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色矇矇亮,氣溫微涼,王琅一如過往數年,赤裸著上身於自家庭院中刻苦修煉。只見一柄閃爍著寒芒的鐵刀,在王琅手中上下翻飛,隱隱地能做到水潑不溼、雨淋不進之勢。

片刻後,王琅收刀入鞘,氣息平穩。王炳見狀近前來,上下打量著王琅,而後嘆息一聲,開口道:“琅兒,這套北方邊軍中最常見的刀法,這數年間你已修煉至大成境界。單論對刀法的掌握程度,你爺爺和我已然是不如你。”

聞言,王琅一臉喜悅,剛想開口說話,怎料王炳一盆“冷水”已然是潑了過來。

“但,這是對於普通人而言,對上真正的高品武者,再強的刀法境界也是無用。刀法或是其他技法,常規情況下是同品階武者間實力的決定因素之一。當然,還是那句話,天驕除外,他們往往擁有著尋常同品階武者不具備的強大的攻、防、速度等能力,戰力絕強,不能以常理度之。”

“爹,你這幾天老說天驕、天驕的,那我是不是天驕?”王琅一臉期待,眉飛色舞地說道。

“兒啊,不切實際的夢,爹還是勸你少做吧。”王炳拍了拍王琅的肩膀,面色慈祥,語重心長地說道。

“哦。”王琅略有失望,隨便應付了一聲。

“雖然當不成那天驕,但練成這蕩魔玄陽功前三重,也足以讓你橫掃一眾尋常之人。好了,盤膝坐下。此前為父讓你觀摩秘籍,但並未給你講解,便是為了在無人干擾的情況下,自已體會引導勁氣進入經脈是何等感受。”

“所謂蠻力境,實際上是主修人體十二正經,而這十二正經又分為手三陰、手三陽、足三陽、足三陰,每條經脈皆對應一類臟器,其中手三陰對應肺、心包、心;手三陽對應大腸、三焦、小腸;足三陽則對應胃、膽、膀胱;足三陰對應脾、肝、腎。”

“而每徹底打通一條經脈,所對應的臟器因勁氣帶來更充足的氣血及微量的天地靈氣的緣故,將變得更加強悍。當臟器得到不斷地強化後,相應會極大地提升自身所對應的能力。舉個最淺顯的例子,如你貫通足厥陰肝經,這世上尋常毒藥將對你構不成威脅,中毒後頂多多去幾次茅房,當然貫通足厥陰肝經遠不止此種效果,還需日後自已仔細探索。”

“同時每個人因先天發育、後天事物影響,導致各自經脈都有所差異,有人經脈寬闊、脈壁堅固、堵塞物少修行快速;有人經脈狹窄、脈壁不穩且堵塞物較多,則修行艱難,需不斷地拓寬經脈,加固脈壁,但終究無法修行到高深層次;最後,也是人群中最多的一種,天生經脈全部堵死,除非有絕世強者幫助通脈,再加上天材地寶佐助,否則無法修行,強行修煉只會損傷自身,甚至爆體而亡。可以說,經脈決定了前三品武者的強弱與修行速度。”話至此處,王炳似是想起某些軍中同袍,神情稍有暗淡。

“爹,我現在已經邁入蠻力境武者,是否也意味著我的經脈並未全部堵塞?同樣,阿瑜是因為天生經脈堵塞,所以爹你才未教他修煉嗎?”王琅問道。

王炳嘆息一聲,說道:“嗯,你弟弟只是尋常之人,不能修煉也屬正常。”

“至於你的經脈,在你6歲之時,為父曾探查過,但那時你還年幼,經脈還未完全長成,禁不住旁人勁氣入體仔細探查,為父也只是粗粗看了你十二正經中的數脈,並未完全堵死,所以確定你可以修煉。不過,具體是哪種資質還不好妄下斷言。”王炳摩挲著下巴上的胡茬,回想著當時的情形說道。

少年天性使然,王琅連忙爬著湊向王炳,說道:“爹,我現在已經是武者,經脈便是已能承受勁氣,那你這回看看我是哪種資質?”

看著眼前一臉好奇的王琅,王炳也被“感染”,同樣好奇這家小崽子能不主動修煉就突破到蠻力境,到底是什麼修煉資質。

故而,緩緩開口道:“也罷,琅兒,起身站好,放鬆身體。控制好自身勁氣,不要抵抗為父探查的勁氣,否則易發生危險。”

忽地想起什麼,王炳連忙補充道:“日後,除為父外,不可以讓任何人用勁氣探查你的經脈。只因旁人用勁氣探查你的經脈時,你的生死就在人手中掌握,千萬要記住!”

