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他就給了你三顆木元,你做藥還用了半顆,那麼多藥材,不得虧死?”許冬霧抱著手跟在白蓮霞身後碎碎念道。

白蓮霞橫過劍柄狠狠地往許冬霧頭上敲了兩下,白了一眼道:“你又惦記著吃呢是吧?我是郎中我看不出來啊?要你說?”

“知道賠本了還做那買賣,那還不如給我吃呢。”許冬霧摸了摸頭,痛感襲來齜牙咧嘴。

白蓮霞恨鐵不成鋼,舉著劍柄又要敲,卻被白山攔下。

白蓮霞無奈道:“我摸了那小子的脈,你們可知道其中緣由?”

二人直把腦袋甩的堪比撥浪鼓。

白蓮霞道:“那小子是個人類,但他修習的確是妖法,半年染了三回紅靈,還還過魂一次,你們說尋常人能有這能耐嗎?”

許冬霧大驚:“那他身上肯定有好多好吃的?”

咚!白蓮霞收回了劍柄,許冬霧又捂住了頭。

白山道:“那師父的意思是,他和那些妖怪關係匪淺?要不就是利用價值極大?”

白蓮霞讚賞的點頭道:“白山果然聰慧,你們想啊,我捏那小子脈時發現他魂魄融合時間不長但不排斥軀體,這說明什麼?”

二人直把腦袋甩的堪比撥浪鼓。

白蓮霞道:“哎!笨啊,說明他體質特殊啊,還有他這體質全天下能找出幾個?尋常人類魂魄離體時間稍微長點,直接就死了,還能回什麼魂啊?說明他對那些妖怪肯定是及有用處的,現在他還活著說明其中有妖對他感情極深!”

二人恍然大悟,白山道:“原來如此,但是他現在在這裡莫不是鬧掰了?”

白蓮霞搖頭道:“我看不像,應該是害怕紅靈病感染才來這裡的,還有你們看出他修行多久了嗎?”

許冬霧搶先道:“我看那小子可御空而行,境界已達常在,修行時間必定不低於兩年。”白山聽完點頭附和。

白蓮霞得意道:“那小子修行時間絕對不超過一年,現在你們知道老子為啥虧本救他了吧?哈哈哈哈!”

許冬霧若有所思般點了點頭,道:“薑還是老的辣,師父不愧是師父,這樣他先欠了我們人情以後找他要好吃的還怕他不給?哈哈哈哈!”

二人狂笑,風雪漫天。

白山翻了一陣白眼正色道:“我觀他眉間正氣長存,倒是腦子不太靈光。”

二人走近拍了拍白山的肩膀同聲道:“投資投資!別在意那麼多。”

三人並肩頂風前行,身後留下長串的雪花與腳印。

一別三日,期間元吃了一次藥後頓覺心神安寧不少,加之每日釋放不少靈力心中燥熱也退去了幾分,再見三人時他氣色心情已然好了不少。

白蓮霞看他恢復的不錯心中爽朗不少,於是打算趁機摸一摸元的底子,只見她捏了一朵雪蓮一邊走一邊吃漫不經心來到元的身旁,她嚼東西的聲音很大,每吃一片都要先將那晶瑩如玉的葉瓣放在為數不多的陽光下透上一透,花瓣入嘴必定哼哼讚歎幾句,如此往復一陣便引來了許冬霧和元好奇的目光。

白蓮霞一腳將許冬霧踹開數十米遠,笑眯眯向著元道:“想不想嚐嚐?”

正值年少,哪個娃子不饞嘴呢?元嚥了咽口水又不好意思開口。

白蓮霞遞過一片,元接了花瓣細細看了,葉瓣晶瑩如玉玲瓏細膩,似工匠大師細細雕琢而成,微光一拂流螢生輝,如此美物他倒有些捨不得吃了,初來時觀此山靈氣濃郁,所謂玉在山而草木潤,珠在淵而崖不枯,這雪山能產如此靈物,看來此話不假;花瓣入口,清脆聲迸於唇齒間,汁液入喉苦且澀,微微忍耐甘味迴腸,與品苦茶有三分相似,但那蕩氣滋味令人慾罷不能。

白蓮霞見他一臉陶醉,知他是個上道之人,便道:“玉在山而木潤,玉韞石而山輝,此山連雪花都帶有靈力,你可知這花長了多長時間?”

元搖頭,他本自以為此花必定不是凡種,尋常雪蓮也要三五年方可成花,更不用說這花了。

白蓮霞一臉得意:“剛才給你的這片有上個五十年份,再往花心靠些,每近一圈便再上五十年,我們現在吃的是最外面的,這花一共生了七圈,你猜它長了多久?”

元驚訝道:“不可能,白師傅莫要拿我尋開心了,雪蓮最多長個八九年便結了果子,即便是什麼奇花異種,又哪有長了三百五十年的?”

