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唯一的生路並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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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鬧鬼了，這裡是頂樓！”
鍾離說著，努力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心頓時涼了半截。
周圍有著濃郁的紅色霧氣，伸手不見五指。
遠近都能聽到神秘的壓抑呻吟，像是包含無盡的痛苦，從各個方向傳來。
很顯然，天台有鬼，且不止一隻。
“啊？”
巨大的震驚中，林開試圖努力的保持鎮定。
但這並不容易。
林開的臉上慢慢的開始發白，逐漸的在失去血色。
腳下也開始有些站立不穩，勉力的扶著鍾離的胳膊，才讓自已沒有摔倒。
“鬧鬼了？”
“鬼在哪？”
“不要慫，和它拼了！”
林開說話時身體揮著手，腳下卻打了個晃。
鍾離抱著她的肩膀，哭笑不得道：“小姑奶奶，你少說兩句。”
“你看你臉白的，都快站不穩了，還要和鬼拼呢？我看你都快變成鬼了。”
“我臉很白嗎？”林開摸了摸自已的臉。
可看著鍾離，感覺視線有點昏沉，奇怪道：“你怎麼在晃啊？好像變成了兩個人一樣。”
“啊？”鍾離還沒反應過來她怎麼了，就聽到了尖叫聲。
“啊！”
“救命！”
從血色的霧氣中，跑過來一個頭發凌亂的中年女人。
她的聲音和身形異常熟悉，那顯然是王梅。
此時她身後正追著一個身形佝僂的人影。
人影也是紅色的，幾乎與紅色的血霧融為了一體。
只有些許蒼白的肌腱和牙齒，能看出這是一個人的輪廓。
這是一個被剝了皮的鬼，現在顯然正在追殺王梅。
剝皮鬼僅僅只是略微靠近，就讓附近的血腥味濃郁了很多。
“鍾離？林開？”
“救我！”
王梅看到了鍾離。
因為血霧濃郁，當兩人互相看到的時候，距離已經不足兩米。
她伸出了手，抓向林開的胳膊。
說是讓鍾離救她，下意識的動作，卻是想把林開丟出去當替死鬼。
“我救你奶奶！”
鍾離從王梅出現時，就捂住了林開的眼睛。
此時看到她的動作，更是怒火中燒。
抬起腳一腳飛踹，直接將王梅揣進了剝皮鬼的懷裡。
飛起的王梅帶著剝皮鬼一個踉蹌，又翻滾到了霧氣中，再也看不見了。
霧氣裡響起了隱約的慘叫和撕咬聲音，卻並不明顯。
鍾離側耳聽了聽，心中的壓力更大。
這霧氣不僅會讓人虛弱看不遠，而且明顯還有極強的隔音效果。
這是個壞訊息，情況變得更加的棘手起來了。
“走！”
“先往反方向走！”
鍾離抱著林開的肩膀，扶著她掉頭就走，走向記憶中天台的一角。
“鍾離，剛剛發生了什麼？”
“我好像聽到梅姐的聲音了？”
“她人呢？”林開虛弱道。
“很不幸，她剛剛被鬼拖進霧裡了。”
“誰讓她長的醜脾氣差媚上欺下，但我知道那婊子是個好人。”
“節哀，那婊子永遠活在我們心裡。”
鍾離抽空揉了下林開的腦袋，安慰了她兩句。
隨即繼續認真辨解範圍，小心濃霧中的襲擊。
他不敢走快，因為霧氣中可見度實在太低。
周圍到處都是痛苦的低吟聲，膝蓋爬行地面的摩擦聲。
像是每一個角落都潛藏著危險，不知從何處就會撲面而來。
“啊？”林開跟著鍾離，眨了眨眼睛。
她是有些虛弱，但不是傻了。
雖然看不見，但大抵也猜到發生了什麼事。
不過張了張嘴，終究是沒說出什麼。
鍾離保護自已已經很為難了。
她自已受人庇護，不應該給鍾離添亂。
“該死該死該死！”
“這裡不是天台嗎！風水祭在一樓！這些鬼玩意怎麼爬這麼快？！”
鍾離低吼，現在他的精神高度緊張。
眼前根本看不遠，壓根辨別不了方向！
只能憑藉模糊的記憶，走向天台的一角。
那裡有片白楊樹林，牆角有條鋼鐵下水管，是最後的生機！
走了許久，明顯超出了往日的正常距離。
鍾離帶著林開，才終於走到了天台的角落。
可那裡已經有幾個人在想往下爬了，周圍的低吼聲也在向那邊匯聚。
顯然不止鍾離一個人知道那裡，也不止他和林開兩個人被傳送到天台上。
可他們卻怎麼也下不去，在大樓的邊緣，像是有一層無形的厚壁障。
牢牢的阻隔了大樓和外界的天空，像是一堵絕望的牆。
一牆之隔，便是地獄與人間的差距。
“怎麼回事？”
“過不去嗎？這擋住的是什麼東西？”
鍾離扶著林開跑了過去，一拳打在那無形的血色透明牆壁上，可卻毫無作用。
隔著血色的牆壁，隱約間還能看到對面大樓人驚悚的眼睛。
一個穿著工作裝的女白領驚訝的捂住了嘴巴，手中的手機卻沒有停止拍攝。
所有的玻璃前，擠滿了吃瓜看戲的人群。
像是一群伸長脖子的鴨子，隔著幕布看著無聲的喜劇。
“你滾開，別擋住我的路！”
一個看起來高壯的男人伸手抓住林開的肩膀，想把她推外邊去。
即便是此路不通，強壯的他依舊想躲在最裡面，以求哪怕是能延緩一秒死亡的時間。
“你想幹什麼？”
在他推開林開的前一秒，鍾離握住了他的手臂，冷冷的看著他。
鍾離死寂冰冷的瞳孔，不帶有一絲活人的情感，給了壯漢極大的壓力。
壯漢被嚇退了一步，手卻被鍾離緊緊扣著，一時間顯得有些狼狽。
但也反應過來鍾離是人，這發現給了他莫大的勇氣。
於是揮起拳頭一拳朝鐘離打過來，怒道：“你是什麼東西也敢呲牙？”
“我治不了鬼，還治不了你嗎？！”
鍾離面無表情的接住男人的拳頭，轉手拉過來手肘狠狠下砸。
壯漢的胳膊便彎折成了一個詭異的弧度，斷裂的骨刺扎出了胳膊的肌肉。
一隻剝皮鬼從濃霧中現身，身邊的眾人嚇得躲進了牆角瑟瑟發抖。
“滾！”
鍾離怒喝一聲，掐著壯漢的脖子，把剝皮鬼頂進了霧氣裡。
再回頭，目光所至，所有人都低下了頭，不敢和鍾離對視。
唯有虛弱的林開愣愣的看著被推進霧裡的人，看著鍾離道：
“你的力氣變得好大。”
“不過我也不能比你弱，給我找一把武器。”
“刀子棍子礦泉水桶什麼都好，我也是人，我不應該一直被保護，我也應該和你並肩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