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陳茗

東方衡被屋頂“叮叮咚咚”的聲音吵醒。

來這裡十天了,秦樾一直埋頭幹活,從不說話。

東方衡身體恢復的不錯,他現在已經能吃掉半隻血鳥了。

昨天還吃到了豬尾巴。

最近,秦樾總是早上開始不見人,到晚上才回來。

每次回來那一天第二天木屋就會出現不屬於這裡的東西,比如,這會秦樾正在用的榔頭,鋸子和釘子。

東方衡穿戴好也飛身上屋。

秦樾正專注地修補屋頂,根本沒注意東方衡上來。

十天了,秦樾一直沒找到。

第一天,秦樾在河邊的森林裡殺死了領頭押司,他因為擔心東方衡,所以先跑回木屋,可是,等他在回去的時候,領頭押司不見了!

秦樾非常確定他當時是殺死了押司的,怎麼就不見了呢。

擔心自已記錯位置,這幾天,秦樾沿著河岸一直搜尋,卻都沒有結果。

突然,一把明晃晃的刀刺了過來。

秦樾本能地躲,沒躲開。

東方衡把刀架在秦樾脖子上,秦樾半躺著看著東方衡。

東方衡嚴肅地看著秦樾。

“說!哪裡來的?”

秦樾看了看工具。

“鎮上。”

“偷來的?”

秦樾看了看刀,東方衡卻並不拿開。

“不是!”

“你有錢?”

“早就花光了!”過了一會秦樾才說:“用血鳥換的!”

“哦...”東方衡來了興致,他收起長刀,湊到秦樾旁邊。

秦樾則翻過身重新修補屋頂。

“那,可以也幫我換一點東西嗎?”東方衡討好地看著秦樾。

秦樾轉過臉看著東方衡。

“比如,內褲!我已經放了很久的空擋了,現在天氣比較熱,還算涼快,不過,天氣不是很快就要變冷了嘛,山裡更甚!”

“好!”

秦樾不想聽東方衡繼續唸叨,他一口答應下來。

“衣服也最好有一兩套!”

“嗯!”

“還有毛巾!”

秦樾突然轉過臉看著東方衡,東方衡閉上嘴。

第二天,天快黑的時候秦樾才從外面回來,他一回來,東方衡就趕緊湊到跟前。

秦樾看著東方衡,最後,把手裡的布包遞給了他。

東方衡用懷疑的眼神看著秦樾,他慢悠悠地開啟布包。

“哦...”

內褲,兩套衣服褲子,毛巾...

東方衡昨天說的都有。

秦樾每天有幹不完的活,晴天忙屋外,雨天忙屋內。

秦樾要在樹上建一個樹屋。

“我幫你!”東方衡去幫忙。

秦樾用懷疑的眼神看著東方衡。

東方衡不理秦樾,只管忙自已的。

到了晚上,東方衡問:“樹屋你住還是我住?”

秦樾看著東方衡。

“如果是你住的話,我今天可是幫了一整天忙!”

“那就你住!”

“不用!我有住的地方!”東方衡看了一眼秦樾,秦樾正看著他。

“你不打算給我工錢嗎?”

秦樾皺起眉頭。

“沒錢!”

“不一定是錢,東西也行!比如,我缺一隻茶杯,你可以拿血鳥去鎮上給我換一隻茶杯嗎?”

秦樾盯著東方衡,他站起身,去地上找了一根很粗的竹子,長刀一陣揮舞...

秦樾重新回到樹屋平臺,他把竹筒杯子遞給東方衡。

東方衡看了一眼,接了過去。

“好是好,就是有點咯嘴!”

東方衡在杯口試了試。

“那我要紙墨筆硯!”

“你才幫了一天忙,你怎麼不問我要回原!我還能幫你把回原搶回來!”

