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掉了那瓶子裡僅剩下的那一點兒藍色液體,但哪怕只有那一滴也足夠了。

迄今為止的戰鬥,他不知道他死了多少次,但他並不在乎;他並不迷戀戰鬥,只是當最初的那隻綠色殭屍對著他伸出爪子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沒有了選擇,只能為戰鬥而瘋狂!

他並不是沒有想過要擺脫這場如噩夢般的輪迴,但每一次,真的是每一次,那個可恨的時光守護者總能找到機會迅速逃脫並在每一天的最後一秒,重置時間。

他麻木的戰鬥著、等待著、瘋狂著、疲憊著、殺戮著、迷茫著著、戰鬥著、等待著、瘋狂著、疲憊著、殺戮著、迷茫著、戰鬥著…

失之毫釐,差之千里,這句話對所有人都適用,時光守護者也因為一時差錯把他揣進了錯誤的時空當中。

曾有好幾次,他絕望了,臣服於怪物的群毆之下,被殘忍的撕裂著啃食著痛苦著絕望著…為什麼他要忍受這一切…為什麼他什麼都拯救不了,包括他自已。

直到他爬回了那棵長滿了詭異眼睛的巨樹之下那由巨石雕刻而成的渾然天成的王座之上的被賢者之石儲存完好的貴重之體,“他”才明白,自已只是一個工具,一個幫助所有人實現野心的工具——國王要他得到永生,然後成為國王;時光守護者想要利用他配合收藏家收集細胞,煉製萬靈藥,拯救這座小島上的人民;收藏家,他最後研究瘋了,不得不開始相信那名為“萬靈藥”的童話…

毫無例外,沒有一個人需要他,不,都只是需要他在一個合適的時刻合適的消失,最後讓幕後玩家摘得最後的勝利果實。

他不會承認,不想承認,也不能承認,他就是那個國王,即使擁有了國王原本的全部的記憶,他也只是他自已。

僅此而已。

但他又有時候忍不住在想,如果他接受了國王的記憶,他會不會輕鬆許多?迷失自我,並接受那人的全部罪孽,很核理的輕鬆。

他只能不斷的戰鬥,殺戮,以埋葬掉那些不屬於自已的記憶。

但是,他做不到。

越是想要去忘記就越會容易想起,這段記憶儼然成為了他的心魔…最終,他放棄了掙扎。

他嘗試著走進那位王的內心經歷,看著那位國王出生,成長,漂流,反抗,登王,妄想,直到被改造。

一切都是那麼如流水那樣自然而然的串聯在一起,他接受了充滿了反抗過後逐漸變得不堪的過去,沒有失去對周圍一切都懷疑著的迷茫的自已。

承認自已是個混賬,這並不是很難,這有錯嗎?

勞資做出什麼選擇,關你屁事?有能耐就來宰了我啊,沒用的東西!

“這就是我,不需要敵人的否定,也不需要旁人的承認,我要擺脫這噁心的輪迴!”

對於他來說,只有與過去和解,在當下行動,才能在未來解脫。

不再內耗的他很快就想出了一個損招。

損到他必須下地獄的那種招數…但,有用就行。

在某一次攻略惡魔城的時候,他被一條紫黑色的鐵鏈拖拽到了被汙染的大墓地。

那裡屍橫遍野,瘴氣熏天…好像跟島上的其他地方沒有什麼區別。

一隻會飛的自稱“死神”的骷髏怪物,表示要殺了他來為惡魔城的領主獻上忠誠。

但是,在這個小島上,“死神”≠殺神。

“死神”也是會死的,他最後成為了一小堆骨架,與其他的屍體沒什麼不同。

重要的是這隻“死神”的那把可以收割靈魂的武器,死神鐮刀。

不知道為什麼,這座小島上的武器得到了製作圖紙用細胞重現以後他都可以直接擁有所有權,並預設當成技能使用。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收割靈魂的力量。

他已經忘記了他殺死過多少怪物,但他知道,那些被殺死的怪物,可以廢物利用。

為此在每日的生存之外,他還會去往不死海灘和崩壞神廟去調查邪教徒和異教徒的研究成果,儘管他並不喜歡他們。憑此提高自身對靈魂的涉獵程度;以及學習收藏家的鍊金知識,哦!他懂得還挺多,數學,天文學,生物學什麼的;他就連諸神的詛咒體系也不放過,這種行為最終引來了諸神的憤怒,而這些憤怒也化作最為惡毒的詛咒在他的體內無時無刻的不在紮根,生長,同化…直到諸神再也不敢直視他——只是因為他的憤怒與罪孽更甚於諸神,使得他成為了潘多拉寶盒的存在,一旦他身死,這個世界…

而這些,時光守護者都看在眼裡,但卻無能為力。她光是維持著輪迴就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最後,他發現這座島上已經沒有什麼可以供他學習的東西了。

最終的計劃,就是把這座島——主要是鐘樓,直接炸碎。

他右手扛著那把銀白色的雙頭鐮刀,左手提著一臺粉紅色的提燈。而他的身邊…看起來什麼都沒有,實際上,都是被鐮刀斬殺之後,收割的靈魂。

這些靈魂的價值,除了用以恐嚇,也就只能用於爆破。

或許一個靈魂的爆炸程度只有一個手榴彈那樣,但,數以千萬計級別的靈魂同時在一個地點集體爆炸的話,效果又會如何?

換個說法,假如把所有死亡細胞遊戲玩家所擊殺的怪物堆積起來,然後當做死神鐮刀和冥河提燈的彈藥,只為了炸掉一個鐘樓。

事實證明,效果出乎意料的好,整個鐘樓都被夷為平地,甚至還多了一個巨大的彈坑,裡面有更多的靈魂不斷溢位——看來是順便把被遺忘的陵墓和山洞也一塊炸掉了。

爆炸的餘波也把他給掀飛,就連名為“起死回生”的變異都被觸發了。

他爬了起來,像具行屍走肉,步履蹣跚的走向筋脈盡斷的時光守護者——這回她連逃跑的能力都沒有了。

“你這個小偷!你都幹了些什麼!”面具之下的臉流淌出痛苦的淚水,她悲傷的控訴著他所做的一切。

“我費盡心思的維持著一場又一場的輪迴!只為了拯救這座小島上的居民啊!而你毀了這一切!你偷喝了萬靈藥,那唯一拯救所有人的希望!”

她躺在滿目瘡痍的大地上,像一隻迴光返照的死狗一般狺狺狂吠。

他沒有回話,只是木然的,提起時光守護者的領口,然後摘下來她的面具。

一張因悲傷與懊悔而扭曲的但仍然楚楚可憐的臉,她的眼角、脖子還有嘴巴耳朵都流出了血。

他攥緊了她的脖子,而她也發出來不敢置信的驚呼,她無力的扭動著身軀,只為擺脫窒息的痛苦,但這種無力的反抗在他眼裡甚至算不得掙扎。

“所有人,包括我嗎?”

時光守護者瞪大了眼睛,在她不敢置信的目光之下,他握斷了她的脖子。

是啊,拯救所有人,但這個所有人,包括他嗎?

他死了一次又一次,憑什麼?這也算拯救?

反覆體驗死亡的痛苦,這特麼也算是拯救嗎?啊?!

有誰問過他他願不願意承受這一切啊?沒有!沒有一個人!

被送進錯誤時空裡的他見過那個活的無聊透頂的國王,如果所謂的拯救就是變成那樣的話,他寧可毀掉所有的一切,包括他自已!

他踉蹌著舉起一把生鏽的刀——那是他自誕生意識的那一刻一直就被他握在手裡的最初的武器,然後對準了自已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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