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生病
窗外的小雨還在下。春秋交接的季節，時冷時熱，本就體質一般的林聽昨夜吹了涼風淋了小雨只覺得今日暈暈沉沉的。
昨夜做了一宿的夢，翻來覆去頭痛欲裂，半夜起來翻了一包感冒沖劑來喝了，才勉強入睡。
今天早上差點遲到，交班的時候狀態也不是很好。
“林老師，3床是什麼情況？”
“林老師？”
李洵扯了扯林聽的白大褂衣角，
“林老師，陸主任在叫叫你。”
“嗯？不好意思。”
林聽回過神，摸了摸脖子直覺頭輕腳重的，人一直沒在狀態中。
“不舒服就好好休息。”陸清絕翻了翻病歷，語氣平靜的說道。
林聽在他臉上看不出表情，自已也確實走神不對。
“對不起，下次注意。”
交班完畢後，林聽只覺得自已的體溫還在上升，叫護士給她量了一下體溫。
林聽去急診科開了點退燒的藥，吃了之後體溫也是反反覆覆的。
幸好的是今天不是她值班。
一手撐著腦袋，一手滑動著滑鼠。對乙醯氨基酚的作用下讓她昏昏欲睡。
“林聽，好點沒有？”
林聽被李詢搖醒的，睡了十幾分鍾姿勢不對，脖子有點痛。
林聽揉了揉脖子，“沒事，吃了退燒藥有點想睡覺。”
“奧，那趕緊過去開會吧。”
林聽在抽屜裡拿了筆記本，跟著李洵去了會議室。
會議過程中，江主任抓著一個問題反反覆覆的說。林聽望著筆記本上零零星星的幾個字出神。
慢慢的林聽只覺得頭上的燈都在旋轉。
“咚”的一聲。
接著是一聲刺耳的板凳摩擦的聲音。
“林聽！林聽！”陸清絕剛微微轉頭就看見林聽側身往一旁倒，一個跨步起身就把林聽撈了過來。
會議亂成一鍋粥。
林聽醒來的時候竟然在陸清絕的單獨休息室裡面，左手還打著點滴。林聽直起身翻看了瓶身，是一瓶糖水。
休息室裡面裝修的挺符合陸清絕的風格，簡單的一張單人床，一張辦公桌，一張沙發。其餘什麼多餘的也沒有。
陸清絕推門進來的時候，林聽正想把吊瓶從掛鉤上取下來。
“看來恢復的不錯。”
冷不丁的聲音從背後傳過來，林聽被嚇一跳差點從床上跌下來。
陸清絕一手扶住林聽的腰部，將她從床沿拖上床。
“可以稍微安分一點。”說完把右手拿的水杯遞給林聽。
林聽有點不好意思，給陸清絕添了不少麻煩，低聲說道“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確實添了不少麻煩。”
陸清絕接過林聽手裡的水杯，起身檢視了液體，聲音有點冷的說道。
林聽低著腦袋，高燒後精神還是很不太好，臉色有點蒼白，呆呆的坐著倒是看著軟軟的，乖巧聽話。
“嗓子不舒服就少抽點菸。”聽見陸清絕的聲音，林聽猛的一抬頭，就見陸清絕居高臨下地站在床沿邊上直直的看著他。
陸清絕從進來最先看見的就是她烏黑的頭髮，乾淨白皙的脖頸，隨著走近映入眼簾的便是那張巴掌大清秀可愛的小臉。此刻也是沾染了病氣顯的病懨懨的。 被他訓斥了兩句後，又是一副乖巧的模樣坐在床上，低著頭，就好像他在對一個誤入歧途的乖乖女苦口婆心的勸說。
那天給林聽提包的時候，煙不小心從包裡滑落，他不是對一個別人私生活感興趣的人。他也知道骨科的工作對一個女孩來說工作壓力大，強度大，抽菸或許是釋放壓力的一種方式。
他也不知道向來不管閒事的自已今日會突然管教上兩句，說出口便後悔了。
“知道了，謝謝陸主任關心。”林聽的聲音悶悶的，有點沙啞。
陸清絕順手拿起桌子上的玻璃杯往門外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停下了腳步。
“好好休息。”
陸清絕出去沒多久，護士就進來幫林聽取了液體，時間掐的剛剛好。
“林老師，有沒有好一點啊。”護士貼心的給林聽拿了口服藥進來。
“謝謝，麻煩你了。”林聽用棉籤壓著針眼處。
“林老師，陸主任真不錯，為你忙上忙下的，早上的那臺手術都推了。還特意安排你在他的休息室裡面輸液。本來說安排你在搶救室旁的空床上的，陸主任說他的休息室更安靜、乾淨。取藥也是陸主任特意過來提醒的。” 護士邊取藥邊說道。
林聽有些意外，陸清絕從小養尊處優的，陸家二少爺從來都是別人為他考慮好一切，沒想到今日卻周到的替她安排了一切。林聽心裡卻是沉甸甸的，一股說不明的情緒蘊藏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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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聽這次感冒來勢洶洶，還請了幾天假，今天才算好的差不多了。
