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的家裡很窮,父親是個秀才,曾經在隔壁縣裡做過縣太爺的幕僚,後來因為縣太爺得罪了上面的人,被罷官抄家,原主的父親也受到了牽連。

好在,最後給留了一條命,傷了兩條腿,因為常年躺在床上,被多種疾病纏身。

家中除了病重的父親需要原主的母親照顧,還有三個年幼的弟弟妹妹嗷嗷待哺。

作為家中的長女,要不是被逼得走投無路,原主也不會插標賣首斷送自已的大好人生。

出了王公子的門,溫美酒就找了個無人的地方,把自已的臉上處理乾淨,以清清白白的面容回家見原主的父母。

路上,碰到了人她問了問,從這裡到城郊的西沙旺村大概有10公里,她腿著走回去,快了也需要兩個小時。

剛走出去沒多遠,溫美酒已經感覺飢腸轆轆了,今天除了喝了那碗毒粥,她水米未進,能頂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蹟了。

前面繁華點的街道旁邊有點著燈籠的小飯館,可是摸摸上下,她身上一分錢都沒有,因為怕王公子變卦,她出來時身上還穿著單薄的中衣。

現在雖然是初春,天氣依然寒涼,就算溫美酒以前是個殺手,身體素質不錯,還是經不起小風那麼一吹。

靠在旁邊的牆上,溫美酒閉上眼睛,意識進入了自已的空間。

這空間,是她無意間發現的。

王公子說她會易容術是假的,作為現代殺手,把妝容畫得天衣無縫那是必備技能,空間裡的化妝包和塑型面具給她提供了大量的幫助。

空間裡的東西,是她離開那個世界的時候的一些東西,一個籃球場大的空間被她分成了兩個區域。

一個角落裡有個帳篷,裡面是她的私人用品和生活用品。

另外一邊則是兩個大貨架,外加一個電腦桌。

貨架上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槍支,彈藥,和多個匕首;電腦桌上依然擺放著23世紀最為先進的意識電腦。

戀戀不捨的從那些寶貝身邊經過,最後溫美酒還是去了帳篷那邊。

在裡面翻了一圈兒,翻出來兩隻密封的烤雞,四盒壓縮罐頭,還有二十盒速熱食品。

因為工作性質的特殊,她很少下廚,速熱食品就變成了她的最愛。

拿起了其中一盒,她在裡面加了水,沒有五分鐘的時間,她就吃上了香噴噴的魚香肉絲蓋飯。

吃完了,她還回味了好久,最後才意猶未盡的離開了空間。

要不是怕這個世界的人把她當成怪物,她非得穿著自已的速熱衣出來不行。

吃飽喝足之後,她開啟了王公子送給她那輕得沒四兩的包袱,裡面是一套打滿了補丁的衣服,是原主的。

穿上了原主來時的衣服,溫美酒抖擻了精神,繼續往前趕路。

等她趕到城西門口的時候,城門已經關上了,實在沒辦法,她就找了個角落靠著,一直等到天亮開城門。

天亮之後,溫美酒急匆匆的趕到了西沙旺,還沒等她進村口,就聽到村裡有人高聲談論:

“今天早上,村東頭的溫秀才用褲腰帶勒住了自已的脖子,把自已生生給勒死了。”

“家裡都窮得叮噹響了,早死早超生。”

有人站著說話不腰疼,把話說得尖酸又刻薄,沒有半點同情心。

顧不上罵人,溫美酒跑過去,一把抓住了那說閒話的婦人衣領,眼睛瞪得溜圓,問:

“你剛才說誰死了?”

那婦人嚇壞了,趕緊回頭看人,在看到拽著自已衣領的是溫美酒之後,大喘氣道:

“你那倒黴的爹唄,還有誰?”

丟了那婦人,溫美酒甩開膀子拼命往家裡跑去。

身後的幾個婦人望著溫美酒遠處的背影,發出一陣嘖嘖的嘲笑聲。

“我怎麼聽說沒死呢?”

“嗨,還不是他家那婆娘捨不得,生生掐著仁中給掐回來了。

要我說,那秀才死了更好,她還有幾分姿色,隨便找個男人過,都比和一個癱子過好。”

“也是,他家那大丫頭為了一家人活計兒已經把自已給賣了,結果怎麼樣?

錢拿回來還沒捂熱,就被催債的王員外給搶走了。

人家王員外也說了,只要他家那婆娘跟了人家,剩下的債務就一筆勾銷。

他家的癱子已經不中用了,也不知道那婆娘還墨跡什麼,害我丟了二兩謝媒禮。”

“是啊,這話糙理不糙,要我我就去了,再難還能比現在難嗎?”

一口氣跑到了家門口,來不及推開破爛的樹枝柵欄門,溫美酒一個手撐牆,就越過了那坑坑窪窪的半截土牆,竄到了院子中間,衝著虛掩著的屋門大聲喊:

“娘,娘,我回來了!”

低矮的茅草屋內沒有動靜,溫美酒的心咚咚的跳了起來,興許是原主留在她體內的親情記憶,讓她無比的難過起來。

她還沒有替原主報答爹孃的養育之恩,原主的父親就這麼去世了,她內心有愧。

“娘......娘......我回來了。”

情不自禁的,溫美酒的聲音變得異常哽咽,眼淚在眼眶裡不停的打轉。

忽然,茅草屋的木門猛地從裡面開啟,一個蓬頭垢面的婦人站在了門口,雙眼直愣愣的看著站在院子中間的溫美酒,有點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

“娘,我回來了。”

都說娘在家就在,上一世是孤兒的溫美酒,忽然覺得一股熱流湧上了自已的心頭,這一世她的娘還在。

“美酒!”

鬆開了門板,那婦人向著溫美酒衝過來,狠狠的將她抱在懷裡的,可是她的腳還沒邁出門檻,好像想起了什麼事情,硬生生的又把動作收了回去。

眼睫垂下,兩行清淚從婦人的面頰上垂落,她的雙手不知所措的捉住了自已那打滿補丁的衣襟,拽了又拽,滿是絕望道:

“美酒,咱家對不起你,賣了你,也沒有治好你爹的病,錢也沒了。”

看著婦人像個做錯事情的孩子,溫美酒滿是心疼,跑上前去,一把抱住了婦人,道:

“再多的錢也買不回爹的命,我現在已經是自由身了,爹他為什麼那麼狠心要丟下我們去尋短見?”

婦人身體一個激靈,知道溫美酒是聽了村裡人的閒話,慌忙拉開了她,看著她的眼睛轉悲為喜道:

“傻姑娘,你爹還活著呢,來,跟娘進去看看。”

溫美酒被拉進了屋內,屋裡光線昏暗,時間長了她才慢慢適應,在角落的床上看到了一個骨瘦如柴的男人,頭髮亂蓬蓬的,看不清楚面容,身上蓋了破舊的棉被,有的地方還露著棉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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