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夫餘三人暗暗潛伏在王姬之館的屋頂上。

青陽道:“師兄,豫讓為什麼會藏在‘王姬之館’這種熱鬧地方?”

夫餘道:“此人頗有心機。他估計想著,中長靈定會追捕他。出城的關隘要道,城門路口一定會有人查問,但他就躲在這鬧市的酒肆客棧中,查也不會查這個地方。”

夫餘遠遠地向微生問道:“微生,怎麼樣?你那一排客房是否有這個人。”

微生答道:“師兄,我每個房間都揭開瓦片看了,沒有這個人……”

夫餘心裡正暗自奇怪,忽然看見掌櫃王獏走了過來。夫餘縱身從房頂躍下,一伸手拉住了王獏。

王獏不知在這深夜當中,誰忽然拉扯他。嚇得直說:“好漢,好漢,別殺我!前面櫃檯裡有……有刀幣,有金子。”

這時,微生,青陽也躍了下來。夫餘道:“掌櫃的,是我。”

王獏回頭一看,深出了一口氣,道:“三位道長啊,可嚇死我了。你們大半夜得,是來吃熟釜的麼?”

夫餘道:“王獏,你是否見過這個客人?”說著便展開了那張豫讓的畫像。

王獏藉著旁側的燭光仔細端詳了好久,道:“沒有。這幾日的客人中沒見過這個人。”

夫餘心想莫非是自已的法力不足,召喚的北境蒼鷹看錯了?

“啊,我想起來了!這不是前日來餵馬的那人麼。那天,店小二領過來一個人,說是東海國人要去往三星國,可是在路上盤纏被偷了,想在我店裡幫著餵馬,賺一些路上的盤纏。”王獏忽然說道。

“那人在哪裡?”夫餘忙問道。

“我讓他住在馬廄旁邊的茅草屋裡。”

茅草屋外,三人在窗外往裡看去。一人背對的窗戶,坐在榻上,正在擦拭匕首。屋內的燭光映在匕首上,反射出來的是縷縷寒光。三人推開房門,那人一回頭。微生看了下手中的畫像,說:“師兄,就是他!”

那人並未理會三人,而是繼續低頭擦拭匕首。過了片刻,說:“中長靈終於找到我了。”

夫餘道:“雲夢山夫餘、微生、青陽拜見大俠豫讓。”領著其他二人便俯身一拜。

豫讓道:“三位道士?我又不是妖魔鬼怪,中長靈派三位道士來捉我麼?”

夫餘微微笑道:“中長王上並未記恨大俠前日刺殺之仇,還感念大俠有忠君之心,因此並沒有下令拘捕大俠。今日我三人過來,只是給大俠指一條道路。”

“什麼道路?”

夫餘繼續說道:“天道!正所謂,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今日中梁櫟已經身死,中梁郡國也已覆滅,早成了過往煙雲。不過半月,中長郡國就成了中長國。中長靈年少有為,勵精圖治,各國的英才現在都往中衛國來。中長靈愛惜人才,知道您是世間少有的俠義之士。如您能輔佐中長靈,中長國必將一統華夏,百姓也可安居樂業。大俠不應與天道為敵,早日歸順中長王上吧!”

豫讓聽完,將匕首放在一個小匣中,又將匣揣入了懷中。說道:“中梁櫟出征安邑前,將他十五歲的兒子託付給我,讓他跟著我學習劍術。你知道他的兒子怎麼樣了麼?”

“不知道。”夫餘說。

“我是到了安邑才知道,他的兒子被押到安邑後也被斬首了。”豫讓黯然道:“告訴中長靈,他既然知道我是俠義之士,那‘士為知已者死’的道理他不懂麼?”

“大俠,人的運數自有天定。因善而運起,因惡而運衰。中梁櫟多行不義,中衛各郡國對他早有不滿。這次攻打安邑,也是他擅自起得兵。如果中長靈仁慈,現在送命的恐怕就是中長族人了。大俠,懲惡揚善才是天道,才是俠義之士的本心。”夫餘道。

豫讓忽然大笑道:“可笑。何為善?何為惡?我背棄了中梁櫟,難道就是善麼?天下的人不會說我是反覆無常的小人麼?”

微生在一旁,看到夫餘的說辭並未說動豫讓,於是便想恐嚇他:“這位大俠,現在無論你是歸順中長靈,你恐怕也是插翅難逃了。中長靈的衛士已經全部出營,各個路口關隘都有衛兵把守。再說我們找到你也是易如反掌,現在你的畫像就在手裡,只要我們催動靈符,‘北境蒼鷹’之靈就能找到。”

豫讓此時冷笑道:“是嗎?”說罷,夫餘三人只覺得眼前綠光一閃。

微生喊了一聲:“不好。”

竟是豫讓暗自催動攢心釘朝三人打來。眼見的就要擊中三人,但攢心釘忽地火光迸裂,擊在了一朵金蓮上。

原來,夫餘知道攢心釘的厲害,自打進門後,就一手背後,暗捏著玉虛杏黃旗,看見豫讓攢心釘打來,急忙催動護體金蓮。

豫讓偷襲沒有成功,也吃了一驚。但他身手敏捷卻非常人可比,一躍便破窗而出。夫餘三人忙從屋內出來,豫讓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三月初一,正是冊封大典的日子。中長國崇尚火德,於是安邑城內家家戶戶掛出了紅布。紅布上面大多繡著朱雀。家家戶戶的百姓都站在門口,盼著國王與王后的儀仗車隊經過。

