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醉仙樓被圍了?”
“是的,老爺,我們的人,根本無法靠近南坊,府兵封鎖了出入口,還是從那邊來人口中打聽到的。”
上都,東坊,一間普通的院落,戶部士郎海清府邸大廳。
海清聽著管家徐徐道來,心中很是著急。
這醉仙樓一晚上的買賣得有幾萬兩進賬,這兵甲圍樓,買賣肯定得中斷。
海清走來走去,管家都覺得眼睛都要花了,他邊走邊說,
“哎,戶部已然空虛,國庫更別提,各地情況撲朔迷離,稅收是拖來拖去,陽奉陰違。”
“這馬上夏季就要來臨,南方的大堤隨時都要修繕。”
“還有邊境的軍餉也是迫在眉睫,這,都需要銀子,兵部、工部都等著銀子用。”
“……”
管家祝山看著老爺唉聲嘆氣,心疼不已,只有他知道,老爺是真的體諒大黎百姓和軍隊。
這都好幾天沒閤眼了,冒著大不韙,偷偷開了醉仙樓,補貼國用,這才開了三個月,前期的投入,剛快要回本了,卻不曾想遇到這一遭。
“老爺,您還是休息吧,身體要緊!”
管家祝山勸慰道。
“這大黎,又不是老爺的大黎!憑什麼,你看看戶部尚書府,家僕成群,你看看皇宮裡的開支一個月有多大…您看看咱府上………”
“祝山,不得亂言,我是戶部士郎,在其位謀其職,以後不得胡言亂語。”
“走,隨我去看看這元朗是要做什麼?”
“是,老爺,我知道了。”
管家祝山知道自家老爺的脾氣,決定的事,不會拖延。
二人一前一後,祝山手裡挑著燈,一同走出了大門。
此刻即便是東坊,大街上,也鮮少有人,往常時,東坊的長平街上,還有一些普通之家,兜售一些親手編制的竹筐、草鞋兜售。
今日路上即便有行人,也是步伐急速,神色凝重似有所聽聞南坊之事,恐有事端,往家裡趕。
走在前面的祝山,回頭望了眼明清,小聲道;“老爺,要不明日吧,我聽聞城內進了賊人。”
“無妨,只要堂堂正正,不惹事端,何怕那些牛頭鬼面!”
“你如果害怕,你回去便是。”
明清一點也沒有害怕的意思,抬頭大步向前。
“老爺,祝山不怕。”
祝山無奈道,他只是擔心老爺的安危。
“對了,祝山,你覺得五皇子如何?”
聽到老爺的問話,祝山有些摸不著頭腦。
“老爺,五皇子,我沒有見過,只是有所耳聞。”
“哦?外面怎麼傳?”
明清疑惑的問道,
“老爺,外面都傳,五皇子是迂腐之人,好吃懶做,整日玩樂,酷愛紙上談兵,懦弱無比。”
祝山經常與商人,菜商打交道,便因此得來的傳聞。
明清沉默了許久,他也心裡很明白,傳聞誇大其詞,但五皇子無為,是事實。
曾寧妃於他有一飯之恩,救命之恩,自已當時只是一個往上都趕考的窮酸書生,曾親口告訴許諾,若成家生女生兒,便與寧妃結為親家。
後來自已順利考上了大黎甲三,調往南境任縣令,也是在那段時間,寧妃悄然離世。
等再回到京城,才知寧妃得真實身份,但恩人已然不在,只留下五皇子木泰。
“算了,且看他如何面對眼下的麻煩。”
明清思考了許久,自言自語了一句。
“來者何人,止步!”
府兵甲呵斥道。
祝山高聲道;“戶部侍郎,明清,明大人,有事前往醉仙樓。”
府兵甲驚訝,連忙行禮;“侍郎大人好,請見諒,南坊混入了賊人,正在捉拿!”
戶部侍郎是正三品,與都府元朗同級,府兵也是畢恭畢敬。
戶部侍郎明清走到府兵身前;“元大人呢?你們辦什麼案,本官不管,但因何封了醉仙樓,放本官過去,本官要去醉仙樓。”
“侍郎大人,稍等片刻,屬下即刻去稟報府長大人。”
“哼...”
明清甩了甩衣袖。
府兵連忙跑向了遠處。
大街中間有張桌子,上都,都府管家,有福坐著,品著茶。
面前銀甲制服著幾名黑色夜行人的人,跪在地上,全部都是下巴脫臼。
“還不招嗎?你們背後的主子是誰?”
有福面無表情的問著。
地上幾人還是靜悄悄的。
“那就繼續吧。”
“啪!”
“啪...”
巴掌聲,此起彼伏,幾名黑衣人,正是銀甲捉到的探子,有福非常肯定,這裡面肯定有刺客的線索。
“嗚...”
現在這些探子,想結束自已,都沒法咬舌頭,只能嗚嗚的發出痛苦的聲音。
此時一名府兵跑了過來,拱手道;“有福管家,戶部侍郎,從東而來,要去醉仙樓,您看。”
戶部侍郎明清,醉仙樓,醉仙樓,是了,醉仙樓好像是明清的產業。
有福想了一下,就明白了。便說道,;
“告訴侍郎大人,府長大人,啟用時令,記得客氣一點!”
“是!”
府兵離開,朝著東坊的方向跑去。
有福看著跪在地上的探子,朝著身邊的人點了點頭。
身邊的家僕,拿起地上沸騰的鐵水,朝著一名探子走去,那名探子渾身顫抖著……
東坊南坊府兵攔截的地方,明清又開始了他的招牌動作,走來走去,似乎不會覺得累。
離去彙報的府兵,也跑了過來,停頓了一下,府兵也是聰明人,不然他唐熊也坐不到府甲的位置,管家說客氣一點,言外之意,就是不要隱瞞,如實告知,不得放行。
然後恭敬的行了一禮,;“侍郎大人,時令啟用,還望見諒,五皇子遇襲,都府公子遇難。”
“五皇子傷得可重,人在哪?”
明清急忙追問。
府兵甲一下有點反應不過來,但還是回答;“侍郎大人,五皇子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人安然無事,此刻應該在聖宮。”
“哦,那就好……”
明清也覺得自已有點失了分寸,連忙補了一句;“替我轉告元朗兄,節哀,保重身體。”
“是,卑職一定轉達!”
明清知道自已過不去,既然時令啟用,誰的面子名號都沒用,只能打道回府。
“走,祝山。”明清先一步離開,祝山跟了上去。
“老爺,您,剛剛。”
祝山很少見到自家老爺如此擔心一個人,心憂則亂。
而只有明清知道,自已早就把恩人的兒子,當成了自已的親人對待,只是方式不一樣,人沒事就好。
“嗯,祝山,你說,誰會襲擊五皇子,還是在上都,他無權無勢,也沒有顯示出爭儲之心。”
看著自家老爺轉移話題,祝山也是一臉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