東方衡愣住了,秦樾也愣住了。

東方衡轉過身,剛才在他身上的輕鬆感銷聲匿跡。

秦樾感覺自已說的太過分了,但是,他也不想道歉。

兩個人就那麼坐著,一句話不說。

過了幾天,秦樾從鎮上回來。

東方衡不在木屋,秦樾將從鎮上帶回來的東西放在東方衡的床上。

這些東西太貴了,秦樾賣了好幾天的血鳥才終於夠錢買上一點。

到了晚上還不見東方衡,秦樾出去找。

他在河邊找到了東方衡。

月光下。

水面波光粼粼。

東方衡坐在河邊的石灘。

一陣陣晚風吹過。

東方衡把雙手反放在後腦勺下,他躺著,看著皓月當空。

“真亮!”東方衡感嘆說。

秦樾遠遠地站著,他看著東方衡的背影,過了一會才慢慢走了過去。

東方衡看見是秦樾,他重新躺了回去。

秦樾在一旁不遠處佔個位置坐了下來。

兩個人都不說話。

最後,東方衡從地上爬起來,自顧自地往回走。

秦樾仍然在河岸坐了一會,等東方衡走遠,他我去尋找那一具屍體,卻仍然一無所獲。

秦樾回到木屋的時候,他發現東方衡站在院子裡。

秦樾納悶,他遠遠地站著。

東方衡轉過身看著秦樾。

“怎麼這麼晚?”

“嗯...”

兩個人終於又重新說話了。

秦樾朝東方衡走過去。

“你還買了書?”

“嗯...”

“明天開始,教你讀書!”

秦樾驚訝地看著東方衡。

“這裡又不是龍原。這裡只有我們兩人,你不說,我不說,沒人知道你讀書了!”

拉維人不許上學,這是回原一直預設的規則,秦樾從未想過要突破這一傳統。

秦樾也不願意讀書,他就喜歡舞刀。

但是,東方衡抓住秦樾,把他拖到燈下。

“坐下!”

東方衡拿來紙和筆,他在白紙上寫上“秦樾”這兩個字。

“認識這兩個字嗎?”

秦樾盯著東方衡。

“秦樾。”東方衡用手指指著讀給秦樾說:“就是你!你的名字!”

秦樾看著東方衡,接著,他又看著白紙上兩個複雜的漢字。

東方衡重新拿了一張紙,他又寫下“東方衡”三個字。

“這是東方衡!我的名字!”

秦樾盯著“東方衡”三個字,好久。

陽光下,樹影裡。

秦樾坐在自已做的木板凳上,趴在自已做的木桌子上,看著前方自已做的木板,東方衡偶爾會在木板上寫些秦樾看不懂的東西。

“懂嗎?”

四目相對。

“不懂嗎?”

秦樾看著木板上那漂亮的漢字。

“問你話要回答!”東方衡雙手據案用他的身體擋住秦樾的視線。

秦樾抬眼看著東方衡。

秦樾沒有答應要跟著東方衡學習,但是,他也沒有拒絕。

東方衡讓他坐下,他就坐下來了。東方衡讓他記住,他不想記住的,但是,他卻記住了。

“認這些有什麼意義?”

有一天秦樾問東方衡。

東方衡看著秦樾,他認真地說:

“一身好武藝,你可以保護十個人!一顆好用的腦袋,可以保護多少人?”

四目相對。

“我並沒有那麼大的志向!”

“你擁有了,可以不用!但是,不能你想用的時候,你卻不會!”

秦樾看著東方衡,他很矛盾。秦樾並不想和東方衡有太多的牽連,這樣,他會很難做。

但是,事實卻是,他根本無法拒絕東方衡。

至今為止,東方衡說的話,他無法反駁。東方衡要求的,他也從未拒絕過。

秦樾很煩躁。

他一巴掌拍在桌上,站起身,轉身走了。

留下東方衡獨自看書,寫字。

東方衡接連好多天都不和秦樾說話。

“我要去鎮上!”秦樾手裡拎著裝著血鳥的黑布袋子:“你有什麼需要的嗎?”

秦樾知道,東方衡是真心為自已好。但是,他不太想東方衡過多幹涉自已的事。

東方衡一開始沒理會秦樾,過了一會,他才抬起頭看著秦樾問:“有多少隻?”

秦樾不解,不過他還是回答說:

“五隻!”

“換多少錢?”

秦樾答不出來。

“我這裡有一幅字,你拿去鎮上,看看這一幅字能換多少錢。”

秦樾走過去接過東方衡遞給他的東西,東西被摺疊的很好,秦樾小心收好。

秦樾知道龍原有人買字,但是,這裡是否有人肯買,秦樾不確定。

秦樾不好意思去賣字,他先用血鳥換了一點錢,買了一些日常必需品,錢就被用完了。

辦完事,打算往回走了,秦樾才不得不去賣字。

秦樾挑了之前他買文房四寶的那家鋪子。

“買點什麼?”老闆熱情地問。

“賣字!”

“賣字?”老闆不確定地重複一遍,接著他連連擺手:“不要!”