夫餘三人和子真騎著馬,在宮門外等候。夫餘說道:“儀仗車隊從宮門到祭天壇有十里的路程,青陽、微生、子真我們遠遠地跟在車隊後面。”看見儀仗車隊緩緩出了宮門,四人便縱馬跟了上去。

子真問道:“夫餘,自從你們上次在‘王姬之館’勸降豫讓不成,全城的衛士在城門要隘把守巡察,都沒有找到他。”

夫餘低聲說道:“這些天我也催動了‘北斗鷹巡’符,但始終沒有找到豫讓的蹤影。恐怕那天他就逃出城去了。”

“那就好。連道長們都找不到他,那他肯定是害怕逃走了。”子真道。

“子真,你不知道,那天要不是師兄提前預見,手裡握著杏黃旗,我們三人早就歸西了。”微生道。

“哈哈,我早聽青陽說了。確實危險,當時他嚇得連番天印都摸不著在哪裡。”子真笑道。

四人騎著馬亦步亦趨地跟著儀仗隊伍,沿途山呼海嘯般的祝賀聲早已壓過了儀仗鐃鼓的聲音,儀仗隊伍如同赤色洪流一步步地向著祭天壇行進過去。

突然,儀仗隊伍在一座橋前停下來,夫餘四人向前一看,原來是前方跑出一隻驚馬碰翻了路邊攤位的籮筐,果菜、魚蝦和貝殼撒了一地。

四人停下了馬,遠遠看著護衛在前面收拾起來。

忽然,青陽策馬上前道:“師兄、子真,我剛在人群中看到一個汙臉乞丐,面容很是奇怪,只不過他的眼神似乎在哪見過?”

“人在哪?”夫餘急問道。

青陽往後一指,但人群之中並沒有乞丐。

微生不禁笑道:“青陽,這些日子我們都在尋找刺客。你是不是嚇得產生幻覺了,不要自已嚇自已。”

侍衛收拾好了道路,儀仗隊伍正待繼續行進。就在此時,一個黑影從橋下躍了上來。侍衛們衝了過來,誰知那人從懷中提出匕首,高擋低接,貼著侍衛身子,一匕首解決了一個侍衛。

頃刻間,侍衛們都倒在了地上,只見那人向著中長靈的車架飛奔過去。夫餘四人策馬奔過來,但離得太遠,只見那人已走到車駕前,雙手催動。

夫餘看到,說:“是攢心釘!快去!”

眾人趕到的時候,那人已手提著兩顆頭顱從車駕上下來。微生拿出陰陽鏡,青陽提著番天印,齊聲喊道:“你是誰?”

只聽到那人仰天喊道:“主公,終於為你報了大仇!”嗓音沙啞難聽,那些聲音似乎是從嗓子裡面硬擠出來似得。

夫餘問道:“你是豫讓?”

那人並未回答,只是站在那裡,似乎流下了眼淚。眾人這時才看清他的面目,只見那人面容扭曲,已經被利器劃得稀爛,鼻樑歪斜,如同鬼怪一般。

“你怎麼成了這個樣子?”夫餘又問道。

“我知道你們拿我的畫像來尋我,於是我拿匕首劃爛了臉,拿石頭打斷了鼻樑,又把木炭吞了下去。這樣你們既看不出,也聽不出我是誰了吧?”豫讓用嘶啞的聲音說道。

子真提劍衝上前喊道:“姐姐!姐夫!”青陽一把拉住了他。此時,宮中的執金近衛已經趕到,把豫讓團團圍在中間。

“哈哈!大仇得報!就是千刀萬剮又有何妨!”豫讓大聲笑道。

這時,從夫餘背後遠遠走出兩人,一位戴王冠,另一位戴著鳳冠,二人身著錦繡王服,攜手走過來。豫讓仔細一看,竟然是中長靈和子夷!

豫讓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看了下手中提的頭顱,竟然變成了兩個木蘭樹枝幹,上面還有些許樹葉。

微生說道:“沒想到吧。子夷聽說那日你逃脫了,一直放心不下。今日命儀仗車隊先行,她和中長靈由於野這些宮中高手護駕,坐另外的車駕從另一條路過來。知道你會懷疑,就讓我們四人跟著前面的車駕。你看到了我們,就會動手了。”

豫讓嘶啞地吼道:“那車駕上的兩人是?”

微生道:“那是我們使得‘借木代形’符,將兩棵木蘭樹代形為中長王上和子夷。你的攢心釘都打在那兩棵木蘭樹上了,哈哈。”

豫讓此時閉上了眼睛,舉頭仰天許久。之後說道:“中長靈,能否借你的王袍一用?”

中長靈沒多想,便解下王袍想要送過去。於野說道:“王上,小心有詐!我來送過去。”於是,於野把王袍拿到了豫讓的面前。

豫讓從懷中掏出匕首,朝著王袍刺了三下,俯身跪在地上道:“主公,此仇已報。我終於可以來尋你了。”說著,便將匕首刺進了自已的心窩。

中長靈和子夷到了祭天壇,百官早已列隊站好。中長靈受天子冊封,封為中長文王,乃中長國首任國王;子夷冊封為中長國王后。百官朝賀,高呼王上、王后萬福。中長靈黯然地向百官說道:“望你們忠心為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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