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寬闊而明亮的大廳裡。
許多人都聚集在一塊巨大的螢幕前，表情略有急躁，吵吵嚷嚷的不知道在爭論什麼。
何伽皺了皺眉。
他掃視一圈，看到幾個隊友都在大廳裡的一個角落。
而原本瑩藍色的系統公告屏此時閃爍著紅光。
何伽走到隊友們的面前，“怎麼回事？”
冷靜的女聲在身旁響起，“系統剛剛釋出了一個S級任務，15分鐘之後強制執行。”喬沅解釋道。
何伽朝她點了點頭。
趙一舟挎著一張娃娃臉，嘆了口氣，“完蛋了，這次居然是S級任務，A級任務我都夠嗆。”
S級，他擔心自已折在這次任務裡。
“誰說不是呢。”一個長著胡茬的大叔嘆了口氣，“我本來要帶我老婆去西藏，現在也泡湯了，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
“你們也太喪氣了吧，咱們哪次不是風裡雨裡闖過來的。”這是暴躁小孩胡自秋，“看咱們伽哥一點都不緊張。”
何伽轉頭看向李盛亭，“為什麼任務提前釋出了？”
他到的最晚，沒得到什麼有用的資訊。
“不清楚。”李盛亭靠在白玉雕的柱子上，搖頭。
“也許S級任務就是這樣，不讓我們有準備的機會。”喬沅側頭看著何伽，說出自已心裡的的猜測。
“嗯。”何伽從喉嚨裡發出低沉的聲音，他黑沉的目光緊盯著不停閃著紅光的螢幕。
他此時面無表情，腦海裡卻浮現出玉君目送他離開的樣子。
她坐在木質的長椅上，臉上的笑意變緩，眼睛就那樣盯著他遠去的背影。
他對自已說，何伽，你太讓人失望了。
莫名其妙捲入這些事情裡面，自以為能夠解決，結果只有源源不斷的麻煩和危險。
何伽想起玉君的試探，想起她擔憂的語氣和神情，心裡發苦，如果他告訴她真相，大機率她也會被捲入到遊戲裡面來。
如果可以，他只想要恢復到原來正常的生活。
這樣想著，何伽的面容更加隱晦而涼薄。
胡自秋悄悄湊到趙一舟旁邊，跟他一樣盤腿坐在地板上，“你看我伽哥，怎麼這麼生氣啊？”
趙一舟看了眼何伽的表情，媽呀呀，臉色黑的嚇人，明明長了一張小白臉，嚴肅起來的時候還挺能唬人的。
“你伽哥的事別多問。”但是趙一舟心裡清楚，多半是沈玉君那邊的事情。
想到何伽在沈玉君面前綿言細語的樣子，他不禁有些牙酸，她知不知道她男朋友的真實面目。
趙一舟想起沈玉君含笑的眼神和溫柔如玉的臉，估計她是不知道。
胡自秋撇撇嘴，“不說就不說。”他小聲嘀咕，“肯定是伽哥的女朋友跟他鬧了對不對？”
李盛亭動了動耳朵，聽出他言語中的輕視，罕見地開口，“你最好叫她玉君姐。”
“什麼？”何伽隱約聽到玉君的名字，看向說話的兩個人。
被兩道目光掃視，胡自秋閉上嘴。
李盛亭才回答何伽的話，“玉君最近怎麼樣？”
“挺好。”
“嗯。”李盛亭得到答案，就閉著眼睛假寐，也不在意何伽看著他的眼神。
喬沅聽著他們的對話，看了一眼何伽，抿了抿唇，姿態高冷。
胡自秋感受到不同尋常的氛圍，“他們這是怎麼了？”
“你別管，還有，剛剛李盛亭說的對。”趙一舟略有些疑惑，“你討厭沈玉君？”
“沒有，我都沒見過她。”
“那最好。”趙一舟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走到李盛亭的身邊。
“我只是更喜歡喬姐。”胡自秋小聲嘟囔，明明伽哥和喬姐很配啊，他只是磕磕CP，有什麼錯。
胡大叔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胡啊，沒談過戀愛吧。”
“我初中生誒大叔。”胡自秋不服氣地嚷嚷道。
胡大叔笑了，他摸著自已的胡茬，“那還管你伽哥談戀愛啊？”
胡自秋哼哼兩聲，倒是沒有再說話了。
“倒計時開始，請玩家做好準備，S級副本《夫人》載入完畢，10、9……”
隨著機械的系統聲倒數完畢，一陣藍光將遊戲大廳的所有人都帶入副本中。
下一刻，明亮的大廳裡有霧氣一閃而過。
玉君毫無徵兆地出現在幾人剛剛站立的地方，伯庸也顯出身形。
此時他已然不是黑霧繚繞的樣子。
他身著玄色的長袍，頭戴玉簪，墨色的髮絲垂在腦後，腰身挺拔，端的是是意氣瀟灑。
臉上卻帶著一張黑色的鬼面，只露出殷紅的唇和蒼白如紙的下頜，丰神俊朗中又透出一股怪異的脆弱。
然而玉君對他的樣貌不感興趣，她小心翼翼地往前走，打量著四周。
“這是什麼地方？”
玉君抬頭看向面前的系統螢幕，瑩藍的光屏此時已經恢復正常。
“剛剛他們說的S級任務還有副本是什麼意思？”她看著這個陌生且奇怪的地方，眼中的驚異幾乎要溢位來。
“你猜到了的。”
“很像是遊戲介面！”
“猜對了。”伯庸愉悅地開口，“這裡是我的世界，怎麼樣？”
他大手一揮，系統螢幕分格成幾個不同的介面，懸浮在空中。
玉君的眼睛裡倒映著介面中的人影，有人在人間煙火中嬉笑，有人在精金美玉里沉淪……
無數畫面與聲音朝玉君的腦海裡湧去。
“無論是富可敵國的財閥，還是手掌天下的帝王……只要你想，你可以代替他們，享受他們的人生。”
伯庸的眼眸有一瞬間的幽紫，聲音變得華麗、慵懶。
聽見他的話，玉君的眼神有一瞬間的呆滯，她扶著頭，使勁搖了搖，才將那些蠱惑人心的話語從頭腦中趕去。
她穩住自已的心神，幾乎是在質問他。
“所以，你誘惑了何伽嗎？何伽不可能會受你誘惑的。”
“哈，何伽可是這場遊戲的主角，他當然得入場。”
他瞬移至玉君面前，冰涼的手指貼上她的臉，被她躲開。
伯庸意味深長道：“那可不是你和我這樣的角色可以決定的。”
這可是世界之子啊，連他都要小心對待。
面具下的眼神粘膩而危險，而且，太近了，她甚至感受到他身上散發的寒氣，這讓玉君心感不安。
她退後兩步，恢復到正常距離，“這些副本和任務很危險。”
她用的是肯定的語氣，所以何伽才不想告訴她，平白讓她擔心。
她心中酸澀，作為何伽的女朋友，她卻什麼都不知道，在他有危險的時候，她在幹嘛？
“走吧。”伯庸開口打斷她的思緒，他移開視線，眼神變得異常平靜，彷彿深不見底的黑淵。
“讓你看看，何伽是怎麼應對這些東西的。”
危險？那不過是對主角的試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