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芒閃爍,元的身體如同火一般紅的通透,他回身看了軒轅青青一眼,當即灌注磅礴的靈力以一招黑虎撲鹿狠狠衝向竹面,竹面一時大意吃了個滿懷,那巨大的蛇身被撞得七葷八素煙塵亂舞,等到軒轅青青趕到時,元又消失了。

“你把他吃了?”軒轅青青鼻息紊亂,手中的劍顫抖不止。

竹面自知今日難逃一死,他瘋笑:“是啊,那小子骨頭真酥脆啊,人類一如既往的美味!哈哈哈哈哈!”

聞“人類”二字,軒轅青青已覺竹面說的話不假,她突然失了心神,她身子顫抖,她怒吼,她揮劍怒剁……

一刻鐘後軒轅青青雙目無神的走出,她身後幾隻野獸正在爭相搶食一堆肉泥……

元怕竹面吞了那珠子後他和軒轅青青二人制不住它,又想到這珠子處處害人,索性自已先一步一口將其吞了,又防止竹面搶得先機自已先全力使出一擊,這樣軒轅青青即便是打不過也可做好逃走的打算,但他自已吞了這玩意一是能感染尋常靈力的本事必定只高不低,二是此珠燒得自已六神無主,這才又選擇離去,心念一動之下繞開竹林往北邊家書中記載有雪山的地界飛了去,靈力混雜,視野模糊,於是軒轅青青才毫無察覺。

一路上元發現自已將紅靈使用後並不會產生感染現象,和尋常靈力無二,只是稍加控制不住就會陷入癲狂幻境,也正因如此好幾次差點命喪獸口,他只是一路牢牢想著等這東西耗盡應該就好了,到時再回去找師父與青青姐姐,哪知這一路心心念念就走了三月有餘,加之靠近北方,路途中的樹葉都有些許泛黃了,再往北些,樹倒是不黃了但也不結果子了,葉子也變得細長,又往北些,一些峰上開始出現了雪。

冷風吹的元心裡輕快許多,他索性不走了,雪林裡野物稀少倒也安全不少,摸了雪來厚厚地將自已整個蓋了就地呼呼大睡起來。

不知多少時候,天忽地亮堂起來,一片綠油油的麥田正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不遠處的房簷下走出了兩人。

元朝二人細細看了會後,眉眼露出微笑,他飛奔過去撲到女人的懷中,她慈愛的撫摸著元的臉龐,頭上的珍珠玉簪輕輕晃動,清脆的叮鈴聲在風中飛揚,男人緩步走近,元起身朝他跪下,男人俯下身輕輕將他扶起,在男人懷中傳出元聲聲啜泣……茶香四溢,三人在草地上品茶,風掠過頭頂將茶香吹進一望無際的原野……好奇怪……這邊怎麼會有……麥田呢?村裡其他人呢?小……卷兒呢?誰?!誰是小卷兒?!元抱著腦袋痛苦不已,他猛然睜眼,發現有二人正死死盯著他,冷漠的瞳光刺得他心口生疼。

元看著他們苦痛出聲:“松叔,雲姨,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他哭泣,他的心好似被一雙尖銳的鐵爪撕扯,他痛苦的蜷縮成一團,好似要四分五裂。

火焰灼燒著他的每一寸肉體,焦灼的痛感從每一絲血肉中傳來,他就要崩潰。

“你很好,請你至少要相信……”一個模糊的人影在說些什麼。

火焰減小了許多,小到他可以完全忍受的地步,但他無法爬起,因為他又掉進了黑暗裡,四面八方有一堵無形的牆向他壓過來,他的心臟咚咚直跳,他艱難的呼吸,他伸出手去拼命地抓,抓回來的卻是虛無,他像一條埋在沙漠中的水母,流沙正在一點一點啃咬著他的身體……

“我答應過你的雙親……我……終是放心不下。”

黑暗中有一滴亮光,他奮力爬近,越靠近光點越大,光暈漸漸映入眼簾,可身後那些黑色的手也變得愈加瘋狂,它們按住他的頭拖拽著他的身體讓他無力爬行,他奮力,他牙關咬的咯咯作響,但最終他渾身沒了半點力氣,他絕望的閉上雙眼……突然,光暈中一雙無瑕的手伸出,他激動的握住它們,溫暖的觸感傳來,光暈將他裹住,黑色的觸鬚漸漸消散,他向前奔到那人身邊……

嘩啦!雪融成了水從元身上滾落,他從水坑中站起,抖了抖身體,餘光一瞥發現不遠處站著個人正往這邊看。

“你醒了?!”白衣少年向這邊出聲問道。

元抹去眼角的雪水,警惕的盯著少年。

那白衣少年攤開空空雙手道:“我沒有惡意,只是看你身患血靈病,又身纏夢魘,這才打擾到你。”

元問道:“你是人類?!”

