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君兩手趴在亭子裡的欄杆上,懶懶地靠著,她能聽見伯庸的聲音,卻看不見他的“人”影。

“很奇怪。”她的聲音清清軟軟的。

這就不怕他了?伯庸揚了揚眉,“什麼?”

“你很厲害。”她說話的聲音很輕,眼睛看著自已搭在護欄上的手,話音一轉,“為什麼要忌憚何伽呢?”

玉君一直不明白這個“人”到底想做什麼,他想傷害何伽,為什麼不能直接動手?

空氣凝滯了一瞬。

伯庸看著面前的人,她的妝容很淡,面色清麗淡雅,玉軟花柔,像是清秋夜晚的一縷月光。

這麼無害溫和的臉,說出來的話卻出乎意料的尖銳。

“忌憚?”他想著,這個詞用得真好,聲音裡卻不見怒氣,“不怕我殺掉你嗎?”

沒有反駁,也沒有生氣,玉君微微鬆了口氣。

“你不會殺我的,之前沒有,所以現在更不會。”她坐直身體,神情真摯,聲音篤定。

不,她也沒有那麼確定,只是昨天碎掉的玻璃和癒合的傷口,讓她覺得他不是一個以殺人為樂的人。

“天真。”那道聲音尖銳起來,死在他手裡的人不知幾何。

轉而又變得平靜卻冷淡,“你很大膽。”

“你知道我的名字。”玉君從來都不知道自已的膽子有這麼大。

她覺得自已在死亡的邊緣試探,“我卻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這看起來不太公平。”

雌雄莫辨的笑聲在她的腦海裡響起,尖銳詭譎的腔調逐漸變得低沉清晰起來。

“伯庸。”伯庸的心情很好,“何伽的女友也不是那麼沒用嘛。”

這才是這個“人”的原本的聲音,聽起來是個男人,或者說是“雄性”。

但是那句話讓玉君感到疑惑,是什麼意思?

卻沒有人解答她心中的疑問。

玉君淺淺試探一下,“你······你還在嗎?”

沒有人回應,看來是走了。

她放鬆緊繃著的心,舒了口氣。

下一刻,“何伽來了。”輕緩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腦海裡。

玉君被嚇了一跳,脊背的酥麻感直接湧上心頭,耳朵都木了一瞬。

等看到何伽過來的時候,她心裡才安定下來。

“怎麼提前到了?”何伽把手裡的東西放下來,摸了摸玉君裸露在外面的手臂,有點涼。

“等了很久嗎?冷不冷?”他溫熱的手掌摩挲著她的手腕,想要將那抹涼意撫散。

玉君搖了搖頭,“沒有,我不冷。”

何伽才鬆開手,把一旁的袋子遞給她,“椰奶吐司,你最愛吃的。”

“你得起多早去買啊?”她記得這家店很遠來著。

“你喜歡,就不會遠。”他的眼眸流光熠熠,明亮如春水。

“這句情話說的有失水準。”玉君眼睛一彎,露出一點狡黠來。

何伽低笑兩聲,揉了揉她的髮絲,“不是有話要跟我說,說吧。”

他故作古怪,“唯沈小姐馬首是瞻。”

沒等她開口,那道聲音又出現在她腦海裡,“你問,我猜他不會告訴你。”

沒有人能看見,邪氣四溢的黑色霧氣將玉君整個人圈住,伯庸看著一無所知的玉君,有些愉悅。

玉君努力忽略那個人說的話,“我想知道。”

她兩隻手抓住他的手掌,“你說的那個訓練營是不是有問題?”

何伽一頓,這是她第二次說起這件事了。

他不太確定她的想法,或許是封閉式培訓聽起來像是誤入了傳銷組織。

何伽笑容依舊,表情找不出一絲破綻,“怎麼這樣說,你知道的,李盛亭和趙一舟也參加了這個專案。”

李盛亭是他們高中時候的共同好友,趙一舟是何伽現在的室友。

玉君明白他的潛在意思,心裡有些失望。

何伽還想再多解釋幾句,卻突然臉色一變,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他眼神裡的溫情褪下,變得冷冽而無情。

待玉君再看過去,他又恢復到了原來的樣子,看不出一點端倪。

“玉君,我現在臨時有點事情。”他抱住她,手背上青筋暴起,何伽掩住眼中的厲色。

手臂箍得有些緊,玉君感覺得到他的心緒不寧。

何伽的聲音卻依然溫和且沉靜。

“我在蟠緣樓訂好了位置,有你愛吃吃的火焰燒汁魚,避風塘蝦……中午你去那裡吃完飯,然後就回家。”

玉君聽他細細說著話,她垂著眼眸,小聲反駁,“我不想去。”

她回抱住他,“等你回來,我們再一起去。”

她喃喃自語,像是在追問,“這次還是五天嗎?”

“……玉君。”他也不確定,這次到底是怎麼回事,明明剛回來。

“沒關係。”她抬起頭望向他,眼裡的光依然那麼溫暖,“我會等你回來的。”

何伽閉了閉眼,他聽出她話語裡的失落,心狠狠抽痛了一下,是他讓玉君難過了。

腦海裡的警報聲越來越響,在催著他離開,他低聲說,“我走了。”

何伽輕吻她的額頭,“等著我。”

……

沈玉君還看著何伽離開的方向,這還是第一次,何伽因為其他事情,把她放在一邊。

“看來,我猜對了。”黑霧縈繞在一朵盛開的白色木芙蓉上。

玉君斜靠著欄杆,幾縷青絲從她盤好的髮髻上垂落下來。

她探出半個身子,伸手摺下那朵逐漸枯萎的木芙蓉,不想和這個人探討她現在的心情。

然而她的表情那麼明顯。

臉上沒有了一開始的恣意與安然,淡紅的嘴唇微微抿起,眼眸無神。

伯庸只覺得這些人太麻煩了,不過是一個男人,有什麼好失落的。

不喜歡就換一個,何伽也沒有那麼好吧?

黑霧纏繞,玉君手裡的木芙蓉倏地飛起,插入她的髮絲。

“想不想知道,何伽在做什麼?”

玉君看向他。

伯庸的嗓音如墨玉一般華麗,他帶著一分愉悅,“我可以讓你親眼看看。”

下一刻,玉君感覺到周圍的空氣變得粘稠而稀薄。

亭子裡,落下了一朵枯萎的木芙蓉,殘敗的花瓣散落在長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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