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側妃
第二天溫子冉醒來,身邊已空,一摸還是涼的。
她連忙起身,喚外頭的丫鬟近身來伺候,卻見她們一臉笑意,一邊道著恭喜。
“恭喜太子妃,太子一早有事出門去了。囑咐奴婢們待太子妃起身便好好伺候太子妃。”
“夫君竟如此體貼。”她低聲喃喃道。
“太子妃真是好福氣,太子好疼太子妃呢。”
溫子冉一邊羞赧地微笑,一邊吩咐自家丫鬟,大方地給院子裡每個丫鬟都送了賞錢。
丫鬟上前伺候她梳洗,打扮。
收拾妥當之後,她想起來昨日皇后的囑咐:
“本宮知道你們年輕人有自已的想法,本宮也不是迂腐之人,不用守那些陳規陋習,這三日便不用來宮中請安了。”
她想了想,便和邊上的丫鬟說道:
“引我去見見側妃。”
相比於主院溫子冉這裡的一夜瘋狂和熱鬧,柳如煙的側院是冷清的都不禁讓人懷疑裡面是否住了人。
柳如煙明白昨夜的謝南飛屬於溫子冉,她也認命地早早就歇下了。
第二天中午,卻見溫子冉一臉春風滿面地帶著一大堆人浩浩蕩蕩地往柳如煙的側院而來。
柳如煙認命地起身迎接。
“見過太子妃。”
“請起。”
柳如煙抬頭看向溫子冉,只見她穿的一身月白外衫,包的嚴嚴實實的,卻恰到好處地露出一個印滿紅痕的脖頸。
柳如煙心下一窒。
“妹妹,你我有緣,昨日一同嫁給了太子,以後同住在這一個院中,想必也少不了互相幫襯的時候。”
“我今日來,便是想與妹妹好好的認識一下,來人,將我贈予妹妹的那一副頭面拿上來。”
身後的丫鬟便拿出了一個托盤,上面放著一副上好的珍珠頭面。
柳如煙看了一眼托盤中的頭面,連忙推辭:
“多謝太子妃的美意,這頭面華貴異常,價值不菲,太過貴重,我不能收下。”
“哎,你我姐妹一場,何必這麼生分呢,妹妹聰慧過人,以後必能在這太子府擺正自已的位置,我這當姐姐的,有什麼好東西,必定不會忘了妹妹。”
這一套說辭下來,柳如煙,心中已清明的像明鏡一樣,這年頭,各家王侯府裡哪個不身經百戰。
都是千年的狐狸,又何必裝什麼大尾巴狼呢。
她明白今日這個頭面她是非收不可了,便只好讓身邊的丫鬟收下。
溫子冉見今日自已的目的已然達到,便起身告辭:
“昨日那禮節甚是繁瑣,想必妹妹也是勞累的緊,姐姐就先告辭了。”
“恭送太子妃。”
柳如煙行了個禮,看著溫子冉帶著一眾丫鬟往門外走去。
將要跨過門檻時,溫子冉突然將手伸出來,示意丫鬟攙著她。
嘴中小聲嘟囔著:
“都怪夫君昨夜不知輕重,我這渾身痠痛,抬個門檻都如此吃力。”
說罷又回頭看了一眼柳如煙,她見柳如煙正看著自已,又羞赧地低了低頭說道:“讓妹妹見笑了。”
說罷便出門揚長而去。
柳如煙看溫子冉這番行徑,不禁對自已今後在太子府中的生活大為擔憂。
她的貼身丫鬟看著溫子冉已走遠,便走過來扶著柳如煙,說道:
“小姐,太子妃今日明明就是來耀武揚威,您看她那樣子……”
“好了,可不許胡說,如今咱們身在太子府,一切都要小心才是,切不可被有心之人聽了去,再生事端。”
“可是小姐……”
“我知道你為我不平,可是這皇家的姻緣都是父母之命,更是與前朝息息相關,我身為柳家的嫡女,定不能給父兄增添麻煩。”
“以後在這太子府中,切記,一切都要以太子妃為先,萬不可忤逆於她。”
“小姐,那咱就一直任由她這樣欺負嗎?”
