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賀錚拎著行李入住錦繡街十九號的二層小樓,駱晴帶著四個箱子和三個月的房租,高高興興地跟寧老四一起走了。

除了附近的花草顯然疏於打理之外,這棟房子比賀錚預想的還好,四間臥室和書房都在二樓,一層是客廳、餐廳、傭人房、雜物室和車庫。

第二天,賀錚去幾個市場採購器材和必需品,隨後又花了一天時間在房屋內外做了些佈置和改動,才帶著身份證明前往寧濱市警務總署報到。

總署人事處核對了賀錚帶來的身份證明和已經收到的檔案資料,派車將他直接送到位於城北的特勤大隊駐地。

特勤大隊已在前兩天接到人事處的通知:今年分到行省警務廳的退役軍官裡有一位來自特種部隊的精英,即將成為他們大隊的一員。

通知後面還附有一些簡要資訊:賀錚,男,二十三歲,身高一米八七,陸軍上尉軍銜,精通多種軍事技能,擅長安保工作。出生地:機密。入伍時間:機密。原部隊番號:機密。

特勤大隊長魏錕仔細看過附件,“想通了”上級為什麼把這個人送到特勤隊來——年紀輕輕軍銜卻不低,估計除了打打殺殺什麼都不會,警務總署自然不想留下這種人,放到基層分署也不好安排。

至於簡介上的諸多“機密”標註,魏錕手下有不少退役軍人,對此已經見怪不怪:聯邦有無數個保密的軍事單位,就算一名在邊境上做飯的伙伕,他的部隊番號也是機密。

按照聯邦軍警同銜的規矩,一個上尉警官可以在特勤大隊擔任分隊長甚至副中隊長,這樣的新人魏錕當然要儘快接見。

見面之後,魏錕對這個年輕人的第一印象不太好:年紀輕輕神態卻過於沉穩,面對上級沒有表現出絲毫緊張或表達足夠的敬意,雙眼雖然看著前方,目光卻彷彿穿透了一切,延伸到某個遙遠的地方。

他決定放棄以往慣用的套話,選擇一個非常直接的問題:“你二十三歲就是上尉了,在軍隊裡應該前程似錦啊,為什麼要退役?”

“對不起長官,根據聯邦軍事保密條例,我無權說出退役的原因。”賀錚目不斜視地給了一個標準答案。

“資料上說,你擅長安保工作,具體做過什麼呢?”魏錕按照他的思維慣性追問了一句。

“對不起長官,根據聯邦軍事保密條例,我無權回答這個問題。”賀錚保持著原來的姿勢。

“放鬆點兒,你已經離開軍隊了。”失望的魏錕決定儘快結束這個談話,“去找二中隊長況傑,以後你歸他管了。”

特勤大隊二中隊負責訓練高階官員的貼身保鏢,賀錚剛一出門,魏錕就撥通了中隊長況傑的電話。

“況傑啊,我讓那個剛來的退役軍官去你那裡了,不是要給陸執政選保鏢嗎?你看看這個人怎麼樣。”

況傑是魏錕的心腹,對這個安排沒有提出任何異議。片刻之後賀錚走進他的辦公室,兩人愉快地交談了五分鐘。

況傑迅速作出決定:“過幾天要為行省執政官選拔保鏢,你雖然沒有參加過咱們隊裡的培訓,但畢竟幹過這類工作,所以我希望你能參加考核。”

“我服從長官的安排。”賀錚規規矩矩地答道。

“很好。這幾天你抓緊時間熟悉我們的安保條例,爭取先在筆試中過關。”況傑頓了一下,“隊裡可以提供宿舍,不過是兩個人一間。”

“兩人一間沒問題,謝謝中隊長。”賀錚微微低頭道謝。

“我這就給你安排。”況傑拿起桌上的電話,“以後不用這麼嚴肅,大家在一個隊裡就是兄弟。”

作為聯邦軍情總局傾力打造的殺人機器,賀錚熟悉各種保鏢的規矩和行動方式。但他還是仔細閱讀了行省警衛局和寧濱警務總署的安保條例及各項規定,在六天後順利透過了書面考核。

儘管已經刻意收斂,他在訓練場上依舊展示出過人的實力——徒手格鬥時全中隊沒有任何人是他的對手,射擊專案的總成績也穩居第一,自然被列入了保鏢候選人名單。

按照玉川行省的規定,官方給每位行省執政官配備六名武裝保鏢,正常情況下都從寧濱警務總署特勤大隊選拔。但以往的執政官們大多家產豐厚,不惜花費重金聘請職業高手,官方派遣的保鏢只能在外圍做一些警戒、巡邏、開道之類的小事。

但今年當選的陸峰是公職人員出身,沒有足夠的錢僱傭私人保鏢,所以他提前與寧濱警務總署取得聯絡,親自調閱了所有候選人的材料,並要求與他們見面談談。

看完書面材料僅僅兩天之後,陸峰讓秘書打電話通知魏錕,約定當天下午兩點在特勤大隊見面。

一點四十五分,特勤大隊全體成員頂著炎熱的陽光在院門內的空地上列隊,魏錕帶著兩位副大隊長和大隊警務督導官站在最前面,他們的身後是四個中隊長和幾位科室主管。

一點五十五分,一輛七年前出廠的中檔轎車開到院門外,立刻被站崗的衛兵攔住——在如此重要的時刻,豈能讓不相干的人混進來?

魏錕也皺起眉頭盯著門口,隨即看到車門開啟,一個三十多歲的高個子男人獨自下了車。

“陸執政!”