雖然被拒絕了,秦樾卻很高興。

為了證明這字不值錢,秦樾又去問第二家,第二家也不要。他又問第三家,第三家也不要。

被拒絕的次數越多,秦樾越是開心。

“最後給你一次機會!”秦樾心想。

秦樾走到一家字畫店。

老闆上下打量秦樾。

“你...有事?”

“賣字!”秦樾還是那一句。

“哦?”老闆再次打量秦樾。

“那...字呢?”

從賣字開始到現在,從來沒人要求看字的,這是第一家要求看字的,秦樾一時竟然沒得反應過來。

“哦...在這裡!”

秦樾趕緊從懷裡拿出東方衡遞給他的字,字被秦樾儲存的很好,只有很少的摺痕。

老闆接過字,小心開啟。

字被開啟了,秦樾也忍不住伸頭過去看。

與其說是字,秦樾更覺得像是畫。

“哦!”老闆發出感嘆。

秦樾皺眉看了一眼老闆,老闆在那一幅字上反覆地看,他用手小心地把紙拉平。

“哦...”

老闆再次發出感嘆。

看得出來,老闆很喜歡這一幅字。

秦樾心裡怪怪的。

過了一會,老闆轉過頭看著秦樾問:“確定賣?”

“嗯!”秦樾點頭。

又過了一會老闆才問:

“想要多少啊?”

秦樾想了想,伸出五個手指頭。

“五百?”

秦樾連忙搖頭。

“五千?”

“不!不!”

“我知道是布!五千布是有點貴了,不過呢,也不是不值當!只是,這裡能買的起這樣好字的人少!”

秦樾不知道老闆在說啥,他莫名其妙地看著老闆。

“三千賣不賣?”老闆最後問。

秦樾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他懶懶地點了點頭...

“五隻血鳥換了差不多五白布的錢,這還是最高的價格了,然而一幅字,卻換了三千布!”

秦樾不服氣!他太生氣了!

秦樾氣沖沖地離開了字畫店,老闆還以為秦樾是因為太便宜而生氣。

老闆覺得有點對不住,送了秦樾一把扇子。

“下次有,還拿來啊!”

這句話更讓秦樾生氣。

東方衡一個人在木屋揮刀,到了木屋,秦樾又累又乏。

看見秦樾回來了,東方衡停下手裡的動作,他等著秦樾。

“回來啦?”

秦樾沒說話,他走到東方衡跟前,講賣字換來的錢和扇子放在桌子上,東方衡看了一眼。

“你買扇子了?”

“送的!”

“為什麼?”

“不知道!”

秦樾坐在桌旁,東方衡倒了一杯水給他。

竹筒杯子被東方衡打磨過,喝起來很舒服。

東方衡看著秦樾,他坐了下來。

東方衡看了一眼錢,接著,他把錢全部推給秦樾。

秦樾看著東方衡。

“我用這些錢買你的時間!”

秦樾不懂。

“學習半天,陪你練刀半天!”東方衡看了一眼秦樾說:“你不知道會被留在這裡多久,你總不想虛度時光。等你回去以後,和你同齡的人已經是高階守護者了,而你,卻什麼都不是吧?”

“在這裡,我能成為什麼?”秦樾看著東方衡生氣地問

“你可以不用成為什麼,但是,要有有成為什麼的實力!”

秦樾無法反駁東方衡。

東方衡的耐心也用完了。

“如果你實在不願意,我也不勉強!”

東方衡冷漠地站起身往木屋走,秦樾突然站起身。

“我願意!”

東方衡再一次獲勝,他得意地笑了。

從此秦樾開始跟著東方衡認真地學習。

東方衡滿腹經綸,他高貴,他溫和儒雅,秦樾時常看著他,一不小心就走了神。

“看哪裡!”

東方衡總是會用扇子輕輕地敲他的腦袋,秦樾會馬上回過神來。

雖然答應學習,但是,這對於秦樾來說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東方衡也知道,並不勉強於他。

秦樾果然還是最喜歡舞刀。

這以前,秦樾重來沒有見過拿著長刀的東方衡,所以,他初生牛犢不怕虎,一開始就對東方衡一頓猛攻。可是沒幾下,他就被東方衡拿捏了。

秦樾驚訝地看著東方衡。

“你以為我是花架子?”東方衡看著手裡閃閃發光的長刀得意地問。

秦樾沒有多說,這一次,他更加全力以赴地進攻東方衡,可是總挨不著。

“我給你一年的時間!”

