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莊園總被溼氣氤氳,潮溼混雜著朽木,那味道讓人不適。

廖星在一樓大廳沒有看見任何人,其他玩家尚可推測是在庭院裡尋找線索,溫瑟夫人和賽琳娜呢?

似乎除了既定流程外,是看不見她們的。想想也對,NPC不過是推進劇情流程的工具而已。

廖星推開大門,入目便是那一尊尊青銅雕塑。或許是陰天給它們鍍了層鉛灰色,這讓它們看起來像乾屍一樣。

廖星剛走下臺階,便看見沈硯秋站在一尊雕塑旁,對方的目光同樣落在她身上。

沈硯秋頷首,捋了捋耳發,繼續打量著那尊雕塑,接著,她又伸手摸了摸,目光定格在指尖,思考著。

規則有提到過【小心雕塑】,沈硯秋敢伸手去摸,足以證明其心理素質過硬。

廖星走到雕塑最前方,站定在昨晚溫瑟夫人待的位置。

這裡能看見二樓和三樓所有房間的窗戶,她恍惚看見三樓的窗戶前有一道白影,轉瞬消失。

狐疑間,耳畔傳來了沈硯秋的聲音,“願意共享線索嗎?德美。”

廖星轉過身,“你先說?”

沈硯秋笑了笑,“對於賽琳娜小姐和溫瑟夫人,你有什麼想法?”

廖星不假思索,“漂亮、端莊。”

沈硯秋點頭,“確實,賽琳娜小姐完美到令人難以置信。”

廖星反問,“那你呢?你好像有其它看法。”

“賽琳娜是個可憐人,”沈硯秋的瞳孔很深邃,“這應該是眾所周知的看法吧,其它的我也不清楚,畢竟我一句話也沒跟她們說過。”

“可憐嗎?我怎麼覺得母慈女孝,是有什麼線索我沒發現嗎?”

沈硯秋搖頭淺笑,“我覺得你知道的比我們都要多。”

“哪有,”廖星指了指遠處,“你要不願意先分享線索,我就過去轉轉了。”

沈硯秋沒有回覆,只是帶著笑,無聲的凝視著廖星的背影。這個女孩防衛心太強。

*

庭院裡即使立著數以百計的青銅雕塑,依然讓人覺得寬闊空曠。

陳發發漫無目的地在雕塑間晃悠,顧念則抄著把鏟子挖著坑。

莊園的鐵門早已鏽死,鐵門之外,一片荒蕪,有的只是一望無際的黃土。

廖星注意到,鐵門旁有一塊凸起的石臺,石臺上用英文篆刻著幾行文字,久經歲月洗禮,文字早已模糊不清,但依稀能辨認出其中一個單詞是蒙德。

她記得,蒙德管家曾說過他住在下面,她有留意過,這個莊園是沒有地下室的。

於是她蹲下身子,試探性地用手拍了拍石臺,“住這兒?”

沒來由的微風拂來,一股涼意縈繞後背,廖星猛地回頭,卻發現蒙德管家就站在她身後。

那張慘白的臉上依舊掛著標準假笑,他看了眼鐵門,“小姐,你現在還不能離開這裡,不然溫瑟夫人和賽琳娜小姐會生氣的。”

廖星轉過身子,“我沒想走啊,我就是專門來找你的。”

蒙德管家僵硬地歪頭,“找我?”

“你能告訴我賽琳娜小姐和溫瑟夫人在哪不?”

“夫人和小姐自然在她們想在的地方。”

“這樣啊…”廖星故作嘆息,“看來她們不喜歡我們,除了吃飯,我們都見不到她們,你說她們是不是討厭我們這些客人啊?”