“看來你還是沒聽懂我的話,你要是再不聽我的話,現在就馬上收拾東西回柳府去。”
“小姐,別趕奴婢走,奴婢知道錯了。”
丫鬟趕緊跪下,磕頭認錯。
“起來吧。”
此時她看到了剛剛溫子冉送的那幅頭面:
“你們且好生收好太子妃所贈之物。”
“是,小姐。”
柳如煙看著丫鬟端著首飾走遠,輕輕嘆了口氣,坐到桌邊便開始抄寫佛經。
此時皇宮中的清竹宮內,衛染正憂心忡忡的坐在殿中,不時地向門外張望。
作為謝湛的后妃,她平時很少有機會能夠見到自已的家人。
今日是聽說臨江侯衛夫人,她的孃親,身體抱恙, 她求了皇帝半天,他終於答應讓她的哥哥衛梟進宮來見她一面。
千盼萬盼,衛梟終於到了。
“哥哥,你終於來了。母親她身體如何?病的嚴重嗎?”
“妹妹,你又瘦了。你在這裡是不是過得很不好?你讓哥哥,這樣真是如何放心吶,母親她並無大礙,只是因為太過於想你。”
“哥哥……”衛染嗚咽著,撲進了衛梟的懷裡。
衛梟看著她哭了一會兒,知道妹妹肯定是在宮中受了很多的委屈,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只好一邊拍著她的背安撫她。
“哥哥,我在宮裡挺好的,皇上他待我也好,我不在家裡,辛苦哥哥好好照顧母親。”
“妹妹說的哪裡話,母親也是我的母親,照顧母親本來就是哥哥的責任,妹妹你還記得當年咱們幼時一起玩耍的春花嗎?”
“小時候她還經常嘲笑你胖,她三個月前嫁了一個屠夫的相公,最近身體胖的跟個球一樣,可比小時候的你胖多了。可笑她小時候還敢嘲笑你胖呢。”
“哈哈,是嘛,那你見到她的時候,可要替我好好笑一笑她”
“你看,我妹妹笑起來多好看,別老是板著一張臉。”
衛染不好意思的抹了抹掛了眼淚的臉頰。
“哥哥,你還是慣會逗我笑。”
“誰叫你是我最親親的妹妹呢,妹妹這一哭,當哥哥的我這心裡難受的緊。”
“哥哥,這是我寫給孃親的信,你幫我回去帶給她。”
衛梟接過信,將它仔仔細細地放到了懷裡。
旁邊的嬤嬤催道:
“娘娘,世子不能在您這兒多留,世子,您差不多時間該走了。”
衛梟看著衛染有些哭紅的眼睛,心疼的摸了摸她的發頂:
“妹妹,你且再忍一忍,哥哥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哥哥,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已。”
衛染看著衛梟,眨了眨眼睛。
“改天我見到春花,一定要當面好好嘲笑她一番。”
“那是一定的,到時候我陪妹妹一起,她要是敢再嘲笑你,我就揍她那屠夫相公。”
“哥哥,哥哥你保重。”
衛染看著衛梟,緊緊握著他的手,眼眶中噙著淚,似乎下一秒眼淚又要從她的臉頰中滑落。
她努力把眼淚給憋了回去。
衛梟剛一坐上出宮的馬車,便著急的開啟信。
哥哥:那日春日宴,太子又在寄春園假山中強迫於我,妹妹自知這殘破身軀給衛家的門楣蒙羞,奈何偷生怕死,又擔心累及衛家,不敢自戕,盼哥哥早日救妹妹於水火,妹妹泣血以拜。
那信紙上有好幾滴明顯的水漬。
那分明是他可憐的妹妹的眼淚。
衛梟緊緊地將信攥在手裡,握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