秦樾看著東方衡。

“一年以後,你要是打不過我...”

“怎樣?”

“脫光了讓我看!”

秦樾驚訝地看著東方衡。

“畢竟,我已經讓你看光了!”

秦樾想起第一天的事,他低垂著頭。

“怎麼,不敢答應?”

“好!”

“好!”

從此,秦樾不僅努力學習,他更努力地揮刀練武。

這期間,木屋又來了一次訪客,被秦樾輕鬆地砍死在森林。

秦樾故意才屍體留著,果然,屍體再次消失不見了。

秦樾沒有將訪客和屍體消失的事告訴東方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想由他自已去搞明白。

經冬又歷夏...

日復一日。

三個寒暑春秋。

東方衡將自已會的都對秦樾傾囊相授。

...

秦樾和東方衡圍坐在火堆旁邊,看著火堆邊被烤的滋滋冒油的血鳥肉。

本來他們很餓,但是,看見血鳥肉,他們都覺得沒那麼餓了。

“明天去釣魚!”東方衡沒什麼興致地說。

火焰上下竄動。

“抓!”

秦樾回應說。

東方衡點點頭,他看了一眼秦樾。

十六歲了,秦樾又高又壯。

“嗯!”

東方衡看回火堆點頭答應。

突然,從兩人身後的森林深處傳來血鳥群起的噪音。

兩個人眼睛依然看著竄動的火焰,東方衡皺了皺眉。

“好厲害!”秦樾說。

“嗯!”

東方衡回應。

自從來這裡的第一天夜晚,秦樾和東方衡就感覺森林裡有一股邪惡力量。

秦樾和東方衡曾經多次試圖找出根源,但是每次都空手而歸。

現在,他們已經不去管了。只是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從森林深處傳來的時候,很難讓人不在意。

回原中心。

東方亮奪權,一時間停止了抓蟾惹的行動。

奪權成功後,東方亮立刻重啟逃跑蟾惹抓捕行動。

奇怪的是,自從東方亮執掌回原以後沒多久,人口沒再繼續消失,一夜之間,蟾惹也完全失去了蹤跡。

抓捕蟾惹的事,慢慢的流於形式,最後被完全叫停了。

有人說:“那個蟾惹已經死了!”

東方亮很喜歡這個說法,但是,他卻看向秦蟒問:“秦大人認為呢?”

秦蟒不這麼認為。

秦蟒擔心,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但是秦蟒卻說:“屬下也這麼認為!”

東方亮已經奪取了政權,秦蟒對他來說太過於強大,東方亮想要對付秦蟒,一時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東方亮利用秦樾的計劃似乎也落空了。

殺又殺不了,茬又找不到...

三年過去了,東方衡一直老老實實地待在那個荒郊野嶺,東方亮找不到除掉他和秦樾的藉口。

暗中派去的人都是有去無回。

東方亮頭痛死了。

“倒是給我一點機會啊!”東方亮在心中祈求。

東方衡被關在這個荒郊野嶺三年,他早就想出去了。特別是石碣鎮,秦樾每次回來他都好想說:“下次一起去。”

事關重大,東方衡不敢掉以輕心。

這一天。

秦樾從鎮上給東方衡買了一頂邊緣掛著紗的帽子。

“嗯?”東方衡不解地看著秦樾。

“這樣應該就認不出來了。”秦樾看著面紗後的東方衡說。

東方衡看著秦樾。

東方衡拿掉頭上的帽子,將它放在了一旁。

“你不是想去的嗎?”秦樾問。

“任性會害死人!”東方衡回答。

“那你要一輩子都在這裡嗎?”

“如果命運如此的話!”

“什麼是命運?”秦樾問:“拉維人都會讀書寫字了,這算不算命運?”

東方衡轉過頭看向秦樾。

“走吧!就當是向命運挑戰!”

“毫無說服力!”東方衡笑著說。

“你是在害怕嗎?”

“嗯?”

“不是害怕死!而是害怕出去!”

秦樾這一次說到東方衡的心裡了,東方衡沉默著。

“走吧!”

秦樾重新將帽子遞給東方衡。

東方衡看著秦樾,他又看著秦樾手裡的帽子,他抬起手,接了過去。

下半午,兩個人出現在了集市上。

東方衡一開始始終擔心自已會被發現,他很謹慎,很小心,時常低著頭。

秦樾什麼都沒說,只是陪伴在旁。

到了不得不返回的時候,東方衡又有點懊悔,他恨自已玩的不夠開心。

“下次又去!”