蒙德管家不禁皺眉,“她們不會討厭你們,賽琳娜小姐喜歡客人。”

規則有提到過,賽琳娜小姐喜歡客人,對客人沒有惡意。

看來被規則束縛的不止是玩家,NPC也會。

廖星的猜測得到了證實,她露出了禮貌的笑,“那我想約賽琳娜小姐在庭院裡見一面可以嗎?不會耽擱她太久的。”

蒙德管家朝廖星行了紳士禮,“貴賓稍等片刻。”

*

陸星燃站在落地窗邊,惶惶不安地盯著窗外。

他看著廖星走到鐵門邊敲了敲地面,和突然現身的蒙德管家說了些什麼,不多時,溫瑟夫人就牽著一襲紅裙的賽琳娜走了過來,與廖星開始交談。

陸星燃看著那抹鮮豔的紅,不禁替廖星捏了把汗。

他不敢怠慢,快步走出客房,朝三樓走去。

通往三樓的樓梯滿是塵埃,扶手上還掛著蛛網。讓人感到不寒而慄的是樓梯上有一條清晰的痕跡——

像某種動物爬行過。

當陸星燃爬到三樓時,冷汗早已浸透了病服。

不正常,不過是一層樓的距離,卻感覺走了很久。

他定了定神,和二樓一樣,也是三個房間,不同的是,牆角沒有落地鍾。

陸星燃一直記著廖星的提醒,所以在上樓前,他就刻意留意過時間,然後一直在心中默數著。

他沒法確定默數的準確性,但他選擇相信廖星,畢竟自已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

他屏息凝神,強壓著內心深處的恐懼,躡著腳,狗狗祟祟地朝走廊深處走去。

明顯能感覺到這裡的溫度比下面低很多,恐懼引燃了聯想,不過二十米的長度,卻總感覺永遠也走不到盡頭,一雙腿就像灌滿了鉛。

陸星燃不停揉搓著手臂上的雞皮疙瘩,腦海裡冒出了廖星嘲笑他軟弱無力的表情。

他甩甩頭,暗自打氣,“她都敢為了我去接觸紅衣服的賽琳娜小姐,我他媽在怕什麼!”

一念及此,他一咬牙在一間房外駐足。

門上積滿了灰塵,輕輕一轉,壓根轉不動。

熱血上頭的勇氣很快消失的無影無蹤,陸星燃如釋重負般鬆了口氣。

操…還好是鎖著的…

這種詭異的遊戲裡,開啟禁地的門,就算沒有開門殺裡面也肯定有不乾淨的東西!

很快,陸星燃便象徵性地將另外兩扇門的把手擰了擰,確認其都被鎖上後,便準備下樓。

他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對三樓有了初步概念,剩下的就是回房給廖星彙報。

他一邊朝樓梯口走,一邊尋思著要不要對這次的三樓行的彙報進行一丟丟的藝術加工,與此同時,身後傳來了一陣窸窣聲。

“你…是誰?”

陸星燃感覺全身的血都停止了流動,那咳血般恐怖的聲音直擊靈魂,他拔腿就想跑,可根本動不了。

完了,要死了…一瞬間,走馬燈亮。

驚惶間,一道白色身影已經爬到了陸星燃腳邊,沒錯!她…她他媽爬過來的!

當陸星燃看見其尊容時,死的心都有了。

那是一個穿著破舊且被鮮血浸染的白色晚禮服的女人,一頭黑髮如枯草般雜亂無章,她沒有眼睛和鼻子,只有三個乾涸的血洞!

她的嘴角被縫到了耳根,編織出滲人的詭笑!手腳盡斷,被一根根黑線牽引拖拽著。

“你是…誰?”

這聲音,就像重症監護室裡面那些被切掉氣管透過儀器輔助發聲的人一樣難聽。

她以一種極其詭異的方式挺起半截身子,用那只有血洞的眼睛注視著陸星燃,凝聽答案。

“我…我是陸星燃…”

她用黑線牽引著一條滿是瘡疤的乾枯斷手撫摸著陸星燃的臉,“我…又是誰?”

陸星燃傻了,豆大的汗從臉頰滑落。

他極力去保持冷靜,強忍著來自於那隻爛手的噁心觸感。

廖星之前說過,可能存在兩個賽琳娜,而且規則刻意提到要稱呼賽琳娜小姐,而不是其它。

這足以說明,稱呼在這場遊戲裡至關重要。

眼前這個怪物穿著白裙子,規則還說過穿白裙子的賽琳娜是可以信任的,種種跡象表明,摸自已臉這個怪物很可能就是另外一個賽琳娜!

那怪物又開始咕嚕咕嚕的發問了,“我…是…誰?”

不管了,規則只限定了稱呼,也沒說叫錯人會怎樣!

陸星燃深吸了一口氣,兩排牙齒瘋狂打架,“你是…您!您是賽琳娜…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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