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湖大酒店墜樓事件發生三天之後,效率很高的都城警方向軍情總局通報了調查結果,當天下午,總局內保處的書面報告也送到了各位局長的案頭。

事情的經過很簡單:事發當天,軍情總局二處的初級分析員黎小棠來到青湖大酒店十五樓會客,在與朋友聊天時走到窗前,腳上穿的高跟鞋在地毯上絆了一下,導致她失去平衡撲倒在落地窗上。玻璃破碎,黎小棠跌出樓外不幸身亡。

幾位目擊者和酒店內部的監控影像可以證明,黎小棠走進酒店時沒有被人脅迫的跡象,發生意外的客房裡也沒有搏鬥的痕跡。當時在場的三個人都是家世良好、前程遠大的優秀青年,事發後他們立刻主動報警,證詞也完全一致。

根據現場的證據和目擊者的證詞,警方得出了意外墜樓的結論,總局內保處也沒有更多的發現,僅僅在報告裡提到了一個疑點:那扇落地窗的玻璃好像過於易碎,一個體重不足百斤的女子撞上後居然會跌出窗外,因此酒店方面不能完全免責。

調查結果出爐的第二天,賀錚乘火車抵達玉川行省首府寧濱市。

寧濱是一座人口過千萬的現代化城市,下轄六個行政區,人口最多、面積最大的中心區集中了省市主要政務機關和規模較大的金融、商業機構。

與其他大中城市一樣,寧濱也有一些房屋老舊、道路狹窄、人口密度較高的區域。賀錚按照過去的習慣,出站後乘計程車直奔城區西南平民聚居區。

根據聯邦元老院十多年前頒佈的法令,警方只能在有訊號燈的路口和公共設施內外安裝監控設施,所以這一帶有很多監控盲區。

但亂如蛛網的街巷和複雜的地形也給賀錚帶來了一點麻煩:他能記住這座城市的地圖,卻不清楚每條街道、每棟房屋的具體情況,所以轉了半天也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地方。

已是黃昏時分,儘管賀錚忍受飢寒的能力很強,卻不想無緣無故地讓自已遭罪,就在路邊挑了一家門面乾淨的小飯館走了進去。

屋內四張方桌被擦得一塵不染,桌旁卻沒有客人,一個三十多歲的黑臉漢子站在櫃檯旁邊,面無表情地對賀錚點了下頭。

“請坐,吃點什麼?”男人語氣平淡,好像客人吃不吃東西根本與他無關。

賀錚瞥了一眼貼在牆上的選單,抬手指著旁邊一張醒目的房屋招租告示道:“這房子還出租嗎?”

“你看好了,那是一棟小獨樓,房租可不便宜。”

雖然那個人沒有緊盯著他的臉,賀錚卻能感覺到這傢伙對自已滿懷戒心。

“那就算了。”賀錚不想跟一個過於敏感的人打交道。

“等等、等等!”一個看上去不過十六七歲的女孩兒風風火火地從後廚跑了出來,“什麼就算了,你真的想租房子?”

她不等賀錚回答,扭頭瞪著黑臉漢子嗔怪道:“老四,你又想壞我的事兒!”

隨即她又轉向賀錚,瞬間在臉上堆起了笑容:“你別理他,房子是我的,條件咱倆商量。”

賀錚看著那條過於纖細的脖子,很擔心它會禁不住劇烈的晃動突然斷掉。

“我要先看看房子,覺得滿意再談細節。”

“沒問題,我隨時可以帶你去!”女孩兒答應的很痛快。

被她稱作老四的男人沉聲問道:“駱晴,如果你招個男房客,自已住到哪兒去?”

駱晴顧不上與他分辯,直接對賀錚解釋道:“那棟房子有四間臥室,你可以隨便挑,廚房、客廳和書房也可以讓你隨便用,我平時很少在家,而且任何時候都不會打擾你。”

賀錚搖了搖頭:“對不起,我不習慣與別人一起住。”

老四的表情好像緩和了一些,駱晴卻撇著嘴道:“大哥,你都在這種地方找住處了,還有那麼多講究?我的房子在錦繡街,附近住的都是體面人家,而且每月房租只要三千!”

錦繡街位於寧濱西部,距市中心較遠,兩邊有不少十幾年前建造的獨棟住宅,周圍環境確實比這一帶好得多。

賀錚立刻就有了主意:“我每月給五千房租,你另外租套房子住,還能剩下不少錢。”

老四首先表示贊成:“這樣挺好。”

駱晴卻有些狐疑地打量著賀錚:“看你的樣子不像個有錢人,真能拿出來一個月五千的房租?”

賀錚笑了笑:“我剛得到一筆遣散費,而且馬上會有一個好工作,所以錢不是問題。”

“那就說定了!”駱晴用力一拍桌子,“老四上幾個菜,我請房客喝一杯!對了,你叫什麼?”