有了第一次就有很多次,一開始,出去間隔時間比較長,後來,兩個人膽子越來越大,他們就經常出現在石碣鎮。

這一天,兩人一邊走一邊看,不一會來到一個豬肉攤跟前。

“買肉啊?”老闆頭也不抬地問。

“血鳥還沒賣掉!”東方衡湊近秦樾耳邊悄聲說。

“直接換!”秦樾也悄聲對東方衡說。

“你來!”東方衡拉不下面子,每次這種需要出面的事都是秦樾幹,但是這一次,秦樾突然不幹了。

“你來!”

東方衡不可置信地看著秦樾。

秦樾朝豬肉攤揚了揚頭。

豬肉攤的老闆早就注意到這奇怪的一對了。

東方衡轉過臉剛好和豬肉攤的老闆對上視線。

秦樾把裝著血鳥的黑布袋子塞給東方衡。

東方衡緊緊地抓著袋子,過了一會他才抬起腳,走到攤位跟前。

“想要點啥?”

老闆不說話還好,一說話,東方衡好不容易鼓起來的勇氣又沒有了。

東方衡開不了口,他轉身想走,秦樾一把將他拉住。

“快點!”

東方衡只能硬著頭皮重新轉過身。

東方衡看著老闆,故作鎮定。

“老闆...”

“幹啥?”

...

“換...肉!”

老闆盯著東方衡。

“我用血鳥換你豬肉,怎樣?”

東方衡不要臉地湊上前問。

沒想到,剛才看起來還兇巴巴的老闆突然變得和藹了一些。

老闆氣一個大男人說話不利索,過了好一會他才伸長脖子問:

“血鳥在哪?”

...

“這裡!”

東方衡激動地把黑布袋子掄起來,袋子打到老闆肥胖的臉上。

“對不起!”

東方衡趕緊把手收了回來。

老闆沒有計較被袋打上的事,他已經伸手去拿了,但是東方衡動作比他快,老闆抓住的袋子又被東方衡扯了回去。

瞬間,東方衡反應過來,他重新把袋子遞出去,裝著血鳥的袋子再次打在老闆臉上。

“你倒是給倒是拿走啊?”老闆惱火地抱問。

“給!”東方衡趕緊道歉,看見老闆接過袋子,他趕緊補充說:“鮮活,剛抓的!又大又肥!”

老闆輕輕地拉開一點袋口,他往袋子裡瞅了瞅,他邊瞅邊說:“你不用解釋,你旁邊那人經常來咱們這裡拿這玩意換東西!”

秦樾沉著臉站在旁邊等,就算老闆這麼說,他也面不改色心不跳。

東方衡看向秦樾,他有點想笑。

發現東方衡在看自已,秦樾轉過臉瞪了一眼東方衡。

東方衡把臉轉開。

老闆抬眼看了一眼東方紅,收好袋口。

“你想換多少啊?”老闆提著袋子問。

“你看著給!”

東方衡脫口而出。

秦樾皺了皺眉頭,老闆悄悄地瞟了瞟秦樾。他飛快地思考著,計算著,最後他說:

“那...給你一個大豬腿,成嗎?”

“行!”

東方衡爽快地回答。

秦樾皺著的眉頭慢慢地舒展開來,老闆也偷偷地鬆了一口氣。

老闆用準備好的棕櫚葉將豬腿綁起來提給東方衡,東方衡雙手接了過來,非常重。

“又大又肥!”老闆補充說。

“謝老闆!”

東方衡把豬腿塞進秦樾的手裡,秦樾只得提著。

“下次再來!”

...

三隻血鳥換來這麼大一豬腿,東方衡和秦樾都很滿意。

“你看看,這才叫肉!平日你換的那些,能和這比嗎?你是不是被人騙了?”

東方衡一邊走一邊看一邊唸叨。

秦樾一直什麼都不說,只默默地跟著東方衡。

突然,秦樾發現他們身後多了一條尾巴,很快,東方衡也發現了。

兩人對視,輕輕地點頭。

秦樾和東方衡以最快的速度出了小鎮,他們來到鎮外一處偏僻的地方,尾巴也跟了過去。

“既然跟到這裡了,那就出來吧!”

東方衡站在一處平整的地方說。

過了一會。

一棵大樹後走出來一個人。

那個人遠遠地看著東方衡,過了一會他才說:“是我!”

秦樾早已擋在東方衡的前面,可是,東方衡卻還是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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