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琴十五年，長公主祁裳助力祁柳奪權，斬殺皇帝祁子徹，同期以祁柳未及冠為由垂簾聽政，改國號為暮柳。長公主實施新政，准許女子識字學習，入朝為官，上戰場。一時間女子學堂興起，僅一年時間近半女子走進學堂，史稱“裳女新政”。
後燕五年冬，祁柳及冠，聯合朝廷內心腹逼迫長公主放權，使得駙馬林行書下了牢獄，同年以謀逆罪名抄了長公主的家，處治了長公主的女子軍。
公主府內，祁柳帶著心腹站在公主府門口與對面的一襲紅衣的長公主對峙著，旁邊的小太監手裡還端著一杯毒酒。
“侄兒還真是頗有先帝風範啊，一樣的心狠手辣，不擇手段。”
“這不都是姑姑教導的功勞嗎 ？侄兒還要多謝姑姑當年的支援，不然怎麼會這麼輕易的坐上這王位呢？”
“哈哈哈，是我對不起子徹，是我信錯了人。欠子徹的我只能來世再還了。“長公主一步一步走下臺階，從太監那裡接過毒酒仰頭飲盡，暗紅色的血從嘴角低落砸在了雪裡，像極聖潔的地上開出的鮮豔的花。
“阿孃，阿孃。”躲在地道里的祁枝從知意懷裡掙扎著要去夠自已的阿孃，卻被一旁的知意死命捂住嘴，攔住了腳下的路。
祁柳打量著地上的血跡，甚至蹲下用手嚐了嚐她嘴角未涼的血，蒼白的嘴唇瞬間染紅，映得他的臉更顯蒼白，眼眸中的瘋狂更甚，“姑姑啊，你怎麼還是想不明白呢，女子是不能站得比男人高的，當年的孃親不就是血淋淋的例子嗎？”言語間是蓋不住的得意，“甚至當年孃親死的時候，也是用的這雙眸子這般死死盯著父皇。”伸手合上了祁裳未閉上的眼，“安息吧，皇姐。”
走出門的愍帝還是扭頭看了一眼殘破的公主府，眼裡的陰霾還未散去：“查到祁枝的下落了嗎？”小太監只得搖頭，“接著查，朕倒要看看祁裳和林行書的在天之靈能不能庇佑她的女兒。”
“是。”小太監看了一眼身後的公主府，心下擔憂。昔日最為輝煌的公主府，此時像是被蒙上了一層霧靄，顯得格外陰沉。小太監也只能祈求上天：“希望貴妃娘娘做的那些沒有白費。”
“燒了吧，就說公主開辦女學成為禍端，覺得愧對於民，已然自戕。安排國葬。”愍帝神色嚴肅，只是嘴角的弧度出賣了他的心情。
“是，陛下。”
等祁柳的人完全離去時，火焰已經吞沒了大半個府邸，兩人只能很小心地慢慢移動，出了宅子的範圍才敢放聲痛哭。逃出生天的兩人看著被燒燬的宅子泣不成聲。“知意姑姑，孃親流那麼多血是不是很疼啊？”小姑娘在知意懷裡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枝枝，公主是很疼，但她看到我們枝枝還活著就不會那麼疼了，枝枝要好好的活下去才會減輕公主身上的所有疼痛。”
“好。我一定好好活著。我要好好活著，孃親才會高興的，爹爹才會放心的。”說著染上了一絲哭腔，祁枝把眼淚擦乾，跪下朝著公主府的方向磕了三個響頭。
一大一小相攜走向遠處，幽深的巷子漸漸把她們的身影吞沒。
從那天后，女子學堂盡數被廢，進過學堂的女子不再是家人的驕傲而是成為了為人所不恥的物件，名門貴族家的女子只是繼續退回宅院學習相夫教子的事宜，而平民百姓之女卻被攆出家門，更有甚者被賣到妓院，入奴籍，只是偶爾她們從這四四方方的宅院望向天空時會想起長公主開辦第一所女子學堂時所說“願諸君未來順遂，自由安順，不為外物所困。”
祁柳大肆追捕長公主部下，顧綺因傷退伍做了教書先生而躲過一劫，逃往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