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帝國北境,營州安吉縣明伍村,上午時分,王琅正揹著一個碩大的揹簍,裡面裝著一個王家所有土地所產中最好的稻穀,每一個稻穗中均包含著粒粒飽滿的大米。而王琅身後,好似一隻跟屁蟲般的王瑜,此時也揹著一個縮小版的揹簍,裡面同樣裝滿了上好的稻穀。

王家住在明伍村村東,而趙秀才家則住在村西,兩家相隔十幾里路。行至路途中央,加上秋末的太陽甚是毒辣,王瑜已然是滿頭大汗,不禁對著前方的王琅說道:“哥,老趙頭家可真夠遠得了,我走不動了,咱們歇一會吧。”

聽見身後王瑜的話語,王琅抬頭看了看天上明晃晃的太陽,走了約有半個時辰,他也覺得這太陽曬的頭皮發燙,汗水順著脖頸不住地往下流淌,打溼了背後的衣衫,衣衫緊緊貼在身上也覺得難受異常。

“也好,前面不遠有棵榆樹,咱們去樹下歇一會吧”王琅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王瑜答覆道。

片刻後,兩兄弟卸下身後的揹簍,解開衣衫,敞懷癱坐在榆樹的樹蔭下,貪婪的大口喘吸著樹下的陰涼空氣。

“哥,我們為啥要給那老趙頭送咱辛辛苦苦種出來的稻穀?那老趙頭成天喝酒遛鳥、穿著長衫,看著就不像是缺錢的人,他能在乎我們送的這些稻穀嗎?”王瑜鼓著鼻涕泡,帶著憤懣與不解問向身旁的王琅。

“按照先生的秉性,倒是不會在意我們這些稻穀。但是我們不能不送,用這些稻穀表達我們尊師重道的謝意,這是為人弟子應做之事。若無先生,我們哪有機會讀書識字、甚至考取功名?”王琅一臉正色地說道。

“可是哥,我不想考什麼勞什子的功名,我就想種地,咱家的地又沒有地租,每年只要好好伺候土地,都會有吃不盡的米飯和豬油白菜湯。功名有什麼好的,整天念幾首酸詩,還不如讓我看著那些金燦燦的稻穀來得高興。”王瑜似乎是沉浸在自已美妙的幻想中,一臉滿足且憧憬的說道。

“呵呵......”

聞言,王琅不禁輕笑,舒服地靠在垂柳寬大的樹幹上,透過層層疊疊的枝條,仰望著湛藍色的天空,看著天上雲朵聚攏成團或是平鋪於天空之上。

片刻後,王琅整理思緒,一臉正色地望著王瑜開口道:“弟,我之前也是你這般想法,種著咱自家的土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看著那稻苗一點點長大成熟,吃著咱親手種出來的糧食,那日子甭提有多美了。”

王瑜聽見自家兄長也有過和自已類似的想法,不禁頻頻點頭,但隨後帶著不解又開口道:“那為什麼哥你這麼想了?這樣的生活不舒服嗎?”

“舒服啊,但是你可知道咱村裡的苗嬸子、朱二叔怎麼變成那黃扒皮的佃戶嗎?”王琅看著王瑜語氣略顯沉重地問道,但看著王瑜如同撥浪鼓搖晃般的腦袋,就繼續說道。

“苗嬸子、朱二叔他們本也是自家有土地的,但是有幾年老天爺不怎麼下雨,地裡的莊稼就沒什麼產量,苗嬸子、朱二叔他們本來就人多地少,原本每年地裡產出的糧食加上採點野菜,每年也就是將將夠吃。所以年頭不好的那幾年苗嬸子、朱二叔他們一方面跟咱家借糧,一方面跟那黃扒皮借糧,跟咱家不一樣的是,那黃扒皮要求用地當抵押才肯借糧,並且按照三分利來償還。三分利雖然很多,但是苗嬸子、朱二叔咬咬牙幾年之內還是能還上的。但這問題就出在了苗嬸子、朱二叔他們不識字,那黃扒皮串通好里正,實際上寫在契約上的確是十三分利,而且是按照月份利滾利。”

“後來,苗嬸子、朱二叔他們收成好的時候,黃扒皮過來搶收糧,才發現那十三分利,而那時候利息已經不是他們能夠償還得起的。苗嬸子的男人、朱二叔他們一行幾人去縣衙想要擊鼓鳴冤,但是那黃扒皮有個遠房房外甥在衙門裡當不良人,苗嬸子和朱二叔他們連縣衙大門都沒進去,就被那不良人以著莫須有的罪名把他們幾人抓進了大牢,一番屈打成招後,他們幾個人交了罰金才被從大牢裡面放出來,朱二叔的腿也是在那次被人打瘸的。”

“後來,苗嬸子的男人左思右想實在氣不過,前往黃扒皮家中想要與他理論一番,結果被黃扒皮養的幾個奴才打了一頓,被人抬回家當晚就斷氣了,後來縣衙來人,調查了一番,結果則是苗嬸子的男人蓄謀已久闖入黃扒皮家,想要姦汙黃扒皮的美貌婢女,被黃扒皮發現後亂棍打死。”話畢,王琅一臉諷刺地看向王瑜。

“這怎麼可能?連我這九歲小孩都不相信這種理由。哥,那苗嬸子沒有繼續告下去嗎?”王瑜聞言騰地一下從地上站起來,暴跳如雷道。

王琅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苗嬸子確實繼續告了,但是一方面縣衙她都進不去,另外一方面黃扒皮找了些縣裡的地痞流氓專挑村裡男人們下地幹活的時候,去苗嬸子家騷擾,威脅苗嬸子如果不息事寧人就要壞了她的名聲,並且弄死她的孩子。最後,苗嬸子為了自已的孩子,不得不息事寧人,且交出地契償還欠糧,最後成了那黃扒皮的佃戶。咱村裡其他的佃戶,聽娘之前說,也是差不多的路數,被那黃扒皮搶了那土地。”

王瑜怒不可遏,突然說道:“哥,咱爹武功那麼厲害,為什麼沒有像村裡之前說書先生說的大俠一樣行俠仗義,幫苗嬸子、朱二叔他們出了這口惡氣呢?”

王琅白了王瑜一眼煙,無奈地說道:“第一,爹當年傷了心肺,行走尚且困難,更別說與人爭鬥,行俠仗義了;第二,即使爹跟現在一樣活蹦亂跳的,有爺爺、娘和你我兄弟二人,你覺得爹敢出手嗎?”

王瑜聞言一時語塞,但是胸中的少年俠氣還不允許他服輸,故還想爭辯一番,但是口中“可是......”了半天也未說出些什麼,最後只能說一句黃扒皮真該死!

似乎是覺察到自已安安穩穩地種地似乎是一件不太可行的事情,王瑜看著王琅,十分好奇地問道:“哥,那不種地,你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王琅呢喃了一句,隨後臉上稍顯猶豫,隨後眼中爆射出精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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