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身世
短暫的沉默過後，頭盔中的女聲再次響起。
“這邊已查詢到N000271845的使用記錄，請彙報開荒者身份。”
1號回覆：“開荒者身份口令為，重複，開荒者身份口令為，人員資訊已上傳。”
女聲：“好的，這邊已接收到該人員資訊，已指派勸誡組前往，請你方配合勸誡組工作人員下達的指令。”
1號和2號同時回覆得令。
不多時，一部電梯快速上升，短短几分鐘後停靠在了零層。
一名正裝打扮的中年男子跨出電梯，左右看了看就向兩名守衛走了過來，身後還跟著一個圓筒狀的小型機器人。
“我是C629，負責此次勸誡工作，請問目標人員被關在哪個禁閉室？”C629走到近前，開口直入主題。
1號上前敬了一禮，隨後說：“我是今天的E1，接到指令全程配合您的工作，請您隨我來。”
那間小黑屋距離這裡不過短短十來步的距離，但1號不敢有絲毫怠慢，因為那個圓筒狀的小機器人會全程記錄他們的工作過程。
C629也是一臉肅穆的跟隨1號的腳步來到小黑屋前，確認無誤後開啟鐵門上的一個隔板，朝裡面喊話：“顧晚，你好。”
小黑屋內的空間很小，顧晚只能蜷縮著腿半蹲在裡面。
早已身心俱疲的她，看到門上透入的一絲亮光，馬上意識到是勸誡組的人員來了。
她輕輕咳了兩聲，算是作了回答。
但C629並不買賬，再次生硬地說：“顧晚，你好。”
又如是重複了幾遍，顧晚只好按照程式將臉湊近門上敞開的小口，回道：“我是顧晚，你請講。”
“我是C629，很高興為你服務。”
C629先是做了自我介紹，隨後問她：“顧晚，今日有一位大人向你提供了一份優渥的工作，你是否清楚？”
“我聽清楚了，但是我拒絕接受這份工作。”
C629愣了愣，顯然是沒有想到對方會毫不猶豫地作出拒絕，更沒有想到的，是對方居然還這麼頭鐵。
他語氣嚴厲道：“顧晚，你應該知道，你並沒有選擇拒絕的權利。”
說完，他擰亮一支手電，但燈光並沒有直接照射進那個小口中，而是打在門板上，好借反光讓裡面的顧晚看清他比出的口型。
他對顧晚比著口型說：‘快答應，你鬥不過的。’
這個角度正好處於監視機器人的盲區，他不用擔心自已逾矩的一幕被記錄下來，同時這恩威並施的一招也讓他屢試不爽。
但他今天卻是遇到了格外固執的物件，顧晚同樣將嘴湊到小口上比出口型，‘我拒絕。’
C629頓時感覺腦仁裡傳來一陣陣抽搐，他撓了撓臉頰，這是他緊張時下意識會做的動作。
隨後想到了機器人正在記錄，C629趕緊站直身子又說：“眼下你答應這份工作才是最好的選擇，那可是來自高層的大人直接賜予你的榮耀！”
顧晚卻再次蜷縮起身子蹲了回去，用沉默代替了自已的回答。
這下可是讓C629真的慌了神，勸誡人員的身份雖然聽起來十分高大上，但事實上卻是無職無權的閒職，收入並不會比這些底層平民的工作高出多少。
而且這份工作有著極為嚴苛的考核指標，如果不能完成這一單勸誡，他很可能因此通不過考核而被迫失業。
他湊近小口，朝裡面輕聲喊道：“你答應吧，就當是幫幫我，那可是高層的工作，一般人求也求不來的。”
“嗶——警告！警告！”與他同來的機器人突然發出刺耳的電子音。
隨後，陪同在一旁的1號似乎是接收到了什麼指令，伸手拉了一把C629。
C629馬上意識到發生了怎麼一回事，瞬間臉色變得煞白。
但他不敢有任何抱怨，只能滿含怨氣地瞪了一眼鐵門上的小口，跟隨機器人向電梯方向離去。
過去許久，鐵門上的隔板被再次開啟，一道音色相差不大的聲音在外面毫無感情的說道：“顧晚，你好，我是B001。”
跟隨在一旁的1號聞言差點驚掉了下巴，他沒想到，眼前這人居然是傳說中的1號！
對方的001號可不是像他這樣，稍微早一些趕到崗位就能得到的，那可是用真真切切的工作資料堆砌上來的。
他初時還想不通區區一件勸誡上崗的小事，為什麼會驚動到B001這種級別的人物。
但在他又聯想起那名來自八十六層的少年後，一切似乎又變得順理成章起來。
說完不見顧晚的答覆，B001也沒有繼續堅持，直接對1號說：“把2號叫來，帶上她跟我走。”
2號很快就趕了過來，與1號一同開啟了禁閉室的鐵門，然後伸手將蜷縮著的顧晚給撈了出來。
B001手中的強光手電打亮，燈光徑直照射向顧晚的面部，刺得顧晚眼前一暈，本就虛弱的身體一個趔趄差點坐到地上。
B001見狀嗤笑一聲扭頭就走，丟下一句話道：“把她帶過來。”
跟隨B001將顧晚押送到高階人員的專屬電梯中，兩名護衛行禮退出，隨後電梯門緩緩閉合。
從電梯內部來看，電梯門合上後渾然一體，就像是一個完整無瑕的橢圓形空倉，除了上部有一個不停閃爍跳動的樓層數字外，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
電梯也不知是如何識別B001身份的，無需他驗證身份口令，就開始飛快下墜。
過去不久，就將二人送達了地下八十六層。電梯的門口，早有兩名得到指令的守衛守候在此。
在電梯門敞開的第一時間，他們向B001敬禮後，入內將顧晚給粗暴的拽了出來。
隨後，他們給顧晚的雙腕各套上了一個銀白色金屬手鐲。
那金屬手鐲中傳來機械傳動的動靜，按照顧晚的手腕開始自動收縮，將之緊緊箍住，而後在電磁的作用下將她的手臂牢牢固定在了背後。
B001接過守衛遞去的電磁控制器，當先邁出電梯朝前走去。
走著走著，他突然頭也不回地問道：“聽說你是一位開荒者？”
“對。”顧晚心中有所疑慮，只能配合地答道。
可B001在問了這麼一句後，卻是再也沒有開腔，只是順著走廊沉默地快步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