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後,榮夏聯邦首府禹龍城西郊,小雨初停。

一個身材高大的年輕人穿過溼漉漉的草坪,來到一棟二層小樓的門口,不假思索地輸入一串繁複的密碼。

沉重的金屬防爆門緩緩開啟,隨即又在他身後輕輕關閉。

樓內設施齊全,傢俱和裝飾都與這種房子相配。他四處看了看,除了幾個很隱蔽的監控探頭之外,還在樓梯下方發現了一道鎖住的暗門。

下午四點整,那道暗門被人推開,一個年約六旬的老者大步走了出來。

修剪整齊的短髮和髭鬚都已白多黑少,但他腰身挺拔、步履輕捷,舉止間絲毫不見老態。

等在門口的年輕人規規矩矩地站好:“報告毛局,甲字十一號奉命來到!”

“甲十一?我記得你的名字叫賀錚吧?”毛承武微微皺著眉。

“那是我在孤兒院的名字,甲十一是您給定的代號。”年輕人規規矩矩地回答。

“賀錚這個名字可是老子想出來的!”毛承武揮了一下寬厚的右手,“以後別整這些虛頭巴腦的!在特訓班裡可沒見你這麼守規矩。”

“當時我們是師生關係,可以隨便點,現在您是聯邦軍情總局副局長,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外勤。”代號甲十一的賀錚微笑道。

“老子主持特訓班的時候就是副局長了!”毛承武喝道。

“可我們不知道啊!而且你老平易近人,經常教導我們不要像普通學員那麼刻板、拘謹。”

“嗯,記性還算不錯。”毛承武點了點頭,“到裡面談吧。”

他大步走進客廳,隨手把一隻皮質很好的舊公文包扔在寬大的茶几上,然後指了指擺在牆角的酒櫃:“想喝什麼自已拿。你小子好像又長高了。”

“確實長了一點,今年完全停了。”賀錚拿出一瓶琥珀色的烈酒和兩隻酒杯,“喝這個怎麼樣?”

“就它吧。”毛承武向四周看了看,“這房子讓專人照看了兩年多,今天還是第一次過來。”

賀錚一邊倒酒,一邊儘量隨意地問道:“到底是什麼大任務,還要你老人家當面下令?”

“先說說上次的任務。範良的錢都轉出來了,你收到那筆賞金了嗎?”

“這些被騙子騙了的傢伙也變成了騙子,他們找了各種藉口,差一點就讓當地警局提供我的犯罪證明了。”賀錚聳了聳肩。

“你可能要吃個啞巴虧了!”毛承武神情鄭重,“無論如何,發起懸賞的人也是受害者,可不能為了這筆錢不擇手段。”

“當然,我是特工,不是殺手。”

“很好,現在說說你下一個任務。”

毛承武起身,端著酒杯在寬敞的客廳裡緩緩踱步。

“有一個年輕人,十七歲考入聯邦法學院,僅用九年時間便獲得了博士學位。隨後他返回家鄉,先在警署工作了六年,後進入行省法院任職,兩年前進入政界,今年當選為玉川行省執政官,年僅三十七歲。”

賀錚很意外:“這麼年輕?”

“三十多歲的行省執政官也不是絕無僅有,但這位先生的背景太普通了——他的父親是個生意人,在政界沒有足夠的影響力,他的母親是個律師,二十年前離婚,一個人把兒子撫養的很好。”

賀錚笑了笑:“我明白你老的意思,憑這個家庭背景和本人的條件,這位先生很容易成為高階警務人員甚至大法官,卻沒資格在這個年紀擔任行省執政。”

毛承武點了點頭:“不錯。”

“鑑於目標身份特殊,這次執行方式會有要求吧——製造車禍還是突發急病?”賀錚請示道。

毛承武露出一種哭笑莫名的表情,連連擺手道:“別胡說!你這次的任務不是殺人,而是要搞清楚他的背後有什麼人、今後還有什麼長遠計劃。”

“讓我去搞情報嗎?”賀錚頗為不解,“國內有那麼多機構和特工,為什麼派我這個半吊子去?”

“因為這件事必須嚴格保密!聯邦內務部和保衛部可以對各行省高官做例行審查,我們軍情繫統可沒有理由插手!”