白蓮霞指了他一眼,道:“你小子終究是眼界淺短了些,且不說這世界多大,你可知就這眼前這雪山脈有多深?這雪山深處奇珍無數,這雪蓮也不過凡物,奇的是這山而不是這雪蓮,再者,這雪蓮從芽到成株還得再歷五十年!”

元一時震驚,先前看白蓮霞漫不經心,只以為是尋常稀奇玩意兒,現在他這一口下去便吃了至少四百年份的仙物!

白蓮霞見他雙眼滾大,嘆道:“你也不必可惜了這勞什子,這玩意雖說數量不多但也不少,只是摘它需些功夫,不然這三天時間我能給它摘的一朵都不剩咯!”

元輕咳幾聲,這等人哪裡知道凡人艱辛?莫說一株百年雪蓮,便是個長了個幾十年份的豆子那也是個稀罕物件。

“想不想嚐嚐這花蕊?正是少年時,大補又可口!”白蓮霞嘿嘿笑道,說罷一把扣下所有花蕊遞了過去。

元原是不想接的,可是哪裡頂得住四百年的誘惑?一口吞下,軟糯清涼甘之如蜜,無半點苦澀,隨之身體輕盈溫暖,如甦醒於春日裡身處鳥語花香之中,說不出的舒坦。

白蓮霞嘿嘿笑道::“我看你身子骨長得原是不錯的,是不是後來受了災身子弱了又調理了一番?”

至此處,元又想起長春山,一別三月餘,別時春夏,如今快至秋冬,細細想來不由得紅了眼眶動了心情,便一五一十將往來細細說了。白蓮霞聽完一陣感慨,普天之下龍土佔了近三分之二,儘管實力強橫,可也管不到如此細膩的地步,弱肉強食下,遠離龍城的百姓也不知過著怎樣的生活。

感慨間,白蓮霞伸手去摸座旁雪蓮時卻摸了個空,看了眼元,他雙手空空,回頭一瞥,許冬霧正吧唧嚼著東西,手裡雪蓮已去了半朵,她看了眼也沒說什麼,搖了搖頭嘆了一聲,又扔給許冬霧一朵。

“讓你見笑了,他文略武功其實不低,只是體質特殊,每隔一段時間就得服用藥材以維持平衡,每每怕他亂吃吃壞了身子。”白蓮霞苦澀笑道。

元凝眉道:“不知我可否幫得上忙?”

白蓮霞噗嗤一笑:“我那號稱醫仙的老叔叔都只能以藥調理,你能幫得上什麼忙?但他日若真有麻煩事,還請勞煩一二。”

元恭敬神色道:“救命之恩,莫敢忘!”

四人又在雪地裡住了九日,期間許冬霧與白山多次指點元修練劍法,修練時劍法靈力消耗極快,原本兩月才可耗光的磅礴靈力竟然在九日間盡數耗去,三人震驚不已,直到元使不出任何靈招累癱在地時,三人這才相信眼前事實,於是原本計劃兩月的時間於此也就沒了意義,於是三人就要啟程告別,元心中不捨卻也無可奈何,前途渺渺,相聚後總是會有離散那麼一天的。

臨行前,白蓮霞叮囑道:“那幾副藥你還需繼續服用,切不可懈怠,往後若是有緣儘管來主城尋我們,告訴醫門守衛你的名字便可,龍威下雖城池無數,但期待與君再會!”

天色青黑,寒風呼嘯,元看著遠去的三人好似被人攥住了心臟,突然間心潮湧動,他衝前方大喊道:“白師傅!許兄!白兄!多謝!保重!”

聲音在山谷中迴盪,模糊的人影好似在招手示意,漫天呼嘯的風雪中又只餘下了元一人。

這晚,元一時念舊未離山頂,喝了藥卻也睡不著,走到那日與白蓮霞交談的石頭處竟發現了一朵雪蓮,其下還壓了一張字條:

始元,我雖看上去年幼,其實與許冬霧同歲,只因我為龍族人所以……聽完你的事蹟覺得自已身為龍城醫師也有部分責任,下次你若再遇到紅靈感染,先將其靈力盡數放空,再以補心安神藥服用幾日,若對方體質與你相似,約一月後可痊癒,若是尋常人,還需到龍城尋我,另外此花贈於你以備不時之需,蓮霞留筆。

收起雪蓮,元甚為感動,暗自下決心往後定要去龍城拜訪他們,他回頭看了看這片山崖,心中忽地想起了軒轅青青,一時情難自禁,便顧不得夜色,一路向南往回走了去。

一路南下氣溫漸漸回升,枯葉卻不能再回春,季節離寒冬不遠,諸多妖獸四處覓食以豐膘而眠;元身上紅靈全消,自那珠子全然消化後他竟覺得靈力操控流暢不少,少了感染的麻煩也不懼妖獸了,兩月間尋了幾頭鹿幾隻豹吃了就走到了翠雲竹海附近,途中看見一座城池猶豫了一天還是進了去。