白衣少年疑惑道:“對啊!雖然你妖氣彌散,但你不也是嗎?”

元轉身要走,白衣少年心頭一急,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元大驚,立即大跳幾步避開了他,穩住身子竟發現這少年儘管體內靈氣磅礴,接觸後竟未有絲毫感染症狀。

少年道:“你的血靈病有些時日了吧?可曾就醫?”

元冷道:“與你無關。”

少年忙解釋道:“我師父為人樂善好施,早年也曾救助些血靈病人,說不定有辦法可以幫到你。”

人類生性大多貪婪狡詐,林伯待他且如此,何況陌生人?元不敢信他,但對方知曉此病來歷又極可能通曉治療之法,他一時躊躇不知取捨。

少年見他眉頭緊皺似有心中顧慮,遞過一柄華麗佩劍便說道:“你不用擔心我們害你,這是我的佩劍也是我目前唯一的武器,你若不放心大可拿著它遠遠跟在我身後,待醫治後你再還我便是。”

元道:“我看此劍裝飾華麗,必定價值不菲,你不怕我拿著它跑了?”

白衣少年笑道:“無妨無妨,人生在外都是互幫互助,今日我不幫你,他日你又豈願幫我?若你盜了劍去,下次相見倒是你欠了我的人情,你說不是?”

元被他說的心中生愧,手中握的劍不覺間重了幾分。

“我叫白山,你呢?”白山道。

元道:“元,族名為始。”

白山聽聞族名二字心中不由生出幾分疑惑,當今普天之下莫非龍土,龍土之上皆為百姓,百姓皆自龍族傳承,雖傳承之,可已經疏遠不少,族姓又是從何而來?是龍族?這荒郊野嶺,修習妖法的少年又怎麼會與龍族扯上關係?正細細思慮,元打斷了他,許是知道他心急二人便一前一後速速前往山上。

一路頂風前行,行至山頂處見兩人,一人瘦瘦高高中年模樣,長髮挽起由枯枝胡亂繫了,一身深灰精細衣衫在這雪地裡已裹的不成樣子;另一人嬌俏可愛,看上去約摸十三四歲,身著裘衣寬裙,橙紅相映於白色底村,如黃昏時分遠望的天邊晚霞,在此雪地之上頗有一番風味。二人衣著對比鮮明,那中年男人想必就是白山的師父了。

元行至二人身前問了好,也不磨嘰直接問了紅靈病治療法子,中年男人似乎有些不悅,一時間氣氛尷尬。

白山上前尷尬笑道:“元弟,這位是我大師兄許冬霧,這位才是我師父白蓮霞。”

元忙賠不是道:“是在下以貌取人了,抱歉,只是聽聞白師傅有紅靈病的治療法一時心切了。”

白蓮霞聞言道:“紅靈病難治,藥材費和看診費可一樣也不能少。”

聲音聽著倒是清脆與環境十分相合,可元卻犯了難,他脫離人群許久,哪裡來的錢財?

白蓮霞道:“不用錢帛,你可有東西作為交換?”

元上下摸索,只摸出三顆木元小靈果兩塊長春糕,小靈果靈氣精純價值尚可,長春糕由於時間過長傳出陣陣餿味,倒是一旁的許冬霧看的兩眼放光。

白蓮霞捂著鼻子道:“你那糕放了多久了,都出味兒了,就那三顆果子吧。”

元看著白蓮霞一時有些疑惑道:“你真能治病?”

白蓮霞氣的跺腳:“天底下除了老龍,論醫術有幾個能高過老子?你莫不是看老子長得小好欺負老子?”

元急忙擺手道:“誤會誤會,我只是捨不得舊物,這幾月實在難熬,一路上靠著它們睹物思人了。”

白蓮霞見他拿東西極有分寸對他印象倒也不差,於是收了他那三顆靈果就開始看診,只觀他面色疲憊雙瞳血絲遍佈,眉間陰鬱之色充盈,想必是心底煎熬夜夜難眠,望畢就要伸手去摸脈,元被嚇了一跳,不敢上前。

白蓮霞怒道:“你躲什麼?我不號脈怎麼給你治療?”

