣老者心中一陣劇痛,這名曾經極為喜愛的學生慘死在面前,他手臂顫抖地從行囊中取出一件大褂,輕輕蓋在程虎屍體上。

許年財看了一眼面前的鐅族少年,忍不住輕咦了一聲,瞧見這名少年背後掛了一頭白眼狼王的屍體,再看退向遠方的另外五名鐅族少年,或多或少都背有獵物,顯然這六人屬於外出打獵的隊伍,在這紫荒部落中極其常見,成年男子打獵供給全村,其中多半是二三十歲的男子,因為五十歲之後筋骨鬆軟老化,淪為與繡花枕頭無異的紙老虎,再無力與兇獸搏殺,最多不過是指揮年輕一輩打獵而已。

許年財巡遊邊境的時候見過不少這樣的隊伍,但眼前這六名少年的戰力出奇之高,若只是一名也就罷了,偏偏六人都是人中龍鳳,紫荒外圍荒涼乾燥,能獲取的資源不過是一手之數,也就勉強果腹而已,如果不是商隊貿易往來,不知有多少人將會餓死,所以是哪個村落有實力培養出如此多的天之驕子?

許年財深呼吸一口氣,讓兵卒列陣在前,那名鐅族少年輕輕放下狼王屍體,手持一把祖傳戰刀,腰間則懸掛了一隻鋒銳無匹的羚羊角,少年最終將刀收起,正當所有人以為他要改換羚羊角作為兵器的時候,他卻手無寸鐵地一衝而來!

氣焰囂張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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