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欠女鬼錢怎麼辦？
剛邁出一條腿，潘韓停在原地，頓感後背發涼。
“支付鬼幣？”
“沒錯！鬼不收鬼幣，難道收陽間的錢嗎？”
“可是沒我沒有鬼幣啊！”潘韓腦袋左右晃著，對著空氣，似乎又在對著系統道。
“誰讓你當時不結賬的！現在這筆欠款，已經轉化成陰陽債了。”
“當時？”
潘韓慢慢想起剛才的場景，看到冷盤大媽變成冷盤小姐後，他已經快瘋了。
再加上那隻冰涼的手，哪還想得起來付賬？
“統子哥，那該怎麼辦？”潘韓一屁股坐在地上，徹底慌了神。
在一連串詭異資訊的衝擊下，他大腦一片空白。
就覺得周圍天旋地轉，空氣中瀰漫著死亡的氣息。
窗外漫天女鬼，彷彿發出淒厲獰笑，無數道目光穿透房頂，落在他身上。
“可以用一個月壽命，兌換一百鬼氣值，或者一萬鬼幣。二者也可以隨意組合。”
系統似乎早就等他問出這句話，立刻回應道。
“你……”潘韓猛然抬頭，對著空氣狠狠道。
“不要這麼緊張，你難道不想知道，自已還能活多久嗎？”
“你還能看到我的剩餘壽命？”
“沒錯，想知道嗎？”
“等等！先別說。”潘韓伸手對著空氣揮舞，身體摸索著，爬到沙發上。
啪嗒，點燃香菸，伴隨著煙氣入肺，他舒緩下來。
所有人都想知道剩餘壽命，可又害怕知道。
潘韓也不例外。
一旦知道，生命樂趣瞬間失去大半。
會每天計算著，還有多久死期來臨。
惶惶不可終日。
“剩餘壽命和兌換鬼幣，兩件事你慢慢想。想清楚再找我。”
說完，潘韓腦中傳來嗖的一聲，系統消失不見。
出租房內，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只有潘韓的喘氣聲，和吧嗒吧嗒的抽菸聲。
三根菸後，煙盒裡空空蕩蕩。
潘韓拿出手機，晚上六點整。
距離購買冷盤，已經過去半個小時。
“媽的！欠債要還，沒煙要買！”
他把心一橫，捏扁煙盒，猛然起身。
“冷盤小姐，你的冷盤確實好吃，希望要價不要太離譜！”
“衝鴨！”
潘韓怪叫一聲，來開門就跑了出去。
初秋的京城，傍晚陽光明媚，熱浪包裹住他。
這股溫暖，讓潘韓膽子變大，竟然一鼓作氣來到冷盤攤前。
正值晚飯時間，攤位前買菜之人絡繹不絕。
潘韓站在一旁，看著冷盤小姐。
她身材和容貌一會一變，在少婦和小姐之間，來回切換。
可這一幕，只有潘韓能看到。
在顧客眼裡，她還是那個笑容可掬，服務熱情，身材火辣的冷盤西施。
“小潘，你等我忙完。”冷盤西施捋了捋頭髮，擦拭頭上汗珠，扭頭衝潘韓微笑道。
在夕陽的映襯下，潘韓居然覺得她很美。
光影穿過薄紗外套，顯出纖細的腰肢。
裡面那件黑色緊身吊帶，將山峰緊緊裹住，隨著身體上下微微顫動。
最誇張的是，那冷盤西施下身穿著一條緊身的瑜伽褲。
剛才由於太過緊張，潘韓完全沒有留意到這一點。
此刻再次端詳，那雙細腿筆直修長，彷彿兩根精雕細琢的玉柱一般。
瑜伽褲完美地勾勒出了腿部的線條，肌肉的張力和曲線的美感展露無遺。
大腿圓潤飽滿、小腿纖細修長且比例恰到好處。
“咕嚕！”潘韓忍不住吞嚥口水。
“還是小姐姐更美啊！”
他已經忘記少婦的模樣，完全沉浸在這幅完美畫卷中。
“要不用一個月壽命，換點鬼幣還錢？”
剛想到這裡，他狠狠搖搖頭。
女鬼再好看，也沒有自已小命重要。
“還是等她忙完，算下欠多少鬼幣吧。說不定有別的辦法。”
如此安慰一番，潘韓先去旁邊小賣部買菸。
“老闆，來包將軍。”
“十塊。”
老闆隨手丟過來一包煙，指了指櫃檯上的二維碼。
潘韓罵罵咧咧的掃碼付款。
煙價越來越貴，個位數的香菸幾乎絕跡。
本來就沒找到工作，他存款越來越少。
抽菸只能忍著抽，而且還儘量不抽完，把菸屁股收好。
就為了將來沒錢買菸，應急用。
之前菸灰缸裡都放水，現在只能鋪沙子。
希望各位讀者大大，永遠不知道到底為什麼這樣做。
說多了，全是淚。
潘韓坐在小賣部門口，抽著煙，看著冷盤西施背影。
看美女，他向來只有在後面才能放開。
如果面對面，肯定會躲開目光，環顧左右。
很小的時候，父母雙亡，跟著奶奶長大。
這種生活經歷，讓他見識過各種人情冷暖，性格逐漸內向。
上大學，也沒有談戀愛。
別人開房，他上自習；別人打遊戲，他上自習；別人聚餐，他上自習。
因為他只有靠著貧困生補助和獎學金，才能不餓肚子。
從大二開始，便開始兼職賺錢。
搬磚，撿快遞，奶茶店收銀，派發傳單，推銷桶裝水。
只要能賺錢，他都不會放過。
幾年下來，倒也攢了幾萬塊。
本想著畢業後找家公司，大展一番拳腳。
沒想到經濟不景氣，到處裁員，根本沒有應屆生的職位。
其他同學有的返回老家，接替家族企業。
有的憑藉父母關係，去公司上班。
有的家裡出錢，出國留學深造。
還有的考上公務員和事業編，成功上岸。
唯獨他，成為失業京漂，躲在城中村，1200塊一個月的小屋中。
無數過往，在他腦海中飛速掠過。
“哎！”
潘韓從回憶醒過來，吐出個菸圈，長嘆一聲。
“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如果一直這樣下去，就算活到九十九，又如何？”
潘韓看著手裡的菸頭，突然覺得很沒意思。
如果放在平時，他肯定小心掐滅菸頭，收好留著以後用。
但這次，他狠狠彈飛菸頭。
猛然起身道：“去他媽的吧！”
“不就是一個月壽命嗎？有什麼大不了的？”
“冷盤西施，過來算賬，老子還你！”
說完，他腳下生風，直奔冷盤攤。
冷盤西施此時，正好賣光所有菜品，準備收攤。
聽到潘韓腳步聲，她緩緩回頭，露出燦爛的笑容：“跟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