元收回手解釋道:“白師傅,倒不是我故意不讓你號脈,我觀你體內靈氣氤氳,這一摸怕是要如我一樣了。”

白蓮霞恍然大悟,擺手道:“我一時大意,現在把你的手伸出來,我號上一號。”

元有些不敢相信:“白師傅,你會被感染的。”

白蓮霞一把扯過元的手臂就開始號脈,嘴裡囔道:“叫你伸手你就伸手,磨磨唧唧跟個娘們似的。”

元想抽回手,卻發現這白蓮霞氣力無比,愣是抽不動一絲,心頭又擔心將她感染,她兩個徒弟只怕是要找自已算賬了。

“你這小兔崽子運氣倒是忒好,吃了個血靈妖珠,這要是尋常人,莫說是感染髮狂,就是靈氣也給他撐爆了,偏偏你小子是個吸靈體質。”白蓮霞收回手從包裡拿出幾味藥便配了起來。

元見白蓮霞觸了自已又未被感染,心底不由得暗自佩服起來。

元問道:“前輩可有治療之法?”

白蓮霞看也沒看他,手上動作不停,她道:“聒噪,沒見老子正給你配藥呢嗎?”

元一時語塞,倒是許冬霧見師尊配藥急忙跑了過來,他也不管白蓮霞,伸手就到白蓮霞的藥包裡翻找起來,摸了沒兩下,被白蓮霞一腳踹出去十七八米遠,這一陣仗給元看的心驚肉跳。

白山尷尬道:“咳咳,元弟不必感到驚慌,家師和大師兄這都是日常了,見笑見笑。”

白蓮霞手上動作依舊沒停,似乎也沒見生氣,她抱怨道:“這死鬼一天天就知道吃,藥材都快給我啃光了。”

沒一會工夫,白蓮霞的藥配好了,許冬霧也如沒事人一般跑回來了。

白蓮霞把藥包好遞給元道:“這三副藥兩天煎一次睡前喝了,連喝兩月,另外這幾天我們連帶著你就不走了,你在這山頂上把體內靈氣全部使光,這病就根除了。”

元有些詫異:“就這麼簡單?”

白蓮霞白眼上翻沒好氣的道:“是你就這麼簡單,要尋常人老子就一刀劈了,還治個啥!都染了大半年了還感染三次,你小子是命硬!”

元一臉呆滯,不過想了片刻無奈搖了搖頭。

白山上前道:“元弟,你這……先恭喜你藥到病除了。”

元道了謝,白蓮霞交代了幾句就拉著白山到前方去尋東西了,倒是許冬霧一直嚷嚷著要嚐嚐元的藥是何味道,被白蓮霞揪著耳朵拽走了。

元按照白蓮霞交代,在雪地裡操控起寒霜以最大程度釋放自身靈力,一時間雪花四起妖氣漫天。

“喂,元弟,你累不累,要睡覺了嗎?要不要煎藥,我幫你!”半天過去,許冬霧不知什麼時候跑了回來。

元停下,他有些疑惑:“許兄,這藥難道很好喝?”

許冬霧道:“那肯定的了,我親眼看見師父往裡加了半顆木元靈果,你聞到了嗎?好香啊,不只是木元靈果,還有千年雪蓮,百年天龍,血琥珀、百年黃精......全是好東西,師父開藥從來都不用那些個凡物,快快拿出來瞅瞅!”

元一時震驚,伸手就去摸地上藥包,看得許冬霧一臉期待,哪知剛彎下身就看見白蓮霞往這邊走了過來,許冬霧眼尖,自然也看到了,他腦袋轉的飛快,看見之前元拿靈果時放在地上的包裹,立馬跑過去開啟包裹取出裡邊的長春糕啃了起來,一邊啃一邊朝白蓮霞嘿嘿的笑。

白蓮霞怒氣衝衝,她手裡提著一柄通身粉白的寶劍。

“老子是不是告訴過你不要亂跑?是不是又想吃病人的藥了?盡給老子找麻煩。”白蓮霞的聲音由遠及近,附帶著的怒氣節節攀升。

許冬霧嚇了一哆嗦,剩下的半截長春糕掉進了雪地,他拔腿就跑,剛跑了兩步突然彎下身子夾緊了雙腿渾身顫抖。

“哈哈哈,叫你亂吃,吃壞肚子了吧,那糕餿成什麼樣了?騙我?”白蓮霞爽朗的笑聲傳至耳邊,她一把拎起蜷成球的許冬霧,肩扛粉劍往來路走去。

臨近路口,白蓮霞拎著許冬霧道:“元弟弟,你可不要懈怠了啊。”

風吹向元滄桑的面龐,他撥開眼前凌亂的髮絲,朝白蓮霞重重點了點頭,白蓮霞滿意離去,山谷裡燦爛的笑聲在四面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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