剛踏進辦公室，就碰到陸清絕站在門口在給一個病人家屬講解病情。
林聽看了看手機時間，才7:30，陸清絕來這麼早。
這幾天請假耽誤了不少時間，之前的老病人都是李洵在管理。林聽泡了一杯咖啡，開啟電腦檢視這幾天的新病人。
“準備一下，等會和我一起去上那臺Pilon骨折。” 路清絕拿著病歷從旁邊經過的時候對林聽說道。
林聽剛喝了一口咖啡，沒想到陸清絕突然開口說話。
“好。”
手術室裡術前準備有條不紊。
林聽第一次和陸清絕合作手術，早前聽聞過他做手術的速度和質量是出類拔萃的。和這樣的佼佼者在一起共事，林聽壓力還是不小。
從前跟隨其他主任做手術的時候，往往都是她和二助把一切術前工作完善好了，等著主任來上。
出乎意外的是，陸清絕竟然在麻醉之前就來了。
“等會我來抬腳，你消毒”。言簡意賅的聲音直接安排了當。
手術室裡出奇的安靜，片刻後又恢復如常。
旁邊的巡迴護士和麻醉師對視了兩眼，都是不可思議的表情。
到陸主任這個段位還自已準備術前，自已抬腳消毒的，全醫院估計也沒有。
這次林聽作為一助、李洵作為二助。
陸清絕專注在手術檯上，一言不發，切口一氣呵成。林聽和李洵只覺得在旁邊拉鉤子都覺得多餘。
“陸主任，你這簡直太穩了。”
林聽默默的聽著，陸清絕依舊沉穩從容，每個操作都是乾脆利落，絲毫不見猶豫，沒有拖泥帶水的。
勝券在握的模樣是林聽熟悉的。這是屬於陸清絕該有的耀眼。
手術結束的時候，陸清絕脫掉沾滿血的手套和手術衣，穿著洗手衣退到了旁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林聽也一起退了下來。
林聽與他同坐一排，中間隔著李洵。
她看了一眼自已被手套泡白的手，伸手在旁邊擠了一點酒精消毒液。看著護士和麻醉老師做最後的術後工作。
她一直沒有轉頭，安靜的彷彿不存在。
“陸主任，你可真的太快了。”李洵打著哈哈勾著陸清絕的肩膀說道。
陸清絕嘴角泛著絲絲淡笑，“是大家配合的好。”
旁邊進來拿東西的麻醉科的主任，是出了名的葷段子選手。
“誒，小李，男人可不喜歡被說快。”
陸清絕眼尾沁出笑意，“看來張主任很瞭解。”
林聽有些吃驚，因為陸清絕不像是會開這種玩笑的人。
手術進行到收尾工作，氣氛也更加輕鬆愉悅。
巡迴護士在一旁清點器械，感慨道 “陸主任速度是真的快！每次遇到和陸主任搭臺就知道飯有著落了。”
張主任繼續打著哈哈說道：“ 陸主任也快三十了吧，有沒有女朋友啊？”
器械護士意味深長的繼續說道：“看陸主任這張美妙絕倫的臉也不像沒有女朋友啊。”
陸清絕取下了口罩，露出一雙眼睛狹長的眉眼夾著疲倦，鬢間泛著絲絲薄汗，不緊不慢的說道：“我這張臉看起來很花心嗎？”
林聽一直在一旁當隱形人，她也沒想到一直都是一本正經的陸清絕會問出這種問題。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氣氛一度安靜了。
林聽微微一轉頭就見陸清絕一雙桃花眼直勾勾的看著自已，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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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林老師對你這個意見挺大啊。”張主任繼續打趣說道。
“張主任你別亂說。”林聽一下子漲紅了臉想要去辯解，只感覺越描越黑。
“嘿，林老師也是長得十分標緻，可謂是賞心悅目，在骨科就不用說了，在我們附院也是一枝花。林老師有沒有男朋友啊？” 旁邊的麻醉老師說道。
這時李洵插話進來：“嘿，我們林老師可是搶手的很。ICU那個肖逸塵那次在食堂看到我們林老師不是兩眼放光。還有那個骨三科的宋子垣也是積極的很。 骨一科的下午茶經常被包圓了，你們猜怎麼著。 我們林老師的總是最特別精心準備的。”
林聽看著李洵一直說個不停，轉身在李洵的手臂掐了一下，
“你可給我閉嘴吧。”
“走吧，去吃飯。”陸清絕站起身打斷了話題的繼續深入，八卦的氣氛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林聽鬆了一口氣，走到門口換了衣服，準備去吃了飯回科室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