“我叫賀錚。”

小店的選單上只有六個菜,老四先端來一盆燉豬骨頭和一大盤醬牛肉,然後又拌了一個份量很足的冷盤、切了一盤自制的薰香腸。

駱晴從櫃檯裡取出一瓶本地產的五十三度白酒,斟滿三杯後對賀錚做了個手勢:“先嚐嘗,我四叔做的菜很好吃,你以後可要常來啊!”

賀錚先塞進嘴裡一片醬牛肉,一邊咀嚼一邊點頭表示讚賞,心裡卻有點納悶:這個黑臉老四的手藝不錯,為什麼沒有客人登門呢?

三人剛剛喝下去兩口酒,便聽到門上的鈴鐺輕響,有人大步闖了進來。

賀錚背對店門,看不到來人的模樣,卻從老四和駱晴的眼睛裡看到了很明顯的驚奇……或驚豔?

“小姐用餐嗎?”

老四的表情突然變得格外柔和,甚至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

“給我拿瓶白酒!”聲音很好聽,卻明顯帶著些怒氣。

“你請坐。”

老四快步走到櫃檯後面拿出一瓶中檔白酒,轉過身才想起來問道:“小姐要喝什麼?”

“這瓶就行!”好聽的聲音裡摻雜著一絲不耐煩,“再隨便來兩個小菜。”

老四走過去把酒放在桌上:“不好意思啊,本店只有牆上寫的那幾道菜,不過量都很大,你一個人可以來兩個小份。”

門上的小鈴鐺再次響起,一個男人站在門口大聲道:“你還真想在這兒吃飯啊!居然還要喝酒?”

“現在已經下班了,你管得著嗎?”

“下班也不行,你帶著槍呢!”男人忽然壓低了聲音。

賀錚不緊不慢地轉過身去,目光立刻被坐在門口的年輕女子吸引住了。

她看上去大約二十來歲,穿著合身的黑色短袖襯衫,臉上不施粉黛卻明豔照人,好像有一股英氣從骨子裡散發出來。

“完美!”

賀錚讀書不多,倉促間只想到了這一個詞。

緊接著他又下調了評價:可惜脾氣差了點兒。

姑娘果然立刻反駁道:“你們天天喝酒,有哪次不帶槍?”

“可我不會一個人喝酒,更不是在這種地方!”

一個二十六七歲的男人站在姑娘旁邊,稍稍抬起右臂似乎想直接拉她起來,卻又有些猶豫。

“喂,怎麼說話呢?”駱晴忍不住站了起來,“這地方怎麼了?”

那個男人沒理她,扭頭看著老四道:“四哥,我的意思是這一帶的治安比較差,一個人喝多了會有危險。”

老四冷漠地與他對視:“冷探長說的對,這一帶確實比較亂,我這小店也沒什麼好吃的,不適合招待貴客。”

那個姑娘抬頭看著跟來的男人:“原來你們認識。”

冷探長點了點頭,指著老四道:“你剛來城西不久,還不認識大名鼎鼎的黑麵刀王寧四哥吧?”

老四神態不變:“冷探長別開玩笑,我就是個開飯館的。”

那姑娘忽然站起來向老四點頭微笑,很正式地打了個招呼:“你好寧四哥,我叫冷霏。很高興能見到為民除害的好漢。”

老四淡淡地應道:“我是為了自保,算不上什麼好漢。”

冷霏顯然不習慣被別人用這種態度對待,愣了一下也把臉上的笑容褪去,冷探長趁機勸說道:“走吧,換個地方我請你吃大餐。”

冷霏沒有出聲,轉身向店外走去,冷探長伸手為她拉開了大門。

小飯館裡終於安靜下來,寧老四坐回自已的位子,板著臉不肯說話,駱晴只好端起杯子,笑著對賀錚道:“討厭的傢伙走了,我們喝酒!”

賀錚舉杯響應了一下,然後就專心對付桌上的食物,他吃東西的速度很快,卻不顯忙亂,駱晴盯著他觀察了好一會兒,終於忍不住問道:“你有多長時間沒吃飯了?另外,你真的有錢付房租嗎?”

賀錚匆忙嚥下去一塊薰香腸,抬起頭來答道:“這確實是我今天的第一頓飯,不過跟錢沒關係。”

駱晴衝他伸出右手:“讓我看看你帶了多少錢,如果不夠三個月的租金,房子的事就算了。”

“如果我帶了足夠的現金,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賀錚把錢包拿出來,看上去也不是很厚。

“什麼條件?”

“在我租房期間,不希望任何人登門打擾,如果你想取什麼東西,必須事先跟我約定時間,而且我會換鎖。”

“沒問題!”駱晴一口答應下來。

賀錚從錢包裡拿出二三十張千元面值的鈔票,隨手在桌面上鋪成一個扇形:“能不能現在就帶我去看房子?我想盡快把錢花出去。”

老四突然問道:“你是做什麼的?”

“算是個保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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