他原是恨透了人類,一想到往後去龍城要拜訪白蓮霞她們便還是欲進城換些錢帛。

人族善於工巧,皆著錦、麻、布衣,元身著一身鹿衣在人群中尤為顯眼,一小販看他扛了一卷獸皮又模樣生份,便主動靠了上來。

那小販先各處瞄了一眼,見四下鮮有人注意便一把扯過元到了自已攤位,元突然間被他扯得生疼甚是惱怒正要發作,卻看小販子神神秘秘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嗨呀,兄臺,我看你不是尋常人,是不是進城賣獸皮來了?”小販指了指他身上扛著的那捲物件。

元怒氣消了,看了看地上麻布裡那幾件昏黃的玉器,道:“我看你這裡也不像收這東西的地方啊?”

小販急忙道:“嗨,您這是哪裡話?我這雖不收卻能介紹人收你東西不是?您要不認識人的話,這麼大一捆獸皮怕是要被人騙咯!”

元想了一陣,心中反倒警覺幾分,卻還是點頭道:“那你可有換銀錢的地方?”

小販道:“自然是有的,事不宜遲現在就隨我走吧!”

小販說完將地下麻布一卷,只聽得幾聲哐當脆響,便將一地東西扛在了肩頭,元看的一怔,跟了上去,二人一前一後走了大半天穿了大半個城來到一處大宅院前。

小販道:“我可事先說好,自是我領你過來的,你便不可少了我的領路費。你同意我便叫人來收你的東西。”

元似乎早有心理準備,道:“你要多少銀錢?”

小販嘿嘿笑道:“我看你這裡至少七張獸皮,分我一張的便是。”

元徑直朝大門走了去,二話不說拉起銅環就開始敲門,誰知敲了半天也不見動靜。

小販得意道:“怎麼樣?答應我的條件我就去叫人。”

元沒了法子,也不能一直在城池裡等,回頭重新找店鋪花費時間且不說,指不定也會被其它人宰一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於是應了小販的要求。

小販見他答應喜笑顏開,隨即帶他繞過半個宅子來到後門,只敲了三下便有人開了門,元一時生氣卻也沒法子反悔了。

門裡出來個小男娃,圓圓胖胖身著綾羅,一見到小販便扭頭跑回去,邊跑邊喊道:“爺爺!爺爺!狗草子又坑人過來了!”

不多時,一位兩鬢微霜的老人走了出來,他身著綾羅素袍,衣上祥雲漫生,風格竟與蛛王溫光有八分相似。

老者細細打量了元幾眼,道:“小友可是換獸皮來了?!”

元正看他衣裳出了神,反應過來立即攤開獸皮取了其中一張,道:“先生,我這裡共有四張鹿皮三張豹皮,您可收多少?”

老者接過他手中皮草摸了又摸,好一陣才道:“小友好武力,老爺子我也就直說了,我這裡是織室,你這類皮草甚少,鹿草我可給每張七兩,豹草我可給每張十兩,你可願意?”

元自是不知生意的,老者願意全收當然省了不少事,一旁的狗草子卻焦急了起來。

狗草子跳腳道:“胡嘯老兒,這麼好的東西你就給這麼點?我看你比我還黑!”

胡嘯也不急道:“小友,你若是嫌少我可再給每張加半兩,往些年皮草雖少但近來也不算珍貴了,你帶來的皮草雖好但終究不是成衣。”

元點了點頭同意了,狗草子只得將目光醞釀的愈發幽怨。

銀錢到手,元給了狗草子七兩半,狗草子也不多說,拿了錢就走,胡嘯這才將元拉進院內。

胡嘯摸了摸花白的鬍鬚,道:“小友,這狗草子可坑慘你了,距城門不遠我家就有一處店鋪的。”

元摸了摸腦袋倒也不懊惱,道:“胡先生,不過七兩半的銀子,我也不能失信。”

胡嘯聞言神色露出幾分讚賞,於是邀了元參觀內院,院內開闊,入門穿過一條迴廊便是九間放成衣的屋子。

前三間放置都是些普通粗布麻衣,百姓日常多購買此類;往後三間存著些綾羅,成衣都用特製衣架掛了,料子則置於梁下懸空防火匣中;再往後二間則是毛裘,其中有輕薄適夏季者,有厚實適冬季者,技藝高超形式新穎,看的元目瞪口呆連連稱讚。

路過最後一間胡嘯卻閉口不提只是叫了元到堂前品茶。

元一時好奇卻又不好意思開口詢問,胡嘯看出他心思於是開口道:“小友,後院我就不帶你參觀了,是製衣的地方,多有女眷,至於最後一間,品完這壺茶就帶你去看。”

參觀了八間屋子,腳下竟也不自覺痠痛起來,元這才明白鬍嘯用意,想必其中必有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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