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幸福有千萬種,無知是這千百萬種幸福的土壤。

虎妞家是一個破亂的籬笆院。

想來應該是母女倆相依為命,日子清苦些也正常。

稻草和了泥巴砌成的院牆,在幹樹枝的支撐下就圈成了一個四四方方的院子。院子裡除了一棵棗樹鬱鬱蔥蔥,其他全是慘白的乾地,兩間土坯房看著有不小的年齡了,道道裂縫像老農皴裂的手。

窗戶稜幾近支離破碎,用麻繩紮了木棍固定著。窗戶旁邊掛了不少曬乾的海貨,還有苞米和不知道裝了什麼東西的布袋。

藥谷瞧了一圈,跟這裡比,山裡的院子絕對是豪宅了。

虎妞不知道自已家到底算不算破敗,自已生在這個院子長在這個院子,自已喜歡。

而且,村子裡大都這樣。

“你在東間睡吧,俺把俺的床讓給你,俺跟娘睡。”

藥谷小心翼翼的問:“你都不怕我是壞人嗎?就你娘倆,我一個男人。”

虎妞歪著頭,撲閃著純淨無辜的眼神,上下瞧了瞧藥谷,隨即扭頭過去,小臉紅撲撲的嗤笑一聲:“男人有什麼害怕的?你長這麼好看,怎麼可能是壞人。”

藥谷搖頭嘆息,男人不可怕嗎?真是沒見過世面,他可是清楚的知道男人有多可怕。不說他小時候跟師傅出山化緣被男人攆過,單單師傅小話本里,那些男人就特別兇狠,甚至有些都可以算是殘忍。

“藥谷哥哥,我們村子男人少,像你這麼俊的我還沒見過呢。”虎妞的臉更紅了。

藥谷好奇的問:“你們村子為啥男人少?”

虎妞一臉的理所當然:“男人去打仗死外邊了啊,十里八村的都是這樣,我們村子裡都沒有年輕男人的。”

藥谷一愣,我這是掉火坑裡了?如果不是虎妞母女這樣的尺寸,這火坑還是蠻不錯的。

多年不曾出山,藥谷也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男人打仗都死在外面了?也就是說現在不太平?藥谷跟師傅下山遊歷過很多次,不記得有什麼兵荒馬亂。

雖然沒有走過這個譚家溝。

有時候人的幸福就是這麼簡單,當他不知道自身的悲哀,他就不會有這些傷感。

虎妞就是這樣。

她的眼中依舊是平靜清澈,從小見識到的都是男人長大些都要去打仗,然後死在外面,或者像王二小一樣,少了條腿才能回鄉。

少小離鄉老大回,缺個胳膊少個腿。

倆人走著聊著,進了屋子,虎妞著急忙慌的收拾床鋪。

床鋪是木架子搭起來的,期間塞了稻草,鋪上一條拼接的床單,上面散落著虎妞亂七八糟的衣物。

少女就是少女,動不動就害羞。

不管這個少女長成什麼樣,或者多麼壯碩,她們的內心都是嬌小的。

虎妞嬌羞的一把把藥谷推了出去,羞死個人了,怎麼忘了床上還有自已貼身的衣物呢,藥谷哥哥應該是沒看到吧?

此刻,藥谷的腦子還是懵著的。他跌坐在屋門口五步遠的地方,屁股上的劇痛告訴他:你就是這麼從屋子裡飛出來的!

這是害羞?還是撒嬌?

我雖然沒見過多少女人,可是我讀書並不少,你不要騙我!怎麼有這麼偉岸的女人?

藥谷的腦子在費勁巴拉的蒐羅著師傅告訴他女人的可愛和溫柔,可總是想不明白,虎妞是女人沒錯啊,還是那種低頭不見腳尖的好女人。

但,說好的可愛和溫柔呢?

當藥谷適應了反震力,然後試探著往屋子裡挪去,發現虎妞已經把床鋪收拾停當。

“晚上咱吃點好的?”身後一個清亮嫵媚的聲音響起。

下意識的,藥谷快速的轉過頭去,脖子不堪重負的一聲脆響。然後,藥谷的身子也跟著轉了過來。

唉,心中一嘆,好好的聲音怎麼就長了個身體呢。

虎妞她娘回來了。

虎妞風風火火的從屋子裡竄了出來,跑過去牽著虎妞孃的手:“吃啥?吃雞不?”

虎妞娘白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一說到吃的,虎妞就特別精神。

“小道長,你暫且在我家安置下吧,簡陋了些,也能溫飽。”虎妞娘畢竟是婦人,不像虎妞這麼莽撞。

藥谷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不知道自已該留下,還是按照師傅的意思去遊歷。

自已還有塵緣未斷。

虎妞娘看出來藥谷的糾結,脆生生的說:“小道長洞府被佔,沒有落腳的地方,先安置著,等有了打算再做決定也行的。”

“那就麻煩大嬸了。”藥谷點頭。

虎妞的眸子亮了,她歡喜的跳了起來,虎妞娘也跟著掩嘴莞爾。

這母女的聲音是被祝福過的,那麼的好聽悅耳。

也讓藥谷感受了一遍冰火兩重天。

家裡雖然清貧,倒也不缺吃喝。尤其是海產品,什麼魚蝦蟹貝存貨不少。按虎妞的說法,就是村裡的老男人去出海,打了東西是會給虎妞家送些的。

為啥只給你家送?藥谷這樣問的。

因為俺娘是焗匠,虎妞這樣答。

不是因為你娘倆長的好看?藥谷這樣問。

村裡除了女人都是老人和小孩,虎妞這樣答。

看著坐在小馬紮上一問一答的倆人,虎妞娘嘴角扯出個意味深長的笑來。

“王家妹子在家呢?”一個深沉的嗓音打斷了藥谷和虎妞簡單的問答對話。

抬頭去看,是一個衣著樸素的中年婦人。

虎妞娘起身,用水袍蹭了蹭手,呵呵笑:“周姐來了,坐會,正好做海鮮湯。”

周大娘的眼睛一亮,王家妹子的海鮮湯那可是一絕。取蝦子、帶魚過水,留蟹子磨碎做料,海帶、腐竹切絲,再貼上玉米餅子,那叫一個饞人啊。

周大娘嚥了咽口水,扯了個馬紮坐下:“聽說你家來了個小道長,我過來看看。”

虎妞娘眼中的戒備頓時騰起:“咋?剛在俺家住下。”

周大娘的眼神有點閃爍:“是這樣,虎妞年紀還小,俺家那倆丫頭年紀大了,俺是想著讓小道長看看,說不定對眼了呢。”

“不讓看!”虎妞急拉拉的站起來,“周大娘,誰撿到是誰的,俺先帶家來的。”

藥谷眼中的問號越來越多,她們是在說自已吧?

“虎妞啊,你還小,就是今年征夫也輪不到你的。我家兩丫頭都大了,你讓讓你姐姐們行不?”周大娘脾氣也挺好,細聲細語的跟虎妞商量。

奈何虎妞油鹽不進:“俺不懂,但藥谷哥哥是俺撿回來的,就是俺的。”

虎妞娘嘴角一抽,生怕藥谷反感:“周家大姐,孩子們的事還早,要不先讓小道長將就著?說定後續有什麼變化呢。”

周大娘眼神閃爍幾許,嘆了口氣,遺憾的瞧著藥谷,搖頭走了。

此刻的藥谷好奇寶寶一樣,她們好像是在討論我,但又沒問我意見。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是在給閨女挑夫嗎?

我能不能考慮考慮?多看看多選選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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