魏錕驚呼一聲,胖大的身軀猛地彈了起來,用最快的速度衝向大門!

“歡迎陸執政光臨指導!”他在陸峰面前三米處及時停下腳步,立正抬手一絲不苟地敬了個軍禮。

陸峰微笑著向他伸出右手:“魏大隊你好,說起來從前都是同事,幹嘛搞這麼隆重?”

魏錕急忙躬身搶上兩步,用雙手握住陸峰那隻修長的大手:“弟兄們聽說執政官要來,自發在這裡表示歡迎。”

“那就謝謝了。”陸峰放開手,面帶微笑走進大門,“我還沒有正式就職,不方便在這裡跟大家說什麼,請你讓隊員們各自迴歸崗位,只留相關的人一起見個面就好。”

幾分鐘之後,陸峰被請進二樓早已佈置好的會議室。他這次來沒帶任何隨從,落座後從公文包裡拿出記事本和特勤隊提供的資料,準備親自做些記錄。

按照陸峰的意思,魏錕只帶了兩位副大隊長、督導官、二中隊長況傑和十個保鏢候選人參加會面。

儘管提交過書面材料,況傑依舊簡要介紹了候選人的情況,每當他介紹完一位,陸峰就會對那個人提出些問題,問題的多少不一定,內容也不完全相同,大多與他們個人的實際情況有關。

賀錚年紀最小、資歷最淺,自然被排在了最後一個。但況傑介紹他的時候卻絲毫沒有吝惜讚美之詞,把他的本事推崇了一番。

“我看到資料的時候還覺得奇怪,特勤隊過去很少推薦這麼年輕的保鏢。”陸峰微笑著點頭,“現在看來,這是把過於鋒利的錐子,無論如何也藏不住了。”

況傑道:“賀錚雖然年輕,但整體實力出眾,為了全力保證執政官的安全,我們必須打破一些慣例,挑選最好的隊員。”

“諸位做得很好,那些不成文的規矩或慣例並不一定全是正確的!”陸峰讚賞道。

特勤大隊的幾位主官心中高興,魏錕剛要謙虛兩句,卻聽到陸峰話鋒一轉。

“可現在有一個難題,就是我不知道下面該問什麼。”陸峰用鉛筆輕輕敲著記事本,“因為我想要的答案,這位年輕人恐怕無法提供。”

“陸執政有話儘管問,他當然……”魏錕忽然想起了初次面對賀錚時的情景,迅速把後面的話嚥了回去。

陸峰好像知道魏錕在想什麼,特意對他點了點頭:“根據聯邦軍事保密條例,有些事情他永遠也不能對我們說。”

副大隊長譚保不知道魏錕前些天的遭遇,也不大清楚聯邦軍事保密條例的內容,就笑著勸道:“賀錚啊,就算有些事情不能對我們講,跟陸執政單獨說說總沒有問題吧?”

賀錚坐得筆直,一絲不苟地答道:“只要不涉及軍事機密,我沒有什麼可隱瞞的。”

陸峰快速掃了一眼譚保,轉過頭來對賀錚道:“那我們就試一試:你在哪個基地接受的訓練?曾經擔任過什麼人的保衛工作?”

賀錚幾乎不假思索地答道:“對不起長官,我無權回答這些問題。”

陸峰雙手一攤,笑道:“那好吧,我沒有其他問題了。”

見面會在幾分鐘之後宣告結束,陸峰與大家一一握手告別,自已駕車離開了特勤大隊。

眾人站在門口,目送那輛極為普通的國產轎車從視野中消失,然後各自散去,況傑得了魏錕的暗示,跟著他一同回到辦公室。

魏錕用兩根手指揉了揉眉心,嘆著氣道:“今天咱們這陣勢……好像有些過了。”

“我想陸執政不會放在心上的。只要我們選的人合適,細節並不重要。”況傑沒怎麼在意。

魏錕輕輕搖頭:“但願這次選的人別出問題。你知道,陸執政今後的安全就指望咱們派的六個人了,我真怕他們到時候頂不住。”

他這份擔心不是毫無理由,儘管這幾十年來聯邦政局穩定,暗殺高官這種事已極為罕見,但陸峰的情況太過特殊,誰都無法預料他會遇到多少敵人。

況傑理解魏錕的擔憂,也嘆了口氣道:“可惜啊,像賀錚這樣的好手太少了!”

魏錕伸手拿起煙盒,先抽出一根扔給況傑,然後自已點火,狠狠吸了一口:“你問問那些還在服役的老戰友,能不能給咱們再找兩個這樣的人?年紀大些更好。”

況傑苦笑了一聲:“老大,這樣的兵在任何地方都是寶貝,就算不能執行任務也可以當教官,五十歲之前很難退役!另外,我認為賀錚很可能在某些特殊單位幹過,是出了什麼問題才離開的。”

“哦?你有根據嗎?”魏錕向前欠了欠身。

“只是猜測。”況傑沉吟了一下,“一個年紀輕輕身手出眾的人,如果表現正常的話,上級怎麼會讓他退役?”

“有道理。”魏錕點了點頭。

況傑知道這種事無法找到原因,只能提醒道:“這件事咱們心裡有數就好,用不著對別人講,更不能去問賀錚,我們還指望他在關鍵時刻出力呢。”

陸峰即將正式上任,必須儘快確定保鏢的人選,所以在造訪特勤隊的三天之後他就派人送來一份名單。

魏錕只看了一遍,就火急火燎地把況傑叫到辦公室,用手指點著桌上的名單喝道:“你說說看,為什麼這上面沒有賀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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