“保密的確是我的強項,因為想洩密都不知道跟誰說。”甲十一聳了聳肩。

他從小在一個孤兒院裡接受過嚴格的基礎技能培訓,十三歲時被毛承武選入聯邦軍情學院特別精英班,五年後成為軍事情報總局的正式特工。

兒時的同伴早已失去聯絡,特別班的學員只有代號不用本名,畢業後各奔東西,誰都不知道其他人的去向或崗位。

毛承武從公文包裡拿出一個厚厚的檔案袋,隨手扔到賀錚面前:“這些是目標的背景資料,我找不到多少有用的線索——也許你應該關注他父親與某些外國公司的生意往來。”

賀錚開啟檔案袋,隨口說道:“聯邦四十個行省,每屆一百二十名執政官,其中有幾個與國外沒有聯絡?還有,這種調查很難在短時間內完成,我總要有一個公開身份吧?”

“已經準備好了。你是一名從特種部隊退役的軍官,經聯邦警務部的正規途徑分配到玉川首府寧濱市警署。再過幾天,新任執政官將從寧濱警署特勤大隊挑選貼身保鏢——我想你應該不會落選吧?”

“所以,我這次還是孤軍奮戰?”

“卡里有一百萬,需要什麼自已買。”毛承武拿出一張銀行卡和一部手機,“你不用定時彙報,有事按這部手機的‘4’鍵打我的專線,買了寧濱的手機也要儘快通知我。”

賀錚拿起手機看了看:“特製的?用它打電話就不用密語了吧?”

“理論上是的。但我們還是給目標人物定一個代號吧……就叫‘烏鴉’怎麼樣?應該沒有人會聯想到那位前途光明、儀表堂堂的執政官身上。”

賀錚又拿起銀行卡:“可以像過去那樣隨意使用武力嗎?”

“笑話!難道我們偉大的聯邦是特務國家嗎?”毛承武大聲表示反對,“當然,按照我們這一行的規矩,事到臨頭你可以看著辦,但儘量不要造成太大的影響,更不能暴露身份!”

賀錚把杯裡剩下的酒一口喝光:“明白了。”

毛承武點了點頭:“還有一個多月就要確定保鏢人選,你準備一下儘快出發吧——相關證件和身份材料都準備好了,用的名字是賀錚。”

話音未落,公文包裡響起一陣鈴聲,毛承武不緊不慢地拿出手機放在耳邊。

“我是毛承武。”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面無表情地聽了大約兩分鐘,最後只說了句“知道了”,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出什麼事了?跟我有關係?”賀錚仔細觀察著他的表情。

“有位同事出了意外,不過跟你沒關係。”毛承武平靜地答道。

賀錚盯著他不放:“通話開始十秒之後,你下意識地想看我一眼,卻強行忍住了。如果事情與我有關,我早晚都會知道,何必要隱瞞呢?”

毛承武若無其事地擺了擺手:“這件事本身確實與你無關!當時我聽到死者的名字,想到你在學院時可能認識她,才有了那種反應。”

“莫非是我的某位老同學被幹掉了?”賀錚笑了笑,“無論是誰我都沒理由感到悲傷吧?”

“她叫黎小棠。”毛承武的聲音忽然低沉下去。

賀錚雙眉猛地一皺:“黎小棠?居然派她去出外勤?”

“沒有人派她出外勤,她在青湖大酒店墜樓了,原因還不清楚。”

賀錚深吸了一口氣:“青湖酒店?誰會在一家高檔酒店無緣無故墜樓?”

毛承武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如果她的離世與本局的工作無關,就算不是意外也要交給警方處理,這個道理你懂吧?”

“明白。”賀錚點了點頭,“我準備一下就出發。”

“儘快出發,不要多管閒事!”毛承武語氣嚴厲地叮囑道。

一個小時之後,賀錚出現在青湖大酒店的門外。

酒店主樓前面還拉著一圈警戒線,在距樓外牆大約四米處的地面上,有一片模糊卻很刺眼的痕跡。

賀錚抬起頭,仔細看了看十五層那個黑黢黢的空視窗,然後輕輕閉上了眼睛。

大約一分鐘之後,年輕人低著頭離開,在他剛才站立的位置,地面上的方磚已經裂成數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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