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人死之前，不能被打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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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開的身體在輕微的發抖，臉上毫無血色，嘴唇都變得蒼白了起來。
看起來像是因為身體虛弱，又像是因為嚇得。
更大的可能，是因為兩者都有。
但她的拳頭握著，目光明亮而堅定，其中像是有炙熱火焰燃燒。
鍾離看著她，她也在看著鍾離，虛弱卻一字一頓道：“人可以被殺死，但不能被打敗。”
鍾離剛有些感動，便看到她暈了過去。
鍾離上前，連忙把她抱在懷裡。
轉而把她背在了背上，想換一個陣地躲著。
這裡的鬼太多了，周圍已經看到了重重鬼影晃動。
“她可能要死了。”牆角的一個襯衫男看著鍾離要走，忽然這麼說。
鍾離扭過頭盯著他，目光兇厲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襯衫男畏縮的往身後躲了躲，小聲解釋道：“我爸是醫生，她這樣的症狀是失血過多，我能分清。”
“你看，我也是這樣，我們都是這樣。”
襯衫男指了指自已，又指了指包括鍾離在內的身邊所有人。
鍾離一一看過去。
確實，所有人都失血過多，臉白的像紙，呼吸急促而粗重。
包括鍾離——不過鍾離的血早就差不多流乾了，都已經被他衝進了下水道里。
鍾離現在能動，他自已都不知道為什麼。
“這霧氣有毒，呼吸或者接觸，會帶走我們身體裡的血液。”
“再不出這個鬼地方，我們所有人都要死了。”
襯衫男咳嗽了兩聲，咳出了一口血，轉而消散在霧氣裡，讓霧氣變得更加濃郁。
包括剛剛壯漢灑落在地上的血液，也都迅速的溶在了霧氣中。
這片血色的霧氣，竟然可能全都是人類的血液組成的！
鍾離深吸了一口氣，抱緊了林開，準備離開。
要抓緊時間了，總不能剛借了錢就死了債主。
那多壞口碑啊，以後誰還敢借給他錢？
“你要走嗎？”
“能不能帶上我們？”
“我...”
“我不想死....”
說話的是一個少女，臉色蒼白，看起來很害怕。
“我也不想死...”
緊接著，又有一個保潔阿姨出聲。
“能，能也救救我嗎？”
這是那個穿著襯衫的理工男說的。
沒別人的出聲了，因為這裡沒別的活人了。
“不想死就自已好好活著，我可沒那麼大的能力。”
鍾離揹著林開，轉身就要走，並不想搭理他們。
拯救世人是上帝的事情。
至於怎麼拯救，等他們見了上帝再說吧。
“救，救救他們。”
鍾離感覺衣領被扯了扯，驚喜的回頭，是林開睜開了眼睛。
“鍾離，救救他們。”
“你不是想加入修羅社嗎？修羅以保家衛國為已任，甚至不惜捨身成鬼。”
“咱們想加入修羅組織，沒有一顆保家衛國的心，怎麼行？”
“那是你，不是我，我沒這麼偉大。”鍾離並不想沾染上這個燙手的麻煩。
“偉大是一個過程，我不偉大，也沒有人生而偉大。”
“但你可以變得偉大。”
“鍾離，你是個好人，你有這個潛力。”
“就帶上他們吧，要不丟下我也行，總不能看著他們去死，他們是同胞啊。”
林開虛弱的笑著，渾然沒有被鍾離丟下的恐懼。
不知道她是不怕死，還是不信鍾離會丟下她。
鍾離的嘴唇動了動，忽然把林開靠牆放下。
“真是欠你的！”
“讓她靠牆休息，她是我的債主，你們死了她都不能死！”
要帶著四個重病號，這還跑個屁？
走著走著就得死一個，剝皮鬼跟在後面撿屍體就吃飽了！
鍾離背對著三人，緩緩地撩開了自已的風衣。
風衣下有一把血色的惡魔羊角錘，沾染著一些白色的不明組織。
那是鍾離的腦漿。
鍾離握緊了錘子，緩緩拉開了架勢。
一字一頓道：“至於我？”
“我死之前，保你們安然無恙！”
鍾離目光銳利。
既然已決意堅守，那就拼到底吧！
開哥說的好啊。
人死之前，不應該被打敗！
鍾離握緊了錘子，數個紅色的剝皮鬼朝他伸出了手。
一錘，鍾離敲斷了一隻剝皮鬼的手臂。
一腳，走路踹飛了一隻剝皮鬼，它飛進了濃霧中。
鍾離的長髮飛舞，生長的很長。
插進了兩隻剝皮鬼的身體中，像是不斷的吞噬著血液。
鍾離衝進了鬼群中，用並不適合一對多近戰的錘子瘋狂的敲擊著每一隻厲鬼的頭顱。
“來啊！”
“我會死！”
“你們也別想活著！”
鍾離深入了霧氣，看傻了已經站不起來的四個人。
“他剛才...頭髮是不是變得很長？”那個襯衫男遲疑著問，也不知道在問誰。
“好帥，他像個戰神。”
林開看的目眩神迷，自已要是也能站起來就好了。
可惜，她現在虛弱的可能連鍾離手裡的錘子都拿不起來了。
“你們還有力氣嗎？”林開虛弱的看了看身邊的三個人問。
“我們不能去幫他戰鬥，那就給他加加油吧。”
“他是為了保護我們，我們也應該支援他。”
林開說著，想要舉起手給鍾離加油。
可惜她虛弱的連手都舉不起來了，只能儘量的大聲道：“加油啊！鍾離！”
“別怕！幹它們狗孃養的！”
在林開的帶動下，微弱又不整齊的加油聲緩緩地響在這一片小小的角落。
就像點點的星星之火，微小卻堅韌的不熄滅。
不知道敲了多久，鍾離感受不到手的痛感，也判斷不出時間。
只知道他的腳下堆疊起了一個半圓的厚厚紅色屍體。
屍體依舊不死，伸出手、伸出腳想要觸控鐘離，又被他一一敲斷。
開哥說被鬼觸控會可能死掉，因此鍾離覺得還是不要被它們碰到好。
他的頭髮依舊插入每一具屍體中，又被鍾離漸漸的控制著拔出。
屍體看著沒什麼變化，鍾離身體內的血液卻多了一點。
也漸漸能看清了周圍的血霧。
鍾離猜測，這可能是因為他的身體裡，多了很多厲鬼的血，擁有了一點厲鬼的能力。
就好像貞子的長髮一樣，被他吸收到了自已的身體裡！
周圍依舊有剝皮鬼在過來，卻變得零散的，似乎這是附近僅剩下的這麼多。
也許這裡就是最後的活人了。
像一個黑暗中的燈塔，吸引著每一隻鬼過來。
鍾離握緊了錘子，抿著嘴唇，目光死死的盯著每一隻鬼。
僅僅是這些蝦兵蟹將他還算能應付一會，可他擔心正主過來應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