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蒼見他來了,只道:“鏡水上仙可知瓊曲山遭難之事?”

鏡水不驚不燥,微微頷首:“臣略有耳聞。”

“不知鏡水上仙有何見地?可是魔界來犯?可那瓊曲仙山有九道上古禁制,這……到底是誰這等本事?難不成是魔尊親自來了?”先前的白鬍子老臣急忙問他。他們天帝向來不喜歡說話,霸氣驚人,還是鏡水上仙比較平易近人一些。

鏡水垂下眉眼,半晌不語,然後道:“以吾之見並非魔界所為。”

“這……這,既然並非魔界進犯?瓊曲仙山為何……”

“是啊,瓊曲山有九道禁制,就算是魔尊來了也不一定能闖進去,既然不是魔界,到底是誰有這本事大鬧仙山?”

眾仙不解,又竊竊私語起來。

釋蒼目不轉睛,盯著鏡水看,鏡水不卑不亢,眼眸微垂,皺也不皺一下。

釋蒼忽然輕笑道:“既然並非魔界進犯,眾位愛卿也不必驚慌,此事便交由鏡水上仙調查清楚便可。鏡水,你看如何?”他的眼睛本就深邃,現在一笑,嘴邊帶笑,眼睛裡卻不見絲毫笑意,不知道是有什麼別的意思。

鏡水微微俯身:“臣遵旨。”

瓊曲山可不是是個神仙就能進去的,只有被鏡仙許可的人才能進去,青璃一事,他理當稟報天帝處置,但不知為何,每次想要說到嘴邊,卻想起來那少女的眼淚,既絕望又悲傷。她並非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尚還心存善念,若能好好引導,便不至於墮入魔道。何況此事若是說出來,即便天帝仁慈願留她,那些已經享慣安樂的神仙不一定能容她,日後定受百般排擠。

殿上群臣散去,釋蒼與鏡水散步於瑤池。

瑤池水清,宛若一塊碧玉,將輝煌的瓊樓玉宇倒影在水中,便是池中的另一個九天寶殿。

“鏡水,你可有話對吾說?”釋蒼面對著瑤池水,用手指捻一撮魚食,緩緩撒入水中,看著裡面靈智愚笨的一群龍鯉爭食。

鏡水站在他身後,看不見他的表情,沉默了半晌,道:“天帝可否留她一命?臣願親自教導她,讓她不墮邪道。”

天帝釋蒼修行幾千萬年,禁地被毀,他怎會毫無知覺?這仙界的一草一木,一動一靜,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釋蒼臉垂著,認真的喂著魚,他的臉倒影在水面上,又被爭食的龍鯉打碎,忽明忽暗,看不清到底是什麼神色。只聽他的聲音從前面傳來:“你知道嗎?吾到是慶幸你說了實話。你也見識了那孩子的本事,先不說她的身份如何,倘若日後她墮入魔道,那一身修為,對我們……”他說到這裡卻是不肯說了。

若是自已親手養大了一個強大的敵人,到時候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

一陣風貼著水面拂過來,鏡水躬身,滿身的雪白的衣袍飛揚,他聽見自已說:“若有一日她墮為魔道,臣……擇天下。”

擇天下……渡她一人,難捨蒼生。

釋蒼聽了,手指微頓,他在水池之中看見那滿池破碎的雪白,一笑:“鏡水,吾從未看錯你。”

她成魔成佛,皆與你有關,鏡水,你還記得嗎……

半彎月當空,月亮邊上毛毛一層模糊的陰影。

連綿起伏的大山在四周圍成一圈,被這不甚明朗的月光一照,只剩下個輪廓,仿若一隻只匍匐在地的巨獸。山上的樹木山石遮天蔽日,枝杈橫虯,影藏在陰影之中,便如一隻只橫生的手臂,張牙舞爪。

群山環抱的中央,一座大殿突起,黑魆魆的,連一點明亮的顏色也不帶,像一尊黑色的石獸,矗立在那裡。殿外黑魆魆一片,殿裡卻是燈火通明,五步一燈,十步一盞。妖冶的女子穿著暴露的衣飾,腰若蒲柳,面若桃花,步履輕盈如踩清風,行走之間,風情萬種。

殿裡聚了一群人,有的孔武有力,有的嬌媚勾人,只是有的頭上還長著牛角,有的還長著一條長長的不知是狐狸還是狼的尾巴。

“魔尊,屬下敬您一杯,若不是您,今日與仙界一戰,還不知道要傷亡多少弟兄呢。”一個粗壯的男子傻呵呵地道。說罷便端起海碗自已先幹了一碗,接著一抹嘴笑聲如雷。

一個長相妖媚的女子抿嘴一笑,一雙鳳眼含笑:“咱們魔界和仙界相抗已久,天天都要在邊界上打上幾仗,早就看不慣那群假仁假義的仙人了,這下,魔尊帶領咱們把他們打的落花流水,真解恨!”她穿著一身紫色絲綢做的衣裳,露出大半截雪白的胸口,一邊說,一邊對著坐在上首的人拋了個媚眼。

頭上長角的一個漢子舔舔嘴唇,興沖沖地道:“你們可知曉,前幾日仙界的瓊曲山不知道是被什麼人闖了進去,那一通神威,好好一個瓊曲仙山,愣是給折騰成了禿頭山。若不是那老鏡仙及時醒來用神力恢復,真不知道會成了什麼樣呢,哈哈哈哈……”

“正是,正是,給那群仙界的懦夫不知道添了多少堵呢。也不知道那闖進去的人是誰,上古九道禁制都沒攔住他,若是能為我魔界所用,那真是如虎添翼啊……”

魔界人性情豪爽,不拘小節,一群人吵吵鬧鬧,把個仙界罵的一文不值。

坐在上首寶座上的人一身黑衣,上用金線繡著張牙舞爪的兇獸,身材修長筆挺,精瘦有力,像一隻隨時蓄勢待發的黑豹。帶著半個銀製面具,遮住大半個臉,只露出一個形狀優美的薄唇,似笑非笑。與魔界眾人相比,此人面容實在是俊美,若非是那雙墨綠妖冶的眼瞳有彩光流轉,他與魔界那些或兇殘或妖媚的魔眾實是有幾分不稱。

他本是慵懶地靠在寶座上緩緩抿酒,聽了下屬之間所說瓊曲山之事忽然一頓,指尖在銀盃上一扣一頓。

“刑剛,那日本尊與鏡水戰至弱水之淵,後來命你去弱水找個女子,你辦的怎麼樣了?”他薄唇微勾,說話的聲音清朗,十分悅耳。

刑剛正是那先前敬酒的男子,他見魔尊問起,便雙拳一抱:“啟稟魔尊,屬下前去冥川尋找,卻不見了那女子,後來與仙界戰事頻繁,便忘了及時向魔尊稟報,望魔尊責罰。”

“嗯?不見了?”泠崖不怒反笑“有意思,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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