“知道了,爹!”王琅重重地點頭說道。

話罷,王炳伸手搭向王琅手腕,一縷輕柔的勁氣自其指尖而出,沿著王琅的經脈緩緩流動。

此刻,王炳亦是閉上了雙眼,用比王琅更為高深的修為和眼界,仔細地感受和分析自身勁氣帶來的反饋。

接收到反饋,與其預想中巨大的差異讓王炳一時錯愕,更是懷疑自已是否是長時間為對別人探查經脈,技法上出現了問題。念及於此,王炳睜眼想要確認自已的手是否是搭錯穴位了。

睜開眼,只見眼前的王琅,睜著大眼睛,一臉好奇的看向他。

王炳為掩飾心中尷尬,乾咳了一聲說道:“準備好,爹要給你探查了。”

話畢,王炳閉上雙眼,手中不斷地加大勁氣的輸出,那一縷勁氣的大小亦是在成倍的增長,可與王琅的經脈相比,卻是小溪和大江之別。他亦是不死心,手中勁氣瘋狂迸發,眼看著已到了他能控制的極限,為了自家小崽子的安全考慮,他不再繼續增大勁氣探查。

這是他不得不無奈的承認,他似乎準確探查出王琅周身所有經脈的寬度和脈壁情況。

但相反地,王炳忽地意識到王琅的資質,自身絕對從未見識過,無論是軍中同袍,亦或是那位待自已如師如父的沈將軍,都遠遠不及自家兒子,想到這,一陣狂喜自其心中噴湧而出。

這時,他不斷地在心中反問自已,難道是老天爺憐憫我王家世代忠良,讓我當年跟同袍吹牛逼的話要成真了,吾兒果真有天驕之姿?

此刻,本著求真務實的想法,王炳還是用著他那宛如小溪般勁氣去探查王琅的經脈,為的就是要確認,在這寬闊的大江河道上是否有著不可逾越的阻礙。如果一旦確認王琅經脈中堵塞很少,或是並未完全堵死,那麼就可以確認王琅的修煉之姿當為上上之選。

歷經半個時辰的探查,王炳身上衣物已是被汗水浸透,一來從未給旁人耗時如此之久的探查經脈,二來需小心控制如此大量的勁氣,對於王炳亦是極大負擔。

相比於疲憊,王炳更多的是被王琅經脈的情況所震驚。大多數修煉之人,剛開始修煉之時,其十二正經中一般會有狹窄、脆弱或是堵塞之處,或是某一脈較為寬闊,某一脈較為狹窄堵塞,此類情況均為正常,所以才需要日積月累的刻苦修行,以此淬鍊經脈,提升境界。

反觀王琅的經脈,與常人相比彷彿奔騰不息的萬里長江,周身十二正經僅在與臟器相連之處,存在些許如同千瘡百孔的窗戶紙般的堵塞,其餘之處無一不是暢通無阻。

如果尋常人的修煉是逆天而行,那麼王琅的修煉當是順天而行,這經脈當是天生的武者。

巨大的驚喜如同炮彈般轟擊著王炳的大腦,他已然想到如果自家兒子能夠順利成長,三品境界基本如同瓜熟蒂落、水到渠成般自然簡單,至於中三品的境界因涉及到對天地靈氣的感知與個人悟性等諸多元素的綜合影響,或許存在著些許困難,但應該難不住自家這從小就被冠以小神童之稱的崽子。

如能達到六品武者,在大梁做個雜號中郎將,統管五千餘人,或許也不是難事。當然,至於上三品,王炳自然是不敢有所奢望,能成為中郎將便已經足以光宗耀祖、榮歸故里了。

眨眼間,過往久經戰陣的王炳就在這巨大的驚喜中警醒,心中的理智在不斷地告誡他,未成長起來的天才僅是有希望長成參天巨木的幼苗,苟住發育才是硬道理。

王炳擦了擦頭上的汗水,清了清嗓子道:“琅兒,我已經探明瞭你的經脈資質。”

“爹,咋樣?我的資質是不是還不錯?”王琅的表情如同小學生面對期末考試成績一般,既有期待又有緊張。

想著自家混小子也有著跳脫張揚的一面,王炳實在摸不準如果告訴了實情,王琅會是更加努力的修行,還是開始放縱散漫。索性,王炳決定說一個善意的謊言。

“嗯......算是中人之姿吧,與爹見過的那些絕世天驕還有很大的距離。當然,你也不必氣餒,勤加修煉,勢必可以勤能補......”

“爹!”

“不必再說了,孩兒知曉了!我定會勤能補拙,追趕上那些所謂的天驕!”

聞言,王炳一臉欣慰,剛想出言勉勵王琅,只見王琅眼角似有淚水轉身向著院中近千斤的石鎖而去。

王琅伸手抓向石鎖,體內運轉蕩魔玄陽功,渾身勁氣在十二正經中肆意奔騰,一身肌肉在勁氣的鼓動下登時隆起,猛然發力,那碩大的石鎖如同沙包般拋向半空,他蹬地而起,於空中接住石鎖,隨後轟然落地,手舉石鎖狀若瘋魔般轟向地面,一擊之下地面下沉十數公分有餘,而後並未停歇,瘋狂地用石鎖轟擊著地面,揮灑著心中的不甘。

王炳見狀,不禁直嘬牙花子,喃喃道:“媽的,是不是玩脫了......”

兩刻鐘過後,王炳早已不見蹤影,王琅靠坐在近一米的坑中,輕揮眼角殘存的淚水,喃喃道:“這算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嗎?”

“算了,中人之姿又何妨,天賦不是一切,努力才是。天驕,我早晚要對爾等說:‘不過爾爾’!”王琅似乎是對自已洗腦般,不斷地呢喃道。

“王兄,在家嗎?”

王琅起身從坑中探出頭去,透過木門的縫隙,見黃陸義與其四名家僕正站在家門外,他雙眼微眯,暗想到:‘黃狗